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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砚嘉被雨淋得湿透的卫衣晒了两日后勉强干燥，总算赶上了周二的大降温。
他匆匆换上那件白卫衣，看了看外面被风吹得狂舞的树枝，默默把帽绳收紧了些，赶去画室上课。
课上，周老头公布了徐砚嘉作品过初选的好消息，大家纷纷鼓掌恭喜，唯有后排的一个戴眼镜的矮个男生避开老师的目光开了个白眼，恰巧被徐砚嘉捕捉到眼里。
他侧过头，难得愿意回应他不光彩的小动作，眼睛毫不怕事地直直盯着他。
旁边的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纷纷看向用眼神对峙的二人。两人不合已久，大家心知肚明，看戏的目光里各含颜色，但大多都偏向徐砚嘉，看眼镜男的目光里含了两份鄙夷。
眼镜男突然怂了起来，尴尬地移开眼，脸色阴沉沉地对着旁边人说了句“我去上个厕所”后跑出教室。
“你看见刚刚马彦的表情了吗？之前徐大佬手伤了悄悄找周老头想换人自己去，结果老头没答应，徐大佬肯定能拿奖。”旁边的女生讲着小话，然后扭过头来戳了戳徐砚嘉的肩膀，“徐大佬，你别在意他，他就只敢背后搞事，还搞不起来。”
尹焦也过把凳子移过来一点：“就是。”
美术系男生本来就少，像徐砚嘉这样长得好看个子还不矮的更是稀少，而且徐砚嘉专业水平高，人也好相处，班里的不少同学都比较偏爱他。
女生降低音量，朝徐砚嘉透露一个秘密：“而且马彦喜欢梁玦，知道徐大佬和梁玦当室友之后就更嫉妒了。”
“啊？！”尹焦大吃一惊，眼睛瞪大如铜铃，“他是gay啊，把他平时在假清高什么？”
马彦平时经常表达对同性恋的歧视，自动把徐砚嘉归为和尹焦一类的gay，言语上没少阴阳怪气他们来体现自己的优越感。
女生“切”了一声：“这种人，难评。”
“真是可笑。”尹焦愤愤不平道，徐砚嘉手中的笔轻顿了一下，只当作听了一场八卦。
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准时下课。
尹焦和学弟已经正式在一起了，黏腻得不行，于是徐砚嘉含泪痛失一位饭搭子。
他独自往食堂二楼走去，找了个最短的队伍排了份米线，不太习惯地默默坐在窗边位置。
“好巧啊。”突然背后传来一声低醇含笑的嗓音，“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在这吃饭？”
徐砚嘉一下就听出了是谁：“尹焦和……对象约会去了。”
“那我来跟你一起吃呗。”梁玦端着一份和徐砚嘉吃的一样的花甲米线，做到他对面的空座上。
“好啊！”徐砚嘉嗦了口米线抬眼看他，眼神一亮。梁玦今天穿着也和他一起买的那件白卫衣，两人同款衣服和菜品，他嘴里含着米线含糊道：“真巧。”
“确实。”梁玦笑了笑，低下头将锡纸拨开，挑了一筷子米线塞进嘴里。
“烫——”徐砚嘉提醒的话刚到嘴边，便看见梁玦已经一口吞下了米线……
滚烫的热汤辣油灼烧着喉咙和胃，整个舌头都是火辣辣的疼，刚才有一瞬间本是想吐出来的，但看到徐砚嘉的眼神正充满担忧地直直盯向自己，便只能忍耐着吞下。
一瞬间，梁玦的脸陡然胀红，连耳根都红了起来，在呛咳出声的前一瞬间，偏过头用手挡在了嘴边。
“水。”徐砚嘉把手边的矿泉水递了过去，想起梁玦崆峒又赶忙提醒了句，“我喝过的，你介意的话我去给你买一瓶！”
梁玦接过水，猛灌了一口，这才把灼痛感压了下去。他把水递给徐砚嘉，有些犹豫：“不好意思，刚刚太辣了没注意，嘴直接沾着瓶口喝下去了。”
“？”徐砚嘉接过水瓶，指尖相触时感觉对方的手有些不稳，“这有什么？”
朋友之间喝对方喝过的水有什么问题吗？反正他不介意，梁玦立马就喝下他应该也没介意。
徐砚嘉顺便喝了一大口，虽然点的是中辣，但锡纸里的热汤温度极高，不易冷却，五分的辣意便变成了八分，所以他每次吃米线都会喝满满一瓶水。
只是想不通，梁玦居然不放凉就直接吃。只不过他脸上的红褪得很快，只剩湿漉漉的眼睛和微红的鼻尖看得出来他刚才被烫得呛道。
注意到徐砚嘉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脸上观察，梁玦展颜一笑：“怎么了？”
“就是觉得，你红红的鼻尖有点像小狗。”
徐砚嘉神情很正经，像是严谨分析比较后下的结论，丝毫没觉察到任何暧昧的气息。说完就收回眼神，埋下头专心吃米线。
小狗？
梁玦抬起眼睛含笑看他，虽然徐砚嘉好像习惯了这种烫和辣，反应不大，但他脸上还是有生理性地泛起了红。
他的皮肤像是瓷娃娃一样白而薄，一层薄红在他脸上格外显眼，挺翘秀气的鼻尖泛出点点湿意，琥珀似的瞳仁里浸了层薄薄的雾气。花瓣似的嘴唇被辣得微微张合，却仍然小口小口地不断把米线往嘴里送。
“像小猫。”梁玦轻声道。
徐砚嘉愣了下，抬起头含糊不清地问他：“你说什么？”
“说你嗦米线的样子像小猫。”
“好吧……”想起刚才自己把梁玦形容成狗，徐砚嘉欣然接受。
吃完米线，两人默契地看了眼群消息。丁文峰和顾鹏飞已经把中午要吃的菜理了个菜单发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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