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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和他的傅先生_弄清风【完结】(60)

  傅西棠望着天花板,哭笑不得。

  入手是光滑细腻的触感,许白无意识地用光luǒ的身子蹭着他,像蛇一样缠着他,却并不令他感到紧绷。

  因为许白的腰很软、很软,虽然有肌ròu,可摸上去也不是硬邦邦的。

  一转头,许白的脸近在咫尺。

  傅西棠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一捏,他的嘴便嘟了起来。又一捏,又嘟起来。

  许白被人扰了美梦,忍不住伸手去打,可睡意朦胧的,实在没啥杀伤力。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清醒了,猛地一个激灵坐起来,眨巴眨巴眼睛,慢慢转头看向了chuáng上的傅西棠。

  顿了几秒,他又慢慢把头转回来,抓起被子捂住自己的下半身,涨红了脸憋出一句:“cao。”

  他起反应了。

  虽然说是气血方刚的年轻人,这实在正常不过,可傅先生还在他chuáng上呢!难不成是他一大早太饥渴了把人扛过来的吗?!

  见他耳朵红得快烧起来,傅西棠便也不再逗他了,揉了揉他那一头乱毛,就起身出去。只是他在离开前,回头说道:“小朋友,不能骂脏话。”

  làng里白条,今天要气死了。

  第47章 花种

  吃完午饭,许白和傅西棠一块儿出门。

  许白下午有工作,傅西棠则是去妖怪书斋,说是最后一块钥匙碎片的位置有了着落。

  傅西棠把许白送到广告拍摄的片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傅西棠便坐在车上没有下来。

  许白下车后弯腰在车窗旁与他说了几句话,克制着没有往他脸上亲。

  开着跑车戴着墨镜的傅先生真是太要人命了,褪去了那一身优雅学者风范,变成了万丈光芒的载体。一米九几的身材,可以碾压娱乐圈绝大部分长腿男神。

  现场的工作人员一个个好奇地看着他们,从他们的角度,看不到车子里的人,可许白含笑的表qíng和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粉色气息,想让人忽视都难。

  但如今四海风头正盛,他们好奇归好奇,可没哪个不长眼的敢上前窥探。

  这厢许白很快就投入了广告拍摄中,那厢傅西棠到了书斋,却没急着去找碎片。

  陆知非亲自将他迎进去,商四就在客厅前的游廊上等他,两人盘坐在廊上,不慌不忙地下了一盘棋。

  夏天来了,太白太黑两个小胖子在庭院里爬着葡萄架子,拨开绿叶,找到细小的葡萄花。小小的花朵隐藏在绿叶间,像一个个细小的惊喜,不仔细看,它就会从你的指fèng悄悄溜走。

  “啪哒。”一声又一声的落子声,回dàng在开着四季花的庭院里。

  阳光静悄悄的,留恋在陆知非做着刺绣的手指间,描摹着他平静温和的侧脸。

  小胖子们“哎哟”一声,又从葡萄架上掉进了池塘里,在水中邂逅一朵小小的荷花苞。他们咯咯地笑起来,哼哧哼哧地爬到荷叶上,仰躺着露着小肚皮晒太阳。

  商四靠着廊柱,目光时而扫过陆知非和小胖子,而后又落在棋盘上。待一局下完,黑白分了天下,他将最后一颗棋子丢回漆盒,说:“我沿着时间线一直找,跟着那碎片走了大半个中国,最后发现它又被人带回了北京。”

  傅西棠坐得端正,“北京?”

  “是啊,北京。那位贝勒爷的后人,在战火中活了下来,举家南迁。碎片被挂在他的脖子上,进了棺材。可后来,他的墓被一个不长眼的盗墓贼给盗了,那块纯金的碎片就被卖到了黑市,几经转手。买家不懂那是什么东西,想把它融了,却怎么也融不掉,后来——2017年的时候,它又回到了那个后人的子孙手里。”

  商四翻阅了无数的书,追寻着碎片的脚步,从北京出发,又回到了北京。这几年他总是在做这样的事qíng,因为这人世间,形形色色的人和妖怪,总有各种各样的牵挂和故事。

  傅西棠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那它现在在哪里?”

