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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折不弯_菠萝个蜜【完结+番外】(22)

  妈妈正好抬头,听见爸爸说的话,讥笑他道:“你懂什么,白天观测的是数据,晚上看的才是星空。”她说着又叹了口气:“北京这光污染,看星星太难了。”

  爸爸接话道:“上次你带咱们去那哪儿,密云水库观测站?不就挺好的。”

  妈妈瞪他一眼,说:“那在远郊呢,都到不老屯了。”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十年前我和同事在乌鲁达山,海拔两千多米的第三高峰上,看到的漫天的星河,密密麻麻,铺天盖地,那么遥远,辽阔,山谷中的城镇放she出橘huáng色的灯光,就像稚嫩的虫茧,趴在黑暗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地仰望着万里之外的高空,那是另一片世界……”

  妈妈的表qíng变得陶醉而梦幻,我终于抢到话头,锲而不舍地追问道:“妈妈,车廷筠过生日,我送他什么好?”

  妈妈好似才注意到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小爱爱想送爱心礼物?”

  我想了想,琢磨着车廷筠说只要我用心,不正是妈妈说的爱心礼物,我点了点头。

  妈妈毫不犹豫地关上望远镜前头,郑重其事地道:“小爱爱,妈妈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爸爸扒了一根香蕉,顺手把镜头盖又推上去,哼了个小调:“我独自个儿在这儿看星星啊~”

  车廷筠生日那天,妈妈特意开车送我去他家,下车的时候,妈妈激动地对我说:“小爱爱,大胆地上吧!”

  我提着盒子小心翼翼地跨出车门,回头挥手:“妈妈再见。”

  车廷筠在门口等我,他扫到我手里拎的盒子,好像琢磨了一会儿,才问我:“这么大,是什么?”

  我老老实实地说:“生日蛋糕。”

  车廷筠怒道:“谁让你说出来的。”

  我吓了一跳,捧着大盒子不知道怎么办。

  车廷筠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转身走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我左右环顾一圈,问道:“车廷筠,你没有请同学来玩啊?”

  车廷筠坐下来,拍拍身边的摇椅说:“来坐。”

  我先把盒子放在桌面上才坐过去,车廷筠却探身把盒子拉到身前,几下就撕开了包装盒。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试探地问道:“这上边的字是你写的?”

  我得意地点头说:“妈妈教我的,用巧克力写艺术字——车廷筠,祝你十一岁生日快乐!”

  车廷筠愣了愣,不太相信地问:“难道这个蛋糕是你自己做的?”

  我更加得意,脸上憋不住笑开了花,一边点头一边说:“妈妈教的。”

  车廷筠好像一下子哑巴了,半天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我立刻说:“不客气。”

  车廷筠突然又变了个样子,盯着我说:“以后每年都要给我送,知道么?”

  我想了想,觉得这真是又简单又省事的好办法,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好。”

  他满意地笑了,眼睛眯起来,像一只在糙皮上打了个滚的小老虎。

  我的室友叫维托

  机场像一个魔法的盒子,灰突突的外壳,里边却有着无数更加细小jīng巧的结构,把一批人,唰地送到相隔万里的另一个地方。

  上飞机,睡一觉,下飞机,简单的几个步骤,短短的几个小时——就完完全全到达了另一片大陆,每次我都觉得好像使用了一种魔法。

  我这么和车廷筠说的时候,视频延迟的画面上,他正低着头在写着什么。

  今天是周日,车廷筠那边快到中午了,满室的阳光普照,他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照你这么说,咱们现在中间隔着几万公里,甚至还有整整十三个小时的时差,但我们却能面对面说话,这不是更神奇?”

  我赞同地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车廷筠沉思片刻,突然认真地道:“你说的很对,你的思想很原始,你善于发现事物的本质内涵,真奇怪……为什么我从来没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可思议,好像第一次看见就认为是理所当然,我们甚至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就已经接受了它们,习惯了它们的存在,这是从众心理?还是一种群体影响?”

  我打了个哈欠,说:“车廷筠,你给我说迷糊了……我有点困了,明天见,晚安……不对,午安?”我看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许了,伸手关了电脑。

  关机的一刹那,画面突然动了一下,他好像要说什么,但屏幕一下子黑了。

  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接着心里一寒,我总是忘记国际光缆传输有画面延时,网路较慢,我不等他说完话就关机,车廷筠会生气,一定会……

  我一想到下周六再视频的时候,车廷筠抿紧唇角、严厉而不满的神色,就心里发慌。

  我越想越忧虑,忍不住回头对维托说:“维托……如果哈里森生气了,我该怎么办?”

  维托正在疯狂地砸着键盘,嘴里大骂着:“该死的——! 噢! 来啊! 看我怎么料理你——!噢噢!”

  维托是个电脑疯子,他jīng通所有的网络游戏,他还经常自称自己为最有潜力的黑客,其实他只比我大两岁,我很难相信有十几岁的黑客,但我十分相信他有着无穷旺盛的jīng力。因为在我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他还能挥汗如雨无比清醒地狂敲键盘。

  有一次我正在和车廷筠聊天,一边扣着耳机听音乐,说着说着车廷筠的眼神就变得很奇怪,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后背发毛,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了,当时车廷筠有点犹豫地说:“蒲爱牛——你的室友刚刚好像,把键盘砸断了……”

  维托经常砸坏键盘,有从楼上扔下去摔坏的,有被他硬生生在腿上折裂的,还有被蛮力掰断的。

  虽然他这么不爱惜键盘,但我不得不承认的是,维托对于键盘的熟悉程度,就像音乐家与乐谱的关系那样亲密,他的指速非常快——非常快,我好奇时曾目测过他的速度,一分钟敲击键盘673次,平均每秒10.73个字符,我问他在做什么,维托当时很严肃地说,他在试图篡改一家网站的后台程序。

  我觉得特别不好,很认真地告诉他那是犯法的,维托哈哈大笑着说:“艾利克斯,没有人能抓到我,我就像一条鱼——一条小的不能再小的鱼,从大海里来,回到大海中去。”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维托,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说:“维托……维托……”,他终于放下手里可怜的键盘,上面几声噼里啪啦的脆响,掉下几颗按键来。

  维托摘下耳机,把汗湿的金发拨到而后,挑着眉问我:“什么事?”

  我抿了口唾沫,小声说:“我和……哈里森……”

  维托立刻露出了然的神色,“又来了?为什么你这么顺从他?天啊,难道你是他的奴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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