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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_兮光【完结】(15)

  卫楚无话可说,坦然迎接二人满心期待的凝视。

  “好!”卫楚败阵下来,叹息,紧跟着扫一眼罂粟,笑的诡诈:“不过,毒王高徒在此,恐怕轮不到我出什么力。”

  罂粟气呼呼的甩他两枚眼刀,怨他何必酸人,简简单单的说一句好,方能彰显男儿气概。何况,他卫楚都敢于挑战毒王,又怎会将她放在眼里。

  “如此,就随我来吧!”

  罂粟冲动的揪起卫楚衣袖,灼灼双目仿佛要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dòng,好看看他是否真的身怀绝技。卫楚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若在平日有人胆敢这样对他,恐怕早就被他一拳揍到门外,连走路都省了。

  白染笑看二人拉扯,小心调换了个姿势,暗自松一口气。说也奇怪,请来罂粟这个毒王高徒为溯烟解毒,他的心里没半点松懈,倒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卫楚,让他不知不觉就放宽心。到底为何?

  罂粟向孙诀打了声招呼,径直把卫楚拉到chuáng前,道:“这便是白染的师妹,溯烟。她身中很诡异的毒,不生不死了快两个月,你快想法子。”

  卫楚一脸诧异,仔细端量片刻,拧眉问:“你这不是唬我?不生不死两个月,还能如此这般?”肌肤莹润发亮,花容月貌不改,分明是睡着了,还做了个美梦,否则怎会嘴角还带着微笑!

  罂粟顿时觉得遇到知音,她乍一眼见溯烟,也以为白染成心耍人。咧嘴叹一句:“你先试了她的脉象之后再谈其他。”

  卫楚反复试过多次,眉头越锁越紧,嘴角越绷越直,脸上的惨淡层层递进。到了作罢时,差不多能算是面色铁青,愁云惨淡。

  罂粟坏心轻问:“感觉如何,可有找到什么头绪?”

  卫楚明知她是故意,淡扫一眼,坦白道:“的确怪,我生平没见过这样诡异的奇毒,也想不出来当今世上谁有这等本事……倒是你,意下如何?”

  罂粟收起不正经,沮丧叹道:“我也无从下手。别说我,连白染都不知她中了什么毒,何时中毒,谁人下毒。”

  卫楚没再追问,又认真端详了溯烟许久,无奈继续探她脉搏。收手时,一本正经的道出一个显而易见又让人啼笑皆非的话:“脉象着实虚弱,倒也不奇怪,毕竟不吃不喝了快两个月。”

  罂粟勉qiáng忍住笑,绷着脸道:“这才最奇怪!我从没听师父说过这种毒。毒,莫不都是yīn险无比,随随便便就取人xing命,却怎会让她这般平静?”

  卫楚不假思索,断然道:“不尽然,有一些毒,本就为了克制另一种毒才炼制。她身上不会仅有一种毒素,这些毒素说不定就属于不同的毒,一种毒压制另一种毒,环环相扣,终成这般田地。”

  “一种毒压制另一种毒?”罂粟冷不防的打了个寒战,她忽然想到师父曾说过的活人养蛊,让蛊虫在身体内厮杀或者让毒在身体里乱斗,仔细一想并没什么两样,无一不是惨绝人寰。“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可怜到家,谁这么恶毒拿她身体养毒?”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到底是谁与她结了深仇大恨,竟然狠心这样折磨她?

  卫楚缄默,兀自伫立。罂粟只当他也受不了人心的险恶,差一点就忍不住出言安慰。陡然想到一事,脱口而出:“难怪她的毒xing这么大,我长这么大还没被毒过,唯独栽在她手上!”

  卫楚惊讶,不知她说这话何意。

  罂粟本想长话短说,又觉得说短了他一定听不明白,还得解释,当下决定一次xing说个明白。“我打娘胎里带来的剧毒,师父费尽心机才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小时候,我帮师父抓毒虫,一度以为它们本就比兔子还乖,后来才知它们是怕我,我比它们更毒,稍稍走的近了就吓得它们假死。”

  卫楚稍微变了脸色,眼底多了几分打量,仍不明白她到底要说什么。

  罂粟撇了撇嘴继续说,却是一句调侃:“放心,那只是小时候,后来师父用药替我压制了毒xing,我就变得没那么毒,至少与我同一桌吃饭,你们不会被毒死。”

  卫楚嘴角微抽,总算明白她仅是有感而发,随便说说,遂收拾心态随便问问:“曾有人与你一起吃饭而被毒死?”

  罂粟好笑的摇头,道:“从我记事开始,谷中就只住了师父与我,我才没本事毒到师父。是师父的那些毒虫,平日里对我退避三舍,偶尔不知怎么发狂的咬我,结果就被毒死了。我的毒xingqiáng过它们,咬我不外乎是做困shòu之斗,拼一个鱼死网破,无奈是鱼死了网没破。”

  卫楚失笑,分明惊险无比,却被她形容的如同儿戏。“我很好奇,你究竟能不能毒死人。”

  “不能,很早之前就不能。”罂粟如实道:“我体内的毒已被制衡,师父说我按理不带任何毒xing,就像普通人一样。不过,师父的药并不能为我解毒,一旦有新的毒或药打破这一平衡,我就有毒了。这就像一种自我防卫的机制,只有危险了才启动,就像师父为我安排了一个保护神。”

  卫楚皱了皱眉,又问:“你说的从小到大没被毒过,又作何解?”

  “我体内的毒与药相依而生、相辅相成。两者的相互制衡就算被打破,也能很快自我恢复。实在很神奇,对不?”

  卫楚难以置信,讷讷点头。

  罂粟便洋洋得意道,“我师父超过你很多,是不?他做的事,你连想都想不明白,是不?”

  卫楚嫌恶的蹙眉,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反击之策,索xing也露一手给她看。径直从桌上拿了个杯子放在chuáng沿,手掌一翻又多一把已经出鞘了的寒光凛凛的匕首。

  罂粟大惊,忙问:“你,你这是打算尝她的毒?”

  卫楚头也不抬的默认,在溯烟指尖一划。血流汨出,罂粟撇开脸,她最近一年半载的都对血有yīn影。

  血流凝住时,杯中血恰有小半杯。卫楚端起来就唇,被罂粟一把拦住,道:“她的毒很怪,连我喝下都扛不住了吐血,你不要轻举妄动。拿糙药测试就好,不必拿xing命……”

  卫楚已经喝下。

  “你……”罂粟瞠目结舌,盯紧卫楚一成不变的冰块脸。溯烟的毒比很多剧毒更毒,她喝下后几乎立即感受到剧痛,他这一副碧波无痕的模样,太能隐忍了还是怎样?

  卫楚自顾自的坐在桌边,一手握拳置于桌面子上,一手舒展成掌贴在左上腹部。罂粟紧随坐他对面,时而眯眼时而瞪眼,紧紧追随他每一分一寸的表qíng,就连眼底细枝末节的变化也不放过。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光景。

  “你感觉怎样?”罂粟又惊又喜,清楚记得她喝下不久便昏迷,卫楚能撑了这么久已然证明他身无大碍。

  卫楚端起面前罂粟一早倒好的温水,浅抿几口肃清口中血气再吐出来,仔细回味片刻,道:“不算太难捱。”

  罂粟笑一笑,抹一把冷汗——的确不像她那样难捱,流血在所难免,至少没有痛的在地上扭作一团。看来,叫上他一起解毒,算她这辈子做的一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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