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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劫_尼罗【完结+番外】(37)

  思及至此,他又开了口:“不好,小弟,你还是回北京吧。”

  白摩尼在他怀里扭了一气,是个要撒娇兼撒野的劲头。可惜娇和野刚露了个头,便被霍相贞呵斥了回去。

  在大队卫兵的护送下,霍相贞一行人进了城。霍平川在保定住了好几年,自然是有宅子,宅子还很阔绰,前有院子后有园子,亭台楼阁一应俱全。霍相贞在一间大花厅里设了午宴,专门招待马从戎这帮人。他自己端坐在首席,马从戎和白摩尼分列在了左右。其余人等按照年纪官职自行排序,规规矩矩的也都各自落座。顾承喜坐在了末席,因为位置太不起眼,反倒可以让他尽qíng的打量霍相贞。左右两张小白脸映衬出了霍相贞的黑,黑是黑,但是黑得洁净而又威严,看着比先前更不好惹了。

  首席的霍相贞高高在上,但是末席顾承喜却是对他生出了一点怜爱。顾承喜恨不能伸手去摸摸他的脑袋,拍拍他的后背。他那么大的个子,在座这么多人,只有自己抱得住他。

  一边看一边端起饭碗,顾承喜怕露出马脚,于是食不甘味的往嘴里扒饭。席上没有酒,又因为大帅此刻是“食不言”,所以别人也不敢出声。花厅中只有碗筷咀嚼之声此起彼伏,从马从戎往下,众人全是吃得大气都不敢喘。千辛万苦的捱到大帅放了筷子,大家慌忙也跟着停了嘴,虽然没能饱腹,但是松了口气。

  大帅赐宴,吃得再不痛快也是有脸面的事,及至散席了,旅中的参谋长却是翩然而来。霍相贞带着马从戎,在花厅旁的小书房里接见了参谋长。参谋长手持罗盘,进门之时先敬军礼,礼毕之后,他盯着罗盘横着走,却是贼似的站到了角落里。

  霍相贞知道此人是个神棍,到了保定一个月,也见识了他许多招数,不过今日这一手很新鲜,是他见所未见的:“你这是在gān什么?”

  参谋长很恭顺的答道:“报告大帅,卑职今天早上卜了一卦——”

  霍相贞立刻一挥手:“够了,说你的来意吧!”

  霍平川的这个旅,人员众多,其中有一些人是一切都不管,导致另一些人不得不管一切。参谋长便是属于“管一切”之流,每天除了算命卜卦之外,还要分心处理军中杂事。此刻他站在角落之中,规规矩矩的说道:“大帅,pào兵大队的军饷,还拖欠着没有发呢。”

  霍相贞立刻转向了马从戎:“怎么不发?”

  马从戎陪笑答道:“我前几天回了北京,没腾出工夫发饷!”

  霍相贞点了点头:“快点儿,pào兵大队我知道,上下都要穷成贼了。”

  参谋长完成了任务,此刻便对着霍相贞又是一个军礼,然后念念有词的掐指一算,托着他的罗盘告退而走。霍相贞一拍桌子,叹着骂道:“平川真是个混账!看看他都养了些什么货色!参谋处里天天烧香扶乩,下面带兵的军官里,十之全是大烟鬼!家里要是没事的话,你这回就多住几天!我是双拳难敌四手了,你也留下来管管事!”

  马从戎当即答了一声,又拧了一把毛巾送到霍相贞手中。霍相贞手托毛巾,劈头盖脸的狠狠擦了一把。擦过之后一抬头,他发现马从戎正在看着自己笑。

  他莫名其妙了:“你笑什么?”

  马从戎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大帅会赶我回北京。”

  霍相贞垂下眼帘想了想,感觉马从戎的话里仿佛藏了qíng意,但是这份qíng意,他并不需要。马从戎只要恪守本分就好,凭着他的功劳苦劳,也足以让霍相贞善待他一生一世。

  于是把毛巾递还给了马从戎,他只说了一句:“别扯淡!”

  然后站起了身,他决定给自己放半天假,去逗逗白摩尼。

  第33章 半途而废

  霍相贞对白摩尼说:“小崽子,今天陪你半天!”

  白摩尼跪坐在chuáng上,眼巴巴的仰脸看他:“大哥,半天还不够我给你剪头发呢!”

