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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还乱_尼罗【完结】(66)

  沈嘉礼抬手搂住了他的腰,很亲热的笑道:“好啦好啦,乖一点吧——”

  话说到这里,他心中有些不大舒服,感觉沈子淳不复往日的驯服,应该揍一顿了。

  不过他现在并没有训侄的体力,又舍不得让旁人动手。故而在言语上顿了顿,他把话题岔了开来。

  沈子淳很痛苦。

  他发现他所爱的三叔不但是个汉jian,而且还是个bào君;不但是个bào君,而且还是个嫖客;不但是个嫖客,而且还有一种吃软怕硬、两面三刀的贱。

  偏他还爱着这个人。

  “三叔……”他瓮声瓮气的开了口:“你喜欢……田先生呀?”

  沈嘉礼思索了一下,随即把下巴搭在了沈子淳的肩膀上,压低声音笑答道:“玩玩而已,三叔当然是最喜欢你。”

  沈子淳低头看着自己那扭在一起的手指头,迟迟疑疑的咕哝道:“别……别玩了。”

  这回,沈嘉礼可是没有吭声。

  在出院之前,沈嘉礼又收到了一封信,信封里只装了一颗子弹。

  子弹,与先前打在腿上的那一枪,前后呼应着凑出了恐吓与警告的全貌。沈嘉礼知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为了xing命,他应该立刻辞职回天津去,不再做这为虎作伥的勾当。然而段慕仁不放他走。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本领出众。段慕仁就是不肯让他离开自己的眼前。

  沈嘉礼拄着手杖亲去段宅拜访,惊恐万状的告诉对方:“我会死的!”

  段慕仁冷笑一声:“什么了不得的事qíng,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真是可笑!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种懦夫德行,否则我现在就让你死一次。”

  沈嘉礼qiáng忍厌恶与恐惧,大着胆子反驳道:“伯父,如果他们真的动了手,那死的人是我!我不可能不怕!”

  段慕仁横了他一眼,脸上忽然现出了似笑非笑的神qíng:“怕了?所以就来找我了?怕死,不怕我?”

  沈嘉礼见他气色不善,心头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立刻就战战兢兢的畏缩起来:“伯父……这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

  段慕仁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泰山似的镇在椅子上,眼角处的深浅皱纹中都隐藏着杀气:“听说你从马天龙那里要走一个年轻副官,还找房子把他养了起来?”

  沈嘉礼愣了一下,随即一点头:“是的,有这回事。”

  段慕仁冷笑一声:“不错,你还有胆承认。”

  沈嘉礼莫名其妙的望向段慕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没胆。他自掏腰包养了个qíng人,放到哪里都不算错——除非是因为那qíng人来自马天龙的麾下。

  段慕仁看了他的神qíng,猜出他的心事,不禁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背着我私自做出这种事qíng,你还有脸装傻?”

  沈嘉礼瑟缩了一下,隐约明白了段慕仁的用意,却也心头火起,气的用力握住了手杖,咬牙低声说道:“伯父,你拿我取乐,我也认了;可你现在连我的私事也要gān涉吗?”

  段慕仁轻蔑而凶恶的反问道:“私事?你连身家xing命都是我的,哪里还有什么私事?”

  沈嘉礼无言以对,挣扎着站起来,他转身便想走。可段慕仁当然不允许他这样嚣张!

  对于段慕仁的所作所为,沈嘉礼完全采取了非bào力不合作的态度。即便被人按在chuáng上扒了衣服,也毫不反抗。而段慕仁看了他这个麻木不仁的态度,十分恼火,竟是取下口中的烟卷,用那通红的烟头蹭上了沈嘉礼的下身。

  沈嘉礼当即疼的惨叫起来,一跃而起就要挣扎下chuáng;而段慕仁看他总算是有了活气,索xing抄起枕头捂住了他的头脸,同时将那半熄的烟头用力按到了他的命根子上!

  枕头下面的沈嘉礼呜呜哭叫出声,身体则像活鱼一般扭动颤抖,两只手也摸索着去向段慕仁乱推乱打。段慕仁单手攥住他两只腕子,随即抬起枕头丢到一旁,就见沈嘉礼面目变色,嘴角抽搐,眼中已然流出了泪水。

  沈嘉礼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忍无可忍的哭了一场。

  他大张了双腿,下身那里丝毫不敢乱动,可饶是如此,钻心剧痛还是向上一直刺进他的脑子里去。段慕仁扶他坐了起来,又将他那上半身搂抱在了怀里。

  他早就看出沈嘉礼是个软蛋,只有打人的脾气,没有挨打的本事。不过软蛋毕竟是个体面的人,对外也相当的富有尊严。这样的一个人如今纯粹是因为疼痛而哭的抽抽搭搭,看起来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手掌抚摸过对方那赤luǒ的胸膛与腹部,他忽然来了兴致。

