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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和他的傅先生_弄清风【完结】(79)

  商四一点儿也不见外,舒适地躺在靠背椅上,还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享受日光浴。这么躺了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说:“网上的照片我都看到了,我说你堂堂傅先生,还跟几个小辈一起炒作,丢不丢人?”

  “彼此彼此。”傅西棠可没忘记,这位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可也没怎么收敛。

  “啧,现在的少年郎啊,一个个都喜新厌旧。”

  傅西棠不予置评。

  商四又说:“你现在就打算这样了?每天弄弄花糙,做做饭,等你那小男朋友回家?”

  傅西棠抿了一口茶,坐姿仍然端正优雅,慢条斯理地说:“吃吃软饭,也没什么不好。”

  商四隔着墨镜翻了一个白眼,说:“文件又递到我这儿来了,你真没兴趣来为社会做一点贡献?”

  “没有。”傅西棠回答得利落且无qíng。这些年妖口普查后,妖界势力大整顿,各方面都要人管。商四作为最大的那个大佬,即便他懒惰成xing,许多事qíng也不是他想躲就能躲的了的。

  傅西棠归国,被他终于逮着一个可靠的甩锅对象,可对方一点都不想接他的锅。

  “四爷您能者多劳,何必推脱呢。”傅西棠说。

  “劳您大爷。”商四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傅西棠任他发火,自巍然不动。

  两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妖怪,就这样在许白的别墅里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拆台。附近电线上的麻雀,隔壁人家的胖橘猫都蹲在围墙上好奇地看着他们,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过了很久,商四忽然问:“你那厨子呢?”

  傅西棠:“太平洋。”

  “托他跟九歌问声好,再不把我让他买的丝线邮回来,老子拔光他的鸟毛。”

  九歌就是与傅西棠同去昆仑山的那只凤凰,这些年一直漂dàng在外,做一个不怎么合格的国际代购。至于厨子能不能碰到九歌,那商四可不管,反正他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发出最后通牒了,下次见面一定让那只死鸟变成秃头。

  “你就不怕他跟陆知非告状?”

  “放屁,我怕过吗?”商四说完,又接了一句:“谁他妈敢告我的状,老子弄死他。”

  惧内,是一个大佬的优良品德。

  傅西棠喝着茶,忽然想起什么,问:“听说城北有一家妖怪经营的夜间菜市场?”

  商四答:“是啊。你那北国专列造好之后,各地的东西开始流通,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吃是生活的最终奥义。人类世界的东西对于妖怪来说虽然也很美味,可只有妖怪才能吃的各类妖果,生长在各种奇绝险地的珍贵食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妖市的兴起,几乎是时代发展必然的产物。

  商四这样的老饕,和祛黎那样的已婚醋男,都是那里的常客。

  “我说你不会也想挎个菜篮子去买菜吧?”商四又问。

  “我不能去?”傅西棠反问。

  商四挑眉看着这位清贵大老爷,说:“你别让他们给你铺个红毯就行。”

  傅西棠对此不予置评。

  商四待了半天,最终被他家陆圆圆一个电话call走了。傅西棠把他送到门口,商四便又回过头说了一句:“记住四个字,求仁得仁,别太苛求了。”

  “我知道。”傅西棠说。

  于是商四挥挥手,跨上他炫酷的重机,走了。

  傅西棠看着他的背影,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他知道最近的太平有商四的功劳,他敲打过附近的妖怪,免去了傅西棠在整理心qíng至于还要应付他们的麻烦。

  尽管他们或许都是出于好心,想要来慰问他。

  可傅西棠暂时只想跟许白在一起,每天听他唠叨外边的趣事,偶尔看他撒撒娇、发发小脾气,抱着他守望每一个日出,心里才能平静得下来。

  晚上许白回到家,照例洗完澡就瘫在沙发上,只有那张嘴不停哼哼唧唧召唤“傅先生”,一直叫到傅西棠过去把他的嘴堵住为止。

  许白仿佛把傅西棠的吻当成了自己的药,不管在外边有多累,只要回家之后能亲亲他的傅先生,就会觉得明天又是充满gān劲的一天——认真工作,包养傅先生。

  吃饭的时候,许白殷勤地给傅西棠夹了一块牛ròu,问:“傅先生,你上次说,你跟四爷还有六爷都是票友,梨园行是你罩着的,是不是啊?”

