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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_尼罗【完结】(16)

  “你个混蛋!”当着戴其乐的面,他咬牙切齿的怒骂:“你眼里到底还他妈的有没有我?”

  杜宝荫规规矩矩的保持着鞠躬姿势,脸上笑的很稳定,神魂出窍了。

  杜绍章见他傻乎乎的不回答,笑的可气,便愤然起身,一脚将他蹬的后退两步坐在了地上:“我刚走了十几天,你就闹出了这样大的事qíng!我早问过你的债务,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

  杜宝荫捂着肚子,想要站起来,可大概是被踢狠了,站到一般又跌坐了回去。

  “九哥……我错了。”他喃喃答道。

  杜绍章弯腰再一次薅住了他的领口,不由分说就往起拽:“错了?岂止是错了,你是大错特错!有话我们回去说,走!”

  这回,戴其乐是不得不出手阻拦了。

  戴其乐和杜绍章吵了起来。

  吵了没有两三句,杜绍章忽然一把拽过杜宝荫,扬手就甩出一记耳光。戴其乐见状,立刻就让家中保镖把杜绍章给推出去了。

  杜绍章是个体面人,从身到心都是那么的体面,如今居然受了这等恶气,自然是bào跳不已。但是任他如何bào跳,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这戴公馆,他也是没法子摆那杜九爷的大架子了。

  杜绍章有力气,兜头一巴掌扇出去,打的杜宝荫从脖子到面颊一片通红。戴其乐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又让仆人拿冰凉的湿毛巾过来,亲自敷到了杜宝荫那滚烫的脸上。

  “你不要怕。”他将一只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抚摸着杜宝荫的短头发:“这儿是我家,没人敢动你——别说我家,就是整个天津卫,只要我肯使手段,你那九哥也别想兴风作làng!”

  杜宝荫用湿毛巾捂住半边脸,神qíng倒是自若:“哦……九哥也是为我好……”

  戴其乐听闻此言,立刻就搡了他一把:“那你回他那儿去吧!看他能不能活活治死你!”

  杜宝荫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惊恐,仿佛是被他这话吓着了。

  于是戴其乐立刻笑着弯下腰来,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逗你玩儿的,傻子,我哪舍得让你离开我?”

  杜宝荫缓缓收回目光:“哦……”

  第16章 日子

  杜宝荫坐在餐桌前,对着眼前这碗热气腾腾的浓汤苦笑:“老戴,又是海参炖狗ròu?这叫什么吃法?再说也不大好吃。”

  戴其乐挽起袖口在他身边坐下,端起汤碗拿起汤匙,舀了一点汤送到杜宝荫嘴边:“喝吧,好东西。”

  然后他探头凑到杜宝荫耳边,轻声笑道:“壮阳。”

  杜宝荫耐着xing子一口一口喝掉汤水,东西的确是好东西,但他是真不爱这个口味。

  当晚,杜宝荫赤条条的躺在chuáng上,和戴其乐滚做一团。这种事qíng向来是有一就有二的,杜宝荫沉浸于这种新奇的快感中,他从未料到自己会对一个男人着迷。

  着迷的时间又是这样的不对劲,偏偏要赶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让他连着迷的底气都没有。

  杜宝荫当年追求美人的时候,一味的只用钱砸。现在没有了钱,他简直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爱意。

  事毕之后,他翻身下来,短头发几乎被汗水浸透。喘息着枕了戴其乐的一条手臂,他刚刚闭上眼睛,就被戴其乐搂进了怀里。

  戴其乐拉过一条枕巾,为他擦了擦头上脸上的汗水:“累成了这个样子?没用!要不要换我来gān你?”

  杜宝荫睁眼凝视戴其乐的面孔,又抬手将他那覆到脸上的几缕乱发拂开。指尖划过对方浓秀的剑眉,他用手肘支起身体,居高临下的去亲吻戴其乐的嘴唇。双方的舌尖纠缠在一起,两人都有些恍惚了。

  良久之后,杜宝荫抬起头来,望向窗上贴着的那个红色双喜。

  他自有一个孤独封闭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曾有好几次都自以为寻找到了人生伴侣,可最后都是无疾而终。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大开门户,欢迎访客的。

  只是没有钱了。

  正月十六这天,戴其乐忽然给了杜宝荫六百块钱——倒是没有什么目的,就是忽然想起杜宝荫手里大概是没有钱,就随便数出这么一打钞票给了他。

  杜宝荫先是不要,后来想了想,又要了。

  正月十七这天,他乘坐戴家汽车出了门,在惠罗公司看上了一只欧米茄手表。这只表样子倒是好,还可以看月相,可不知怎的会特别贵,幸而他自己身上还有些零碎钞票,勉勉qiángqiáng凑齐了八百块钱,算是把这表买下来了。

  手表金光灿灿的,被装在一只jīng致的小盒子里。当晚戴其乐回了家,正在张罗着更衣吃饭,他忽然走过来,把那盒子递给了他。

  戴其乐莫名其妙的将其接了过来:“什么?”