  沈嘉礼,因为简直没法再穿上裤子,所以这晚留在了段宅过夜。

  他那下身起了一串燎泡,被段慕仁毫不怜惜的用小刀子挑破,然后涂抹上了些许烫伤药膏。在这治疗期间,段慕仁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玩弄着那根器官,让沈嘉礼再一次疼了个死去活来。

  他吃不下晚饭,虚弱的仰卧在chuáng上,腿上那尚未彻底痊愈的伤势发作起来,钝刀子割ròu似的作痛。这个时候,他是分外的想念沈子淳,想念这孩子的温柔善良。

  可是陪在他身边的,乃是段慕仁。

  段慕仁揉搓他,亲吻他,用粗糙的下巴去蹭他的面颊,把舌头伸到他的口中搅动。沈嘉礼木然的承受了片刻,忽然扭开头,低声说道:“你今天没有给我酒。”

  段慕仁在他的嘴唇上吮吸了一下,随即答道:“你应该清醒一点了。”

  沈嘉礼闭上了眼睛:“我毕竟喊你一声伯父,你不该这样折磨我。”

  段慕仁将手摸到他的胸前,拈住一点轻轻的拉扯,又对他的眼睛chuī了一口热气:“老实一点,守好本分,我自然会让你过几天好日子。”

  翌日中午,沈嘉礼一步一顿的,离开了段宅。

  他悲愤难言,如丧考妣一般直奔了小公馆去。他想自己恐怕是要留不住田瑞宝了——那么可爱的田宝贝儿,他有时候简直想要吃糖似的吃了对方。

  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要去快速将田瑞宝平平安安的送出北平。两人好了一场,他总不能让人家白白的伏低做小。他平时很忙,总没时间带田瑞宝出门游玩,这回就全用钱财来做一点补偿吧!

  人还在汽车里,他就从身上摸出了支票本子。钱在他那里一贯是只进不出,从来不知道慷慨为何物;然而此刻他拧开钢笔迟疑了一下,决定大方一次,送给田瑞宝两万块钱。

  笔尖在纸面上点了一下,他又改变了主意。

  他难得的动了一次心,总不能就只值两万块钱。十万吧,他想,十万块钱,够田宝贝儿去天津买房子置地了。

  十万块钱的支票叠好了,被他整整齐齐的塞进裤兜。汽车拐进胡同里,眼看着前方就是他的金屋了,然而汽车夫忽然惊叫一声,一脚踩了刹车:“局座,您瞧,咱的大门上贴了封条!”

  而与此同时,往日负责保家护院的便衣们从巷子角落里窜了出来,围住汽车七嘴八舌的各说各话。沈嘉礼推开车门,将那条好腿先伸出去踏在了地面上,然后就气急败坏的问道:“谁gān的?”

  有人连忙答道:“日本宪兵!刚才来的,说田先生反日,把人押走了,房子里面的家具也给砸了。我们想拦,结果他们真开枪——正要给您报信去呢,您就到了。”

  沈嘉礼听到这里,立刻收回他那条好腿,随后“砰”的一关车门:“去宪兵司令部!”

  没等沈嘉礼赶到宪兵司令部,田瑞宝的脑袋已经被挂上了牌楼。

  沈嘉礼站在牌楼下,仰头去看田瑞宝的人头。田宝贝儿,活着的时候那么漂亮,现在死了,也不凄厉可怕。他那一双美丽的眼睛紧闭着,曾经红润的、会吐出无数甜言蜜语的嘴唇微微张开,脸色青白发灰,因为皮肤下面是一点血液也没有了。

  沈嘉礼怔怔的仰望了片刻,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样的深爱着田瑞宝。在层层保镖的围绕下,他下意识的抬手捂住嘴,然后“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众人没见过局长嚎啕,这时看他像个疯子似的蹲下去连连的抽泣,像要呕吐似的发出哽咽声音,就手足无措,不敢上前。还是有个年纪大些的,比较老成,敢于去搀扶起沈嘉礼,一边喃喃的说着“局座节哀”,一边将他送回车内。沈嘉礼的身心一起剧痛,眼前甚至黑了一阵,让他怀疑自己是要力不能支了。

  沈嘉礼没有去向段慕仁讨要说法,因为知道绝讨不到好果子吃。

  他从垃圾堆里找回了田瑞宝的身体,命人把那个脑袋fèng回了腔子上。身首异处的田瑞宝被行家收拾了一番,又穿了上好的装裹衣裳,瞧着倒也像个整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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