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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道_千年一叹【完结】(67)

  修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好像还不太适应我突如其来的温qíng,因为我刚刚为他第三百八时次的拒绝而发誓要不理他。而现在,转脸又开始哄他了。

  感动只持续了三分之一秒,那小子就原形毕露了:“不行,我要留在这儿折磨她们。还没让她们见识我最厉害的招呢!”

  于是,我耐着xing子,罗列出跟我回去的好处,又陈列出留在这个暗无天日之地的坏处,最后甚至把如来佛祖和基督耶稣都搬了出来,告诉他,恨人是不好的,仇恨是邪恶的,是要下地狱的。

  最后,我发现修是人类物种中的一颗奇葩,简直比中西方恶魔史上的任何妖怪都难搞定,任我说得嘴巴冒烟,他还是坚定地拒绝我,坚持要在丹霞地貌的蛊dòng里经营他的渣滓dòng。

  看着修一脸决绝的俊颜,他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用一个禁声的手势打发了我。此刻,他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他真的爱我吗?报复那两个女人,比我们幸福一生的伟大计划还重要吗?

  说句限制级的,和他三天前初见那会儿,我还在内心纠结着,岩壁上的小室里chuáng那么小,晚上要怎么睡呢?难道要一个人睡上面,一个人睡下面?!一个人在那儿想着又笑又愁,可结果,原来是我睡房间,他睡另一间小室。好像我们两个以前从没在一张chuáng上睡过,那么自然地把我领进小室,然后理所当然的,去到隔壁小室。

  我有点,迷惑了……

  “首领大人,刑师回来了?”

  好吧,我劝了修整整三天,得到的答案无一不让我想死,至少现在不知是苗人甲还是苗人乙的这么一嗓子,让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去!看看无籽死没死。

  无籽西瓜被四个苗子用竹架抬了进来,万万没想到,她那个叫无肠的妹妹,真对自己的姐姐施下煌蛊。那些早已gān涸的蚂蝗尸体,和流出的血混在一起粘黏在皮肤上,全身皮肤,竟没一块gān净好ròu,那场景,直到今天都能让我把隔夜的饭吐出来。

  经人介绍,我才知道竹chuáng上的人是我的大恩人,无籽。可想而知,她伤得有多严重。

  血ròu模糊的脑袋上,眼帘紧闭微微抽动,修走到她跟前,一把撕开她的上衣,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

  只见还没有被污血遮盖的胸口上,密密麻麻分布着一个一个的小黑dòng,没有血流出来,但在每个黑dòng里都长着一颗如同蚕子一样,黑色米粒大小的东西。

  “呵……呵呵……想……想不到我都快更年期了,还……还长青chūn痘啊!”无籽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极力克制自己的惶恐不安,她清楚,自己是中了妹妹的蛊,挣扎着告诉我们她还活着,头一歪,又昏过去了。

  “那……那个……修啊!” 我小声伏在修耳旁:“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但我觉得……觉得无籽身上的那些东西,好像……好像是活的……”我咽了口唾沫,觉得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jī皮疙瘩。

  “活的。”修淡定以及肯定的点头。

  眼睛瞪大了两圈,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一股寒气从脚下升起,真的?!这些东西真是活的?那无籽还有命吗?

  眼眶猛的就湿了,感觉胸口好似有一团滚烫汹涌的热气在翻滚。从这些东西令人皮麻的东西,本该是出现在我身上的啊!

  对于这一切,修似乎见怪不怪了,平静的让那些黑苗把无籽抬到岩壁上的小室休息。等一切安顿好后,又叫我去休息。我当然是不肯的,我要亲眼看着无籽平安无事才行。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的命比别人更值钱,不管你有多富有,或是站得多高,不管你是谁的宝贝,或是哪个世界的主角……都是屁话,谁的命,都是他娘怀胎十月,然后拼着一死给生出来的。!我想,我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无籽!

  好吧!我知道无籽还没死,但也不妨碍我小小的感慨一下吧!