  杜宝荫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安的答道:“送给你的。”

  戴其乐脱下马褂,打开盒子一瞧,随即笑了:“哟,多少钱?”

  杜宝荫下意识的就微笑摇了头:“你戴着吧。”

  戴其乐知道他在来时,身上还带了一点钱,但是不知道多少。把这表翻来覆去的摆弄了一番,又套到手腕上看了看时间,他最后走到杜宝荫身边,指着表盘上的月相标记问道:“哎,这是什么意思?”

  杜宝荫看了看,很勉qiáng的辨认道:“这是英文,写的是二月二十六日。”

  戴其乐笑道:“二十六我认识,英文我就一点也不懂了!我才念过几年书?国文还没有理通顺呢!”

  吃过饭后,两人回到chuáng上,戴其乐仍然戴着那块表不肯摘,又问杜宝荫道:“你买它,到底是花了多少钱?”

  杜宝荫见他执意要问,只好说了实话。戴其乐听后心里一惊,又伸手掐了杜宝荫一把:“傻子,难道我缺手表戴吗?你这人可真是的,连攒私房钱的心思都没有!”

  杜宝荫仰卧在他身边,表qíng颇为愉快的枕着双臂:“攒私房钱?”他惊诧的笑道:“我又不是姨奶奶,为什么要攒私房钱?”

  他以为只有姨太太之流才攒私房钱。

  戴其乐盘腿坐起来,想和他解释一番,但又怀疑这会是对牛弹琴。yù言又止的张了张嘴,他无可奈何的笑了。

  “傻子!难为你能全须全羽的活到这么大!”

  杜宝荫没把这话往心里去,只是挺高兴,同时又有些惭愧,因为这手表其实也算不得贵。对于自己所爱的人,他向来是倾尽所有的。

  美滋滋的向上望着天花板,他心里安宁了许多。

  戴其乐在被窝里偷偷的踢他,他也一次不落的踢还回去。你来我往的次数多了,戴其乐就嘻嘻哈哈的动起了手。两人在被窝里抱做一团,也不知各自都长了多少手脚,反正就是乱七八糟的闹个不休。杜宝荫处处都不是戴其乐的对手,最后就紧紧搂住对方的脖子傻笑起来。

  戴其乐倒是不稀罕那么一块手表,不过由小见大,他发现杜宝荫对自己好像是动真感qíng了。

  杜宝荫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懦弱无能,除此之外一身美德,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藏jian耍滑。戴其乐没法明公正气的娶个男人回家,只能是含糊着来,找个差不多的、能制服住的、自己又喜欢的,留在身边也就是了。

  如此看来,杜宝荫还真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只是有嗜好,大烟瘾重。不过现在租界里也有戒烟医院,戴其乐忖度着,将来如果杜宝荫真是在这上面发展的过分了,就把他送到医院里去扒一层皮。

  杜宝荫懦弱、老实、天真,关在家里也不闹不恼,年纪又不大,最主要的是身材相貌都好,并没有受到鸦片烟的影响。戴其乐夜里不睡觉,抱着杜宝荫摸摸索索,时常就会爱不释手。而杜宝荫半夜醒来,偶然遇上戴其乐正对自己上下其手,就暗暗的高兴,以为对方是很爱自己。

  他翻身去抱戴其乐,又去亲吻对方的眉心。柔软年轻的嘴唇撅起来,吮吸出“啵”的一声轻响,他的心qíng依旧是含羞带愧的,因为没有本事对戴其乐好。

  戴其乐在黑暗中嗤嗤笑出声来。摸索着解开两人的睡衣纽扣,他在杜宝荫的颈窝处嗅了嗅,然后就一路温柔的舔吮下去,一只手也同时探进了对方的睡裤中。

  卧室内回dàng着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几乎就是寂静。良久过后,杜宝荫忽然闭着眼睛仰起头,开口发出了长长一声叹息。

  伸手拉扯了戴其乐,他挤挤蹭蹭的就要往对方身上爬。戴其乐笑着把他抱在了身上,却是不让他有进一步的动作:“行了行了,大半夜的,我没那个兴致!”

  杜宝荫有些气喘:“那……那你还摸我?”

  “你细皮嫩ròu的,我不摸你摸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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