  霍相贞刚冲了个冷水澡,冲去了一身热腾腾的汗气。真是要入夏了,天气热得让人不能关门闭窗。一只大狮子狗趴在门帘外面打瞌睡,碧绿纱窗外层也落了一只huáng白色的大蝴蝶。低头看着白摩尼的眼睛,霍相贞忽然很想俯身狠狠的抱抱他。

  抬腿也上了chuáng,他长长的躺在了chuáng边。屋子周围全有卫兵来回巡逻,所以总不会有不速之客擅闯进房。眼看白摩尼也挤挤蹭蹭的偎到自己身边了,霍相贞抬手揽住了他。

  白摩尼的呼吸烘热了他的耳根,让他在热之余,又有些痒。侧过脸去望了对方,他忽然发现白摩尼竟然一直在盯着自己。

  于是他针锋相对回望过去,望着望着垂下眼帘,他的目光移向了白摩尼的嘴唇。嘴唇是薄而jīng致的粉红花瓣,柔嫩的带着水光。看得久了,他鬼使神差的微微探了头,在白摩尼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一吻过后,他自己是一怔,白摩尼也瞬间红了脸。他想往后撤,可是白摩尼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几近急切的轻声开了口:“大哥,再亲一下!”

  他一出声,让霍相贞陡然轻松了许多,甚至对着他笑了:“再亲一下?”

  然后不等他回答,霍相贞侧身抬手托住了他的后脑勺,歪着头再一次吻向了他。嘴唇触碰嘴唇,气息温柔而乱。霍相贞简直是不会亲,还是白摩尼试探着撩拨了他的舌尖。搂在他后脖颈的手不由自主的向下滑了,隔着薄薄的衬衫,白摩尼能清楚感觉出他宽阔的背和结实的腰。忽然又想起了顾承喜,他的热血登时一冷。

  他冷了,霍相贞却是热得要冒了火。一个翻身把他压到了身下,霍相贞面红耳赤的跪伏了,开始顺着他的脖子往下亲。没轻没重的扯开了他的衬衫领子,他用嘴唇烫了他的锁骨。正是意乱qíng迷之际,白摩尼忽然紧蹙眉头叫了一声。

  他吓了一跳,立刻抬起了头:“小弟,怎么了?”

  白摩尼抬手去打他的肩膀,声音中带着哭腔:“大哥你松手,你要把我的腰掐断了……”

  霍相贞松了手——他在马从戎的身上任xing惯了,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轻重。他自认为只是抱了抱小弟,然而小弟却是快要落了泪。

  手足无措的翻到了一旁,他的头脑略略降了温:“别怕,我不闹了。疼得厉害?”

  白摩尼委委屈屈的瞟了他一眼,不甘心放了他,可是从腰到肋骨一起作痛,让他又不敢再招惹他。

  “知道你力气大,可也用不着练到我身上啊!”他一时没了主意,随口发了牢骚:“我又不是元满。”

  霍相贞略略的有些失望,枕了枕头仰卧了,他长出了一口气:“元满?怎么还比起元满了?”

  白摩尼扯开他一条手臂,给自己当了枕头:“元满天天陪着你舞枪弄棒,他皮糙ròu厚不怕疼!我不比元满我比谁?难道我去比上清丸?”

  霍相贞不以为然的一摇头:“胡说八道!”

  白摩尼欠身趴上了霍相贞的胸膛,又低了头往下望。霍相贞的裤裆方才支了个颇为壮观的帐篷,现在帐篷正在一点一点的坍塌。

  “晚上……”他低声开了口:“你是不是又要找上清丸了?”

  霍相贞没听明白:“嗯?”

  白摩尼鼓足勇气伸出手,摸上了那顶将要消失的小帐篷,让霍相贞瞬间一哆嗦。

  “你不要去找上清丸。”他向上转过了脸,迎着霍相贞的目光说道:“大哥,你找我吧!”

  霍相贞怔了怔,随即扭头笑了,笑得嗤之以鼻,仿佛是非常的不以为然。然而在白摩尼的巴掌下,小帐篷的规模和高度不动声色的开始了恢复。

  白摩尼又向下扭了头,没等他看清楚,霍相贞一跃而起盘腿坐了。双手搭上膝盖,他垂头说了话,声音有一点颤:“小弟,你离我远点儿。大天白日的,不是时候!”

  白摩尼跳下了chuáng,又拉窗帘又关门。屋子立刻黯淡出了暮色,白摩尼冲回了chuáng前,开始当着霍相贞的面宽衣解带。

  他想让大哥睡了自己。顾承喜都能把自己翻来覆去的痛玩一夜,大哥为什么不能?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扒成了赤luǒ,他跪在了霍相贞面前。光线暗淡,他跪成了一座单薄的小玉雕。

  霍相贞隐隐的拧了眉毛,神qíng中居然带了痛苦意味。他爱白摩尼,可是如果白摩尼想要永远做他天真无邪的小弟,他也愿意。对于白家的人,他不敢唐突,不敢妄动。对不起灵机就是对不起摩尼,对不起摩尼也是对不起灵机。一个早死了,一个还活着,时日久了,霍相贞简直要分不清他们到底谁是谁。他爱透了他们,爱得简直怕了他们。他恨不能把他们供进神龛,他恨不能对他们说:“我对你好,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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