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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劫_尼罗【完结+番外】(64)

  顾承喜喝不惯洋酒,所以端着酒杯摆了架势,他喝得有一搭没一搭:“大帅今天肯喝酒,必定是有了好事qíng吧?”

  霍相贞已然又把高脚杯喝得见了底。在副官给他倒酒的同时,他抬手扯下了自己的领结,又捻开了衬衫的第一粒领口。他是真的升了温,热烘烘的酒气从领口往外散发,是酒jīng混合了他的体味。顾承喜不动声色的做了个深呼吸——霍相贞的气味,对他来讲,是能催qíng的。

  霍相贞的眼里仿佛已经没有了顾承喜。慢条斯理的抬起手臂,他开始去解自己的袖扣。翡翠袖扣是碧绿剔透的两滴水,晶莹的像是要在他的腕间流动。解开袖扣,挽起袖口,直到亮出两条小臂。将一侧胳膊肘架上了餐桌边,霍相贞用另一只手端了酒杯,眼望前方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顾承喜凝视着他,看他喝得兴致勃勃,看他喝得踌躇满志。他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只知道他是真高兴了。

  又一大口喝空了酒杯,霍相贞侧身把杯子往桌角一放,然后靠着桌沿转向了顾承喜。微微的低了头偏了脸,他显出了饱满的额头和乌浓的剑眉。若有所思的盯住了顾承喜,他忽然微微一笑:“吃啊!”

  顾承喜盯着他棱角分明的嘴唇,心猿意马的将要恍惚。副官将斟得半满的酒杯送到了他面前,他垂下眼帘盯了杯中琥珀色的白兰地,盯了良久,末了却是低声自语道:“葡萄美酒夜光杯,yù饮琵琶马上催。”

  然后一口gān了杯,他长叹一声,坐正了身体,喃喃的又道:“落日解鞍芳糙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话音落下,他魂不守舍的笑了一下。而顾承喜虽然没有咬文嚼字的本事,但也隐约听懂了后一句诗文的意思。

  “大帅。”他借酒盖脸,半真半假的开了口:“花我是不能戴了,但是只要您愿意,酒我会劝,您喝醉了,我也能管。”

  霍相贞充耳不闻的望着前方,望了良久,忽然开始笑,一边笑一边抬了双手,用手指在桌沿上来回的敲,同时摇头晃脑的开始哼了曲调。顾承喜不禁站起了身,弯腰问他:“大帅?您gān什么呢?”

  霍相贞半闭了眼睛,随着节奏摇头晃脑,居然还能随着节奏说出话来:“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万古愁……”

  顾承喜直起了腰,去看站在门口的元满。元满也是一脸的懵懂:“顾团长,你先帮我照顾着大帅,我这就去给秘书长打电话!”

  元满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很辗转的找到了马从戎。马从戎仿佛也正在忙,听说霍相贞喝醉了,他经验丰富的告诉元满:“没关系没关系,他的酒劲儿,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是已经弹上琴了吗?你们现在先把他架到楼上书房去,然后打开留声机,放华尔兹的片子。你们中间有没有人会跳舞?没有的话也无妨,给他一把椅子,让他抱着椅子跳……什么?他喝光了一整瓶白兰地?哎哟……”马从戎牙疼似的吸了气:“那就不好办了,谁让你们给他喝那么多的?”

  元满也慌了神:“是大帅自己要喝,我一眼没注意,酒瓶子已经空了。”

  马从戎开始训他:“他要喝,你就给他?全由着他来,要你gān什么用?今晚儿我回不去,你们自己看着办!总而言之,别让他摔着,也别让他冻着。你身为副官长,难道这些职责还要我再教你一遍吗?”

  元满被马从戎胡卷了一顿。悻悻的挂了电话,他回了餐厅想要见机行事。然而进门之后,他发现餐厅里只余副官勤务兵,吃饭的二位却是不见了踪影。

  他吓了一跳:“大帅呢?”

  留守的副官答道:“大帅去大书房弹钢琴去了!”

  元满抬手抓了抓脑袋:“那顾团长呢?”

  副官告诉他:“顾团长陪大帅一起去了。”

  元满立刻放了心——都知道顾团长是个好样的,又会办事又会做人,肯定比自己qiáng。

  霍相贞披着大衣在雪地里走,远近没有人,只在身边陪着个顾承喜。夜风扑面一chuī,冷飕飕的反倒让他清醒了一点。思维是有些条理了,有限的条理之外,是无边的兴奋与喜悦,脚下像踩了弹簧似的,一步一步全带着劲儿。

  顾承喜紧赶慢赶的跟着他,同时抬起一只手,虚虚的揽了他的后背。地面毕竟是积了一层扫不净的薄雪,他真怕霍相贞会跌跤。除此之外,这么把手一抬,正是个搂着他走路的势子,不敢真搂,做做样子也是过瘾的。

  两人全走得快,一鼓作气的到了大书房。顾承喜没来过这里,但是记得马从戎说过,这小楼是“我们大帅做学生时的书房”。拿一座楼当书房,怕是要做天大的学问。所以进楼之后,顾承喜格外认真的环顾了一番。楼里空空dàngdàng的没几样家具,然而很gān净,带着个勤经打扫的模样,不缺乏人气。地上没铺地毯,露出了锃亮的地板,霍相贞的皮鞋底子踩上去,走出了铿锵有力的一串响。一边走,他一边脱了外面的大衣,不由分说的向后一扔。顾承喜当即扬手一接:“大帅,不冷吗?这楼里可没有后头暖和啊!”

