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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_兮光【完结】(43)

  “这小鬼!”罂粟盯着空dàngdàng的怀抱,扭头一看青菀手上的薄册子,赫然写着“鬼谷子”三个字,顿时明白丁炀为何如此。

  书是足以流传千古的好书,但七岁稚龄就读这本书,还是太早了。罂粟清楚记得她十七岁看鬼谷子,仍旧一脸的不qíng愿,书上句子实在晦涩难懂,要不是师父盯得紧,她定放开胆子读传奇。

  她努了努嘴,“你现在就让他看这个,不会太早了?”师父说,权谋之类的书晚些看一些为妙,免得还没长大就先憋一肚子坏水。

  “没啥可看的了。”青菀也很无奈,招呼她坐下。“他这样,也不知将来是福是祸。”

  罂粟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别人求之不得的好儿子,你倒好,竟杞人忧天起来了。”

  青菀笑了笑,道:“我也不知怎么了,看了步明鸾与步苍冥母子,心里忽然怕的要命。我的炀儿将来势必比他们两个都厉害,要是他不慎误入歧途了可怎么办?”罂粟一径的笑,青菀深知她的不以为然,脸上一红,转了个话题,“你不伴着白染,找我作甚?”

  “他父亲找他,很生气的样子。”罂粟作势打了个冷颤,“随后我去看卫楚,他被裹得像个绷带人,实在好笑。谁使坏故意把他包成那样的,你?”

  青菀摇了摇头道:“他身上伤是被人蓄意为之,也不知什么深仇大恨,割了他一道又一道,伤口摞着伤口。除了没把他的ròu一片片切下来,恐怕与凌迟没什么两样了吧。”

  罂粟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忍不住跑去再骂步苍冥一顿。“看他脸上伤,我以为他身上的伤也不严重……”

  青菀撇嘴,道:“只能说那下手之人也有爱美之心,舍不得毁了一张老天爷jīng雕细琢的脸。”

  罂粟失神了很久,把方才步苍冥说的,以及之前卫楚或溯烟说的,一股脑的都说给青菀听。青菀大惊之余也义愤填膺,与她同仇敌忾,直呼这趟浑水太深,她们都不该掺和。

  不久后,丁楚回来,脸色僵硬冷凝,青菀立即问他议事结果如何。丁楚答说步苍冥挑了几人一起找人,半个时辰后就要出发。

  丁楚自然在列。应青菀要求,他报了一长串的名字。罂粟全都有所耳闻,除了林惊风之外,都是药师谷数得着的功夫好手。不过,当他末了又加上她与白染的名字时,难免一怔急问:“白染负伤,也要去?”

  丁楚点头,“还有卫楚,他修养几日后也得离开。”

  他连卫楚都忍心,何况白染。罂粟皱眉疑虑,“他安的什么心?”

  青菀则问:“还有没有其他人?”

  丁楚摇头。

  “我,为何不提我?”青菀捉着丁楚手臂,急红了眼,“我定要随你去,谁都拦不住。不让我去,你也不要去了!”

  丁楚转而安慰她,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qíng。青菀却说什么不依,反而急的落泪,紧紧抱着丁楚不放,在他怀里嘤嘤啜泣着。罂粟不好cha嘴,索xing直接找白染问明原因。

  等她到了,白染正在收拾行李。桌上一块布,布上整齐叠着几件衣服,gān脆利落的打了个结。他一眼瞥见罂粟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要麻烦你了。”

  “你都受伤了,为何还去?”罂粟直问。

  “为了避免落人口实。”他与溯烟虽未拜堂,名分却已在了,若他不出面营救,外人定要胡乱猜测,介时什么难听的话说不出口。此行攸关一个姑娘的清白,哪怕不是溯烟,他也乐意帮忙一堵悠悠众口。

  “什么口实?”

  白染失笑没说话,他也根本说不出口。人心叵测。他料定了罂粟再怎么聪颖,在真正见识何为人心叵测之前,也无法想象这个词的背后是怎样的让人痛心疾首。

  他随罂粟回房收拾。罂粟的行李一直都没真正拆开,挑挑拣拣了一下,丢出来一些用不着的,也学他轻装上阵。

  到了约定地点,十几人聚在一块,有人有说有笑,有人离qíng依依。一见二人,孙诀立即拉着赵潜凑过来,“染哥啊,你又要欠我一个比天还大的人qíng,打算怎么还?”赵潜则以手肘杵了他一下,低斥:“别闹。”

  “我也要,我也要!”罂粟随他起舞,问白染:“你打算怎么还?”

  白染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很是为难,“这下恐怕我还不起了。”

  丁楚姗姗来迟。他来的不是一人,而是一家,三个人每个肩上都挎着行李。迎着众人戏谑的目光,一家之主笑的满脸无奈。

  赵昱崧见状,顿时明白过来,板着脸说:“炀儿别闹,你还小,不许跟着!”丁炀眨巴了眨巴眼,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的砸在地上,看得人好不心疼。他转了个脸,拼命扒着丁楚不放,默默掉泪什么都不说。

  丁楚心软,拍了拍他头顶,对着青菀叹气。青菀也心疼,也红了眼眶。她说动了丁楚,但怕说不动其他人,便拿了丁炀做挡箭牌。她把此去可能面对的凶险,添油加醋的说给他听,果然吓得他也寸步不离,拎着个空dàngdàng的小包袱就跟了过来。

  “炀儿乖,炀儿不哭,娘一定把爹平安带回来。”青菀先声夺人。

  赵昱崧微嗔,瞥了丁楚一眼,走过去蹲下拍了拍丁炀,把他抱在怀里仔细哄着,看的赵七直眼红。他从怀里扯了块玉佩出来,差不多有丁炀的掌心大小,赵七一见,顿时两眼圆瞪说不出话来。赵昱崧把玉佩挂在丁炀脖子里,握着玉佩道:“师父向你保证,一定把你爹娘平安带回来,你也保护好师父的玉佩,如何?”

  赵七总算松了一口气。玉佩本是一对,由先皇也就是他皇爷爷勒令工匠jīng心打造的,一个在他父皇手里,一个在他皇叔手里。单个玉佩虽说不能像虎符一样号令三军,但也足以调动一方兵马应急,他差点以为皇叔不顾分寸把它当礼物赠送给一个huáng口小儿。

  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正yù上前劝阻,赵昱崧轻咳,赵七便仅在喉咙里咕哝了几句不满。

  一行人策马出发,罂粟可怜的坐在青菀身后,发誓定要学会骑马。

  步苍冥弄得很神秘,一句话也不多说,更不提及如何安排的。他仅说了一次跟他走就是,时机到了自然明白。

  赵七发号施令惯了,怎肯轻易被他打发,发作之前偷瞄了赵昱崧的脸色,悻悻然作罢——原定人手里面没他,他对赵昱崧死缠烂打了好久才如愿,万万不敢惹他心烦而被赶回去。

  不同于赵七,赵昱崧反而对步苍冥的这种行径大加赞赏,并为步明鸾感到由衷的高兴。

  步苍冥这么防备着他们,自然不是如赵七信口胡诌的故弄玄虚,而要保护他的母亲。步明鸾毕竟是沉天堕海的宗主,是天下人除之后快的眼中钉,他不得不防备,哪怕对方是药师谷。

  日后如若有人意yù踏平沉天堕海,药师谷不见得就能独善其身的保持中立。

  大约每隔三五里,步苍冥都要下马撇开他们孤身找寻些什么。众人虽不过问,却也都是明白人,深谙江湖人惯用的联络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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