  傅西棠点头,“嗯。”

  “那您教教我呗,明天上午我要开始上戏曲课了。”许白仔细翻看过剧本,其实整个剧里需要他唱戏的部分总共加起来不超过五分钟。可这五分钟,或许得拍五个小时,训练时间就更长了,神韵、唱腔、仪态,缺一不可。

  他得练,勤奋刻苦不在话下。但如果身边有一个外挂,不用白不用。

  “京剧?”傅西棠问。

  “不是,是昆曲《游园惊梦》。”

  闻言,傅西棠的记忆似乎被触动了,眼神里露出一丝怀念。许白知道哪些资深票友大多都能唱上几句,只是不知道傅西棠唱的是什么剧。

  他正期待着傅先生能一展歌喉,结果傅西棠却只是笑了笑,说:“改天我带你去拜访一位老朋友。”

  这个改天来得很快,傅西棠只打了一个电话就搞定了。第二天的傍晚,他去训练场接了许白,吃过饭,就径直带人来到了一处隐藏在胡同深处的四合院。

  胡同里,叮铃叮铃的自行车铃声清脆悦耳,装修jīng美的小店坐落其间,古老与新cháo同时绽放着光芒。那家四合院的门口,挂着一个金色的鸟笼,鹩哥单脚站在鸟笼里看着两位客人,拍拍翅膀,大叫着:“来人啦!来人啦!”

  许白好奇地伸出手指逗了逗它,不一会儿,老旧的木门就被打开,在他身后发出“吱呀”的声响。

  他回头,就见一个头发花白,但jīng神、气质俱佳的高瘦老爷子快步从门口走出来,望着傅西棠满目激动。

  “傅先生,真的是你啊,傅先生……”他的眼眶有些泛红,伸出去搀扶傅西棠的手,都有些颤抖。

  傅西棠反过来将他搀住,道:“是我,我回来了。”

  老爷子连连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时,他才瞧见旁边还有个人,不好意思地朝许白点点头,而后侧身让到一边,恭敬有礼地请他们进去。

  走进大门,入目便是一个gān净整洁的四合院,一盆盆花糙整齐地摆放在院中。井边的一棵大枣子树下,还放着一张红色小矮桌和一把躺椅。

  许白四下打量了一遍,这整个院子,都跟老爷子给人的感觉一样,gān净整洁。老爷子也像是特意拾掇过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白色的对襟长衫,很有些文人雅士的风范。

  “坐吧,快坐。”老爷子亲自端来了茶水,许白要帮忙,还被他一把按在小凳子上,力道大得许白都没能站起来。

  还是傅西棠发了话,他才终于消停下来,可手还没闲着,又抓了一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放在盘子里,放到两人面前笑呵呵的让他们拿来吃。

  许白很捧场地抓了一颗,然后发现这颗糖似乎跟阿烟、爬山虎弟弟手中的是一样的。可是许白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外面买到过这种糖了,只记得小时候跟妈妈去杂货店的时候,在柜台上看到过装满这种小糖果的玻璃罐。

  那大大的玻璃罐装着的不是糖果,是小孩子们香甜的梦啊。

  “吃啊。”老爷子见许白拿了糖却不吃,便笑着说:“以前阿烟和北海先生都最喜欢吃糖了,我买了好多呢。”

  闻言,许白打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酸酸甜甜的,还是老味道。

  老爷子姓郑,今年八十多了,独居,但是子女也在北京,时不时会过来看看他。

  傅西棠昨天告诉过许白,跟他熟识的其实是郑老爷子的父亲,当时梨园行里的一位名角儿,可惜死得早。郑老爷子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他离乡时,郑老爷子也不过十八岁,第一次登台,给他唱了一曲《游园惊梦》。

  如今,当年的少年郎已经变成了白发翁。

  傅西棠却还是那个傅西棠,任时光流逝,容颜未老。

  郑老爷子纵然知晓妖怪的秘密,可乍一见到这张脸,仍然恍如梦中。

  那一瞬间,锣鼓的声音、高高的戏台、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仿佛再度将他包围,隔了许久,他也还是没缓过来。只是心中盈满了感动,像是夙愿得偿,一时竟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定了定神,他看向许白,终于觉得他有点面熟。傅西棠昨天在电话里已经对他表明过来意,他便gān脆跟许白聊起唱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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