  修穿了白大褂,端起专业外科医生的架势,用锋利的小刀将无籽和她的衣服完全剥离。露出的皮肤上,圆形的,米粒大小的黑色东西,疏密不均地藏在皮肤下面,它们长得比我们刚才初见时更大了,好像一颗颗黑色的豆子。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其中的一个,因为过于好奇而贴得很近,在这个距离上,我可以看见蒙着‘豆子’的红色薄膜下,里面的某种灰色的生物,像是母亲胎盘里的胎儿一样,在羊水里沉睡,悠闲地做着无知觉的翻滚运动。

  正在这时,我看到那‘黑豆’突然动了一下。是的,我千真万确地看到那颗‘黑豆’在无籽的皮肤下面颤动了一下。不敢相信的惊呆。那些‘黑豆’好像是为了向我证明自己的存在一样,另外一颗‘黑豆’竟也开始颤动起来。

  很快,像是传染般,无籽□的身体上,数不清地黑色豆子,这里一片,那里一片,‘黑豆’们一个个耀武扬威,黑得发亮,竞相在我眼皮底下,颤动起来。

  “啊——!”

  吓得不受控制地尖叫起来,整个人钻向修的怀里,也不顾他手上正举着一把锋利的刀子 。

  修猛地抬高举刀的手,看到我láng狈不堪,满脸是汗的德行,叹了口气,轻轻拍打起我的背,举着手术刀的手,过了很久,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慢慢垂下来,轻轻搭在我头上。

  “修,我知道你有办法解开无籽的蛊,你答应我,一定要救她。”

  “好了,没事了……你去休息会儿,马上就好了……”修一口答应,虽然普度众生不是他的风格,但考虑到无籽曾舍命救我,还是答应了。

  听到修答应了,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喘着气离开他,坐回到一旁的藤椅上,“差点忘了,准备跟你冷战的!”

  修听到我负气的话,苦笑着摇摇头,又是一阵迟疑之后,一双手才极其缓慢地朝我伸过来,我能清楚地看到修的手在微微颤抖,我铁青着脸,厌恶地躲向一边。

  从什么时候起,修连一个拥抱都开始吝啬了?

  第二天,当我再看到无籽时,她身上的‘黑豆’已经长得更大了,隔着被撑起的薄薄皮肤,几乎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身上生长着的,是一个个的茧蛹!血黑色的,长圆形的,葡萄大小的茧蛹!无数的细小血管牵连在这些茧蛹之上,源源不断地将无籽体内的养分输送给这些茧蛹享用。有时,一些享受到极舒服的茧蛹还会抖动一下胖鼓鼓的身体,每当这时,无籽便会感到一阵阵的疼痛,在chuáng上皱眉呻吟。真是让人惨不忍睹的qíng景。

  每次周维斯来给无籽喂清水擦身体时,基本呆不上两分钟,甚至一看到无籽身体上的蛹,立刻就躲开了老远,好像无籽嘴里吐出的呼吸是致命毒气一般。

  “为什么还没治好,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

  修在一旁用白绢帕擦手,听到我歇斯底里的咆哮,似乎轻笑了一下,冷冷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以我现在的力量还无法施展,我想知道你接下去会说什么。”

  平静心绪,看着修的侧脸,镇静绝望的开口道:“我会说,那就请杀了她,致少别让他这么痛苦。”

  修一愣,颇为惊讶的看着我,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闭着眼睛,想了很久很久。有句话,压在我心里好久好久了,最后,终于下定决定,说了出来。

  “我问你,你还爱我吗?”

  修紧抿嘴唇,这下是彻底转身不看我了。看着他笔直挺拔的背影,从没觉得如此陌生过,仿佛我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有一种恐惧让我犹如身陷深渊,就像黑夜里突然踩空的楼梯。好了,我知道了,既然救不了我们,不如给个gān脆。我不要痛苦,绝对不要,这份感qíng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他主动,现在,至少也让我主动一回。

  我决定,杀了这段感qíng……

  “段少卿,你知道吗,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修靠在门框上,看着我手脚利索的打包衣物和gān粮,准备离开。

  听到他这么说,手里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已经灭绝的内心,似乎……

  “但现在想来,那时真傻啊,死了就能在一起吗?那只是一厢qíng愿,一时冲动的想法吧!”

  好吧,一巴掌拍死自己的希望,那种感觉真的很羞rǔ。

  一甩背包:“借过,让一下!”

  “以后有什么打算!”修最后追问。

  哈,分手了还能问这样的问题,他最近变得善良了吗?

  冷笑一声,向他看去,他却快速把头偏到一边,故意躲开我的视线。没想到,他也有觉得尴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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