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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_兮光【完结】(12)

  她的目光紧锁白染,忽然惊喜的发现他眼中迷茫退去,锐光尽显比那刀子更加明亮夺目。罂粟松一口气,大笑掠开攻势。她尚未背抵墙角落定,掌柜已经摔了个趔趄冲出栏杆,眼看就掉到楼下去。

  “你没事吧?”

  白染气喘吁吁挡在她前面,惊魂未定。危机尚未解除,他也只能继续撑着,总不能躲在罂粟身后。

  “找死?成全你!”掌柜勾着走廊沿儿翻了回来,端着匕首怒瞪白染,道:“这是我与她的恩怨,既然你非得横cha一脚,那就别怪我滥杀无辜!”

  白染挡在罂粟前面,借着身体重量将她硬生生的抵在墙角,护的结结实实,无论她怎么挣扎怒斥都不妥协。罂粟浑身颤抖,急的热泪盈眶,看那一步步欺近的匕首时可谓睚眦yù裂。

  “你走开,放开我……你不能死,你还得照顾你师妹……快别管我……”罂粟断断续续的哀求。

  匕首正对白染心脏,“噗”的一声刺入。

  白染闷哼,表qíng骤变,手握匕首与掌柜的推力抗衡。锋利的匕首割破掌心,血流如注。连同心口喷涌而出的血,jiāo织成行,一下一下的滴在木板上。原本散发淡淡熏香的走廊,顿时血气扑鼻。

  罂粟半哑,脸贴在白染背上,无声啜泣。迷离之下果断出手,却是没有锐利的兵器,只能并拢五指为刀狠狠扫过掌柜咽喉要害。掌柜却也不是吃素的,拔出匕首反手割她手背,若非闪避得当恐怕就此失去半个手掌。

  罂粟痛呼,白染轻握她手。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迷药发挥余力,仅仅这一个小动作,就几乎花光了他的全部力气。庆幸的是他仍能坚定信念,无论如何力保罂粟,至少不能让她先走一步。毕竟,若非为了他,罂粟根本不必离开山谷,更不必遭受今夜的杀身之祸。

  罂粟又哭又笑,绝望的索xing放弃挣扎,忽然一声疾叱,正如当头棒喝、晴天霹雳——

  “别傻愣着,救人要紧!”

  ☆、第九章

  罂粟用力眨去眼里水光,大步跨过伏地乱颤的掌柜,紧追到内室。仅着灰色里衣的高壮男人,一手执鲜血淋漓的长剑,一手揽着白染放在chuáng上。

  罂粟大喜过望,不知是高兴还是余悸未消,眼泪又滚滚而下。她跑到男人身后,一把紧紧抱住了他,抖若筛糠,又哭又笑,道:“幸好、幸好有你!”

  男人身体一僵,眼底幽光划过,瞬如流星,倏忽不见。抖了抖长剑,皱眉盯着乱飞的血珠,叹一口气,抬起空闲的那只手轻拍罂粟压抑紧绷的肩。推开她,道:“他得止血,你来,还是我出去找个大夫来?”

  罂粟愕然,瞪大眼睛。这人,显然不是她所以为的白染的同伴。“你是谁?”

  “过客。”

  罂粟戒备的审度,从他一脸的yīn郁到一身冷冽,再到手中血淋淋的长剑。直到他不悦的皱起眉头,抬腿转身。

  “你别走,我怕还有人来!”

  过客扯了扯嘴角,对她的话全无异议,径直走到chuáng前看她为白染止血。白染血流如注,在他看来至少七成必死。不过,当他发现泪眼阑珊的罂粟七手八脚的在他伤处倒了几种药粉后,泉涌般的血流以ròu眼看得出的变化凝结,便不由得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胸口破了个大dòng的人,还真不一定就是阎王的囊中之物。

  过客看了看罂粟,兀自抽出一块gān净的手帕擦拭剑上血渍,动作慢吞吞的,一丝不苟。“你倒是厉害!”感慨一句,扯出一个不太熟练的笑痕。

  罂粟低头看自己一身血,索xing撩起衣摆擦了擦手,瞟一眼白染,惨笑道:“我快吓死了!”一身血衣着实碍眼,她皱了皱眉,别开脸,眼下她已经快虚脱,绝对没力气帮白染更衣,只好眼不见心不烦。

  “你这么厉害,能不能也救他?”

  罂粟一愣,还有谁惨被波及?“谁?”

  “外头那个。我看你的朋友危在旦夕,也就没多想顺手给了一剑,恐怕……”

  罂粟扬脸看他,一脸的难以置信。过客的喉头一滞,苦笑了一笑,的确,要求一个刚死里逃生救那致之于死地的凶手,实在太qiáng人所难。

  “我不想惹上人命。”他无奈道:“我出手的目的是为救人,可不是杀人,你能不能看在我救了你们的份儿上,帮我救一救他?”

  罂粟一怔,叹一口闷气,硬着头皮说:“好吧,我去看看。”一个救命恩人,不携恩下命令,反而如此低声下气的请求,教她如何不答应。

  过客“唰”的一声把寒光耀眼的长剑收入剑鞘,低声言谢随罂粟出去。罂粟蹲下前,先与他jiāo换了个视线,无声讨要保护。见他扯开一笑,才敢下定心思捞起掌柜手腕诊脉——脉息薄弱,伤势不比白染重,也轻不了太多,毕竟被一把长剑硬生生的刺穿身体。

  罂粟回头瞪他一眼,说不想惹上人命,怎么下手还这么重?

  过客撇了撇嘴,罂粟立即会意,不好意思的低头,哑口无言。若不是为了救他们,他根本不必出手,更不必qíng急之下没轻没重。循着掌柜胸前那一大摊血望去,她发现掌柜伤在胸腹相接的地方,并非白染那样伤在心口要害,隐约看得出他是真的不愿惹上人命。

  罂粟囫囵检查伤口。对他,她可不会像对白染那般上心,不会不由分说的用药。

  掌柜动弹不得,恶狠狠的瞪着二人,双眼赤红的像是马上爆裂。他又说不出来话来,只能发出“嘶嘶嘶”的低吼。

  罂粟看的心惊ròu跳,幸好身后多了个人多了把剑,否则她一定控制不住远远避开。掌柜的伤虽非要害,但从表现的症状来看,恐怕那一剑意外重创了他的肺叶,加上喉咙被她所伤,一时半会儿是别想说话,她也就没机会审问。余光扫过身后那把剑以及它的主人,她不想为此多说什么,任何人在qíng急之下出手,都难免偏个一寸半寸的,庆幸是没偏到心脉,否则大罗神仙也没辙。

  罂粟替过客松一口气,也庆幸没多欠救命恩人一条命,欣然道:“没什么大碍,好好调理个一年半载,他便又能端着匕首活蹦乱跳了。”

  过客轻叹:“这就好。”

  罂粟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太高兴的站起来返回室内。

  “这就不管他了?”过客皱着剑眉,一脸不认同:“药都不用的?”

  罂粟哼道:“不用,我的药,仇人不配用。”

  “你……唉!”俯看惨不忍睹的掌柜,过客于心不忍的追问:“任他这样流血,真的没事?”

  罂粟不以为意道:“至少能撑到明早捕快过来,我帮你作证,你绝不会惹上人命。”

  过客张了张嘴,终究说不出一言半句,好一个哑巴吃huáng连。既然讨不到药,他只好动手封住伤口周围的xué道,至少能少流点血,总比再被人误会见死不救来的要好一些。

  转回室内,过客对着一双明眸失笑:“别瞪了,先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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