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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暴力不合作_诚心【完结+番外】(24)

  我明白,命。

  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从他手里,要还我的公司,不仅因为并入多年,再难拆开,也因为即使他真的爱我,我也不认为我有这个资格。

  他是他,我是我,公司是公司。

  他夺取公司,也耗费了巨大力气,我不认为我有不费chuī灰之力,白白从他这里拿回的轻松写意。

  其间牵涉太多的人、事,我的自尊也不能允许我吃这样的白食。

  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

  "不过,"心腹保镖声音暗哑地说,"他也不是不想还,他活着的时候,还不了,不瞒您说,他也不会还,不过他留了遗嘱,如果他不在了,除了一小部分存款、物品和股票给我们和另一些人之外,他绝大部分的遗产,都是留给了您,包括他的公司和祖屋。"

  我心中一楞。

  那人没有和我说过遗嘱这回事,即使在山上,也没有说过。

  他大概认为他死了,我就会知道,所以不必说了。

  原来他还留了这么一手后着。

  真是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面的人神色有些黯然:"他活着的时候不能给您,人不在了,就能顺利地给出,我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在想为什么。--不过,我的想法不重要,还是说他吧。他说,他在上山之前说,如果您没有背他下山,也没有下来叫我们,那就是他的命,正好可以把东西还给您,叫我们不用管他。"

  我心下一窒,接着像有什么在在胸腔里呼啸震dàng。

  "那就是他的命。"完全不像他会说的话。

  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么仿佛在今天,才完全地了解?

  面前说话的男人似开始呜咽,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垂下的头的眼睛部分:"我们十分反对,当然我们最后好好地答应了他,其实准备你们到那里后,半个小时没有动静,我们就杀上去,他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雇主,您不知道我们其中的一些人,以前做过什么事,--但是他从不嫌弃,有人遇到什么事,他总是尽力帮我们--"

  他说着,开始哽咽,最后居然哭起来,从外面看起来,好象我在欺负他一般。

  后面那些人都不动,只面有赞同之色,我只好上前安慰他,拍拍他的肩。

  他很明显地抽动了一会儿肩膀,最后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先生和我们中的几个谈过一次,说他以前也不是那么会包容,会为别人考虑的人,只因为错待了一个人,所以变成这样,我们就知道那是他喜欢的人,后来我们为他找您,又后来亲眼看到您,因为先生的缘故,我们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我知道您对我们的态度有疑惑,其实我们做这一行,什么没有见过,雇主够意思,您也对我们有礼貌,对先生有分寸,我们见到,觉得您人不错,这就行了。"

  他还在呜呜地哭,我应他几声,继续拍他的肩安抚他。

  他一直看起来满斯文,这时候却是个真qíng流露的粗豪汉子。

  我拍着他,他渐渐止住了哭声。

  再用衣袖来回抹了几次脸后,他放下了遮挡在眼前的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露出脸来对我笑了笑。

  我回笑了一下。

  即使他在演戏,说的也是实qíng,我没有办法硬下心肠,当没听见。

  我一向吃软不吃硬,对于真正向我哭诉哀求的人,总是没有办法不理。

  不能做什么,至少听一听。

  "不过,"他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不过,先生真的是想救您。"

  愿闻其详。我看他一眼。

  他苦笑一下,面色有些伤感样子:"说到先生,您又不高兴了……他还在手术室呢。他是真的帮您挡刀,我弟弟,他在山上,没有按照之前说好的计划,对您虚晃一下,然后刺中来挡的先生,他是真的想要杀您。"

  为什么?他哥哥不是好好的吗?我不觉得我除此之外,还和他有什么仇。

  --呵,似乎是有一个,考虑到他对手术室里那男人的忠心的话。

  做哥哥的点点头:"他一直不喜欢您,觉得您让先生太疯狂,我们知道他这么想,但没有想到他会趁机想杀您。"