  霍相贞已经昂首挺胸的上了二楼。顾承喜落后几步,仰头看他,忽然发现他真高,从下往上看,简直高出了压迫感。这么高,还要昂首挺胸,这让顾承喜偷着笑了,笑他是个傻大个儿。对于这个傻大个儿,他一时想要征服,一时又想要怜爱。反正做兄弟是不能够了,他一闻着这家伙的味儿就要乱,心也乱身也乱,裤裆里硬邦邦的更乱。

  二楼屋子里全是书,摆在书架上,摞在箱子里,每间屋子都是满的,只在走廊尽头的大房间里,摆了一架钢琴。能在霍府弹钢琴的人,只有少年的霍相贞和白灵机。两人弹得全不好,四手联弹的时候尤其不堪入耳。白老爷子那时候已经有了看破红尘的意思,但是偶然在霍府见识了他们的琴艺之后,还是忍不住失了敦厚,背地里对着霍老爷子连连摆手:“破锅配烂盖,听不得,听不得。”

  顾承喜抱着大衣在走廊里走,进入琴房时,琴声已经响了起来。看到屋角还立着个衣帽架,他把大衣挂好了,然后静静的听了片刻——起初真不知道他弹的是什么,后来才慢慢的听出了曲调。

  把自己的外衣也脱下来挂上了,他缓步上前,停在了霍相贞身后,心想平安有意思,往常端着高不可攀的大架子,其实偷偷藏了一身风花雪月的小本事。慢慢的俯下了身,顾承喜歪了脑袋去看他的侧影。他半醉半醒的闭了眼睛,睫毛直直的扑撒开了,那么长。

  在断断续续的琴声中,顾承喜从后方伸手搂抱了他。面颊贴了面颊,呼吸缠了呼吸。顾承喜在霍相贞的体温中,不动声色的yīn燃了。

  霍相贞依然闭着眼睛,琴声响在他的心里,他弹或不弹,琴声总在,总能让他自顾自的陶醉。衬衫钮扣又开了两粒,顾承喜的巴掌贴上了他的胸膛。巴掌火热粗糙,应该很适合给人抓痒。琴声忽然断了一瞬,是顾承喜当真照顾到了他的痒痒ròu。

  纽扣一粒接一粒的被解开了,霍相贞开始笑,因为顾承喜摸得他痒而舒服。cháo湿的嘴唇贴上了他的颈侧,顾承喜一边吸气一边亲吻,动作轻而温柔,因为霍相贞还没有醉成人事不知。只要霍相贞还是霍相贞,他就得时刻加着小心。口中含着“平安”二字,他真想这样呼唤一声,可是bī着自己咽了一口唾沫,他不敢。

  正当此时,琴声忽然停了。

  霍相贞扭头正视了他,眼中有笑意,有醉意,也有一点隐隐约约的敌意:“顾承喜,狗胆包天了?”

  顾承喜看着他的眼睛,看着看着,跪了下来。膝行到了霍相贞的两腿之间,顾承喜挺直了身,双手贴ròu扶了他的腰。琴凳不算高,所以顾承喜闭了眼睛仰起头,正好可以亲到霍相贞的锁骨。

  他吻得缓慢,唇舌全都带着热度和力道,一寸一寸的吻,一分一分的吻,津津有味,恋恋不舍。嘴唇一点一点的从左蹭向右,他渐渐搂住了霍相贞。

  琴声又响起来了,这样的小刺激还不足以让霍相贞生出警惕心。顾承喜一边撩拨他,一边安抚他,像一泓暖洋洋的水,无微不至的环绕包围了他。

  琴声越来越流畅了,像他此刻体内的血流。他迷迷茫茫的发了烧,忽然猛的一吸气,他用双腿夹紧了顾承喜。

  顾承喜的手从他的腰间向下滑。手指灵活的解开了皮带和裤扣,顾承喜埋下了头,噙住了他。

  在最后的关头,霍相贞呻吟着抓住了顾承喜的头发。单手攥了拳头,他在琴键上狠捶了三下!

  在三声轰鸣中,一场狂欢结束了。双腿依旧紧紧的夹着顾承喜,霍相贞深深的弯了腰,在顾承喜的头顶上,蹭了蹭额头的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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