  商四看着他的眼睛,说:“在湖底。那位后人的子孙,觉得那就是一个可悲的诅咒,于是把它抛进了北海湖,想了却这桩孽缘。”

  话音落下,傅西棠拈着棋子的手顿住,“诅咒么……”

  “我说,当初你怎么放过了他们?”商四问。

  “因为杀之无用。”

  傅西棠的声音稍显低沉,他不由望向自己的手。这双手,也曾杀过许多人,为了保护别人,抑或是为某人复仇。可杀人就是杀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无法改变它的本质。

  如此想来,他也没有资格去谈什么良善。

  他为什么放过那一家人?无非是首恶已死,稚子何辜。

  诅咒,也不过是因果循环。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罢了。

  “喝一杯?”商四挥袖将棋盘上的棋子抹到一旁,从廊下的暗格里,拿出了一对小酒杯。

  “请。”傅西棠点头。

  于是,一壶酒,两个人,这就喝上了。能够佐酒的,除了这满园风光,便只有那些模糊往事。

  商四悠悠地喝着,一口一杯酒,懒散中透着一股豪气。

  傅西棠也是一口一杯酒,却优雅得体,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成熟的魅力。

  良久,商四摩挲着酒杯,说:“听吴羌羌说,小六子去昆仑的时候,你去帮忙了。”

  商四用的是肯定句,傅西棠便也肯定地回答他:“六爷是义士,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若……”商四说着,却又没说下去。他想说,你若不去,或许就能护住傅北海,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孑然一身,四处奔波。

  可假设一个已经成为事实的事qíng,实在无趣。

  傅西棠听得懂他未尽之意,却是轻笑了笑,说:“你倒不如说,你不该那么早就睡过去,否则这城里也不会变得那样乱。”

  商四只得耸肩,举起酒杯跟他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陆知非端来了一碟花生米和一盘松花蛋。花生米是他自己炒的,松花蛋是自己做的,碟子放在棋盘上发出轻轻的敲击声,淡淡的香味将两个喝酒的男人从往事里一下子拉回了当下。

  “谢谢。”傅西棠礼貌道谢。

  陆知非微笑点头,而后淡定地拍掉商四搭在他腰上的láng爪,继续坐到一旁做他的刺绣去。

  商四耸耸肩,拿起酒壶给傅西棠满上,举杯道:“还没有跟你说,欢迎回来。”

  傅西棠也举杯,两个票友,时隔百年后,终于又能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喝一杯酒。

  死亡之后,终将迎来新生。

  漂泊的旅人,也终将回到故乡。

  酒过三巡,傅西棠告辞离开。

  另一边的许白拍完戏,却已是傍晚。他看了看手机,见傅西棠迟迟没有按照约定来接他,于是主动发了个信息过去。

  许白特别不喜欢打电话,能发短信解决的事qíng,绝不通话。

  傅西棠回得不快也不慢,大约隔了两三分钟,回过来一句:抱歉,我忘了时间。

  许白敏感地从这句话里品出点不对味来,便直接问:你在哪儿呢傅先生?

  傅先生:北海公园。

  许白:我去找你吧,从我这儿过去并不远,你在那儿等我,我很快就过来。

  傅先生:好。

  许白收起手机,匆匆跟姜生打了个招呼,便直接坐车走了。刚才看到北海公园这个地名的时候,许白的眼皮莫名跳了跳。

  他想起了北海先生,还有书中的那些见闻,于是想也不想,便要去找傅西棠。商四神通广大,一定已经找到了碎片的下落,可傅先生为什么又会去北海公园呢?

  碎片在那里吗?

  许白一瞬间想到了许多猜测,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点不安。等到了目的地,他给自己施了个小小的障眼法,便让姜生先开车回去,独自跑进了公园里。

  姜生看着他匆匆的背影,挠挠头,完全不知道这又怎么了。

  克斯维尔的明天:傅先生你在哪儿呢?

  傅先生:北边,湖边长椅。

  克斯维尔的明天:发个定位给我吧,我马上就到了。

  傅西棠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找到定位发过去,微微笑了笑。他倒是忘了,现在已经有了这么便捷的玩意儿,无论走到哪里,都能一个定位发送出去,永远不怕迷失方向。

  这个时代,真的挺好的。

  这样想着,他再度望向平静湖面上浓墨重彩的晚霞,目光随着那慢慢西沉的太阳落入湖面,仿佛在找寻着什么,又仿佛落在了空处。

  等到许白找到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落日的余晖洒在傅西棠的身上、他的眼睫、肩膀,几片落叶依偎在他手边,而他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看着湖面,像一幅凝固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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