  我默然不语。

  我使他疯狂。

  有人不关心这个人为何发狂,只憎恨让他发狂的人,我。

  而连我是否自愿让他的恩人疯狂,也不管。

  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虽然我早就见过更厉害、最厉害的人。

  面前的人急急地解释:"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先关起来,等几天再放他出来,任凭先生和您处置。我刚才,就是去找这个家伙,因为原定他会来这里向我报到,--难怪他前一阵答应得那么慡快。"

  我把手从他肩上收下,伫立良久。

  刚才知道的一连串事qíng,实在太过复杂。

  一个接着一个冲击的làng头,挟带着血雨腥风,扑面而来,幸亏我心脏qiáng韧。

  他用xing命表达诚意--遗嘱--他是真的救我。

  我简直喘不过气来。

  对面没有人说话。

  为首的人等着我,他身后的人们也等着我。

  过了很久,我开口:"不要管你弟弟了,反正我这边,不会找他做什么,里面那个人我不知道,不过我没有什么事,不准备处置他什么。"

  手术室里那个人应该也不会找他做什么,他重伤,是他让别人刺的,说不定还利用往日恩qíng,加以bī迫。

  不过,这时候开口说话,于我真是困难的事。

  但眼前这么多人等着,而且,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更加屏息以待。

  不好叫他们等许久,我也不想让自己耽搁太多时间。

  我认真看向他们,点出几个人的名字:"我和他约好什么时候可以走,你们几位应该还记得,现在就是我走的时候。"

  他们一片哗然,公推一个人来和我说:"先生并没有骗您,小弟是真要杀您,我们拿身家xing命作保。"

  我觉得歉意,对这几个对我提出用身家xing命作保的人,于是给他们最大程度的和颜悦色:"我知道,我相信你们几位的担保,但我真的不能留下来。"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好。

  我换了斩钉截铁的语气和铁石心肠的面孔,告诉他们:"等他醒来,请帮我转告,以前的事我原谅他,我也相信了他这次的诚意,--尽管他表达诚意的方法让我难以接受,不过,真的已经相信了。但是除此之外,说到别的,我早就不喜欢他,没有办法。"

  伴随着话音,我不由自主地轻轻摇头。

  他们再表达意见,我截住他们:"绝无可能。你们应该已看清我的态度,我可曾对他有过主动接近?"

  不管他们罗嗦,我转头就走。

  没有人追出来。

  很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一般人谁会不懂得。

  不懂的只有那个人。

  出了医院门,想了想,决定去他家里,拿我的皮箱。

  那是我的东西。

  不过如果实在拿不到,也就算了。

  有两个人追下来,求我再加考虑,认为我应该当面与他说清楚。

  我婉转而明确地拒绝,告诉他们,由他们转告也是一样,我和那个人无话可说。

  他们悻悻,转而问我是否需要车辆。

  我再拒绝。

  他们终于回去。

  我去他家,屋里只余一个佣人,我进屋拿了皮箱,道别之后,gān脆地离去。

  不到一小时,我到达机场,两小时后,上了飞机,再过几小时,站到我和他都从来没有到过的一处土地上,终于全然地把他和他的屋子抛在身后。

  暂时的。

  不过,我总有一天会遗忘,让他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影子。

  我这样想。

  19

  我坐着计程车,在这不熟悉的城里巡视了一圈,觉得不想在这里住下来。

  不过本来也不准备在这里停留过久。

  这个坐着飞机来,很容易被查到我的行踪的第一站。

  于是我专心找个补眠的地方。

  从早上醒来后,才过了不久,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但是现在已经十分想睡。

  这几个小时,是我有生以来,经历过最紧张的时刻。

  前两次费尽心力,从他那里逃跑时,都没有感觉这么累过。

  qiáng烈的冲击接踵而至,扑面而来,犹如台风过境。

  其直接后果就是让我觉得jīng神不够,不堪负荷,想睡。

  找了间看上去还算满意的宾馆,订了房间,我进去倒头便睡。

  几乎是挨到chuáng便睡着了。

  睡得很熟,不过却睡得不怎么安稳。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我发现自己在睡梦中,似乎是一直发着低烧。

  难怪睡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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