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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_倾月公子【完结】(226)

  他记得自己在父亲的病chuáng前喃喃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只记得他是被谢羽清晃着肩膀叫醒的,说是吃晚饭。

  然后,没有胃口的随随便便刚吃完饭,就迎来了对他来说如此重磅的消息。

  许致言要来了,许致言要来了……

  夏安年满脑子里都只剩下这句话。

  当时的qíng景是怎样的呢,明明没有刻意去惦记什么,夏安年惊讶自己却记得这样清楚,那个记忆点像是电影一眼在他脑海里没有差别的回放着。

  刚吃完饭,夏安年看了看同样已经吃完的夏叶东和谢羽清,想要动手收拾东西,却被谢羽清轻轻叫住了。

  “来安年,不急,我来跟你和你爸爸说件事。”谢羽清的声音时以往的温润,夏安年心里不由有些不解,又是什么样的事qíng呢?

  对于谢羽清和夏叶东所要说的事qíng,不知为何,他已经有了一丝丝抗拒,却还会点点头,微弓着脊背坐回chuáng边的椅子上,视线稍微下移,确实一副不能更认真的样子。

  谢羽清看了看夏叶东,见对方点头,就不再犹豫的开口。

  “是这样,刚才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许致言。”

  许致言三个字一出口,谢羽清和夏叶东就同时打量起夏安年。

  而夏安年,纵然早就做了无数遍的心里建设来说服自己,却依然忍不住浑身一颤。

  你的名字,我的心事。

  夏安年抬头看了眼果不其然正在看着他的两人,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任何一个词语。

  也是,又能说什么呢?

  终究,夏安年还是仅仅的闭上了嘴,脊背稍微挺直有些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手指握拳死死的捏紧,同样僵硬的放在膝盖上。

  看着他的样子,夏叶东若有所思,却依然点头示意谢羽清继续。

  事实上,许致言打电话的事qíng,和他所说的内容,在夏安年睡着的时候,谢羽清已经毫无保留的向他复述了一遍,现在再说出来,不过是给夏安年听的。

  有时候夏叶东会想,自己真是个狠心的父亲。

  明明之前还因为夏安年的自卑和剖析心疼不已,转眼到了许致言的事qíng上,就又是一副铁面的样子。

  可是,就像夏安年所说的那样,他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看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儿子伤心难过,有什么办法呢,又有什么办法呢……

  谢羽清看了眼夏叶东的脸色,又看了看夏安年,心里暗暗的叹口气,却依然开始继续说着,事实上,夏安年确实有权知道这件事。

  “许致言说,他明天想要过来看一看,看看你爸爸的身体,也看看……你。”

  纵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但骤然听谢羽清这样说,夏安年还是忍不住连带着心尖都颤了颤。

  然而,他死死捏着手指,低着头,却没有在谢羽清和夏叶东面前再表露出哪怕一分。

  一分的思念,一分的不舍,一分的期待,没有,都没有。

  “哦……”,最后,夏安年也只是似有若无的轻轻应了一句。

  哦。

  夏安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关于许致言的事qíng,他竟然只能用着样一个单薄到意味不明的话来应对,只能死死的压抑住子不断奔涌的qíng感,像是面对一个丝毫引不起他qíng绪波动的陌生人。

  总有一天,也许真的会擦肩而过,也只会疑问上一句,这个人好熟悉啊……

  想一想就心痛,心脏的地方纠结着,仿佛被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外力压抑扭曲,酸胀的不像话。

  有什么意思呢?这样的做作又有什么意思呢?

  夏安年不断的捏紧手指,却狠狠的唾弃着自己。

  明明已经决定好了不是吗?决定好了甩甩手,不道别的决绝转身,决定好了,放下这一段他有限生命里最深刻的qíng感,带着空落落的心脏远走他乡。

  所以,还矫qíng什么呢?

  夏安年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嘲笑这个因为一个名字就开始颤动到犹豫不决的自己,嘴角却僵僵的,和心脏和思维一样,都失去了控制。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要见面吗?”谢羽清问出了最后的一句话,看了眼夏安年,最终却把视线落在了夏叶东的身上。

  事实上,他询问的也是夏叶东的决定。

  刚才虽然已经和夏叶东复述了一遍谈话内容,对方却没有给出自己的回答,而他,也没有说出自己已经答应的事实。

  免不了也有些好奇,夏叶东到底会怎样决定。

  谢羽清甚至悲哀的发现,自己有了一种类似于兔死狐悲的qíng感升腾着,看着夏叶东这样抗拒两个男人的感qíng,心里也不由惴惴的。

  夏叶东却依然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看向了夏安年。

  如芒在背,两道落在身上的目光让夏安年觉得如芒在背。

  “不见,”终于,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却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我不见了……”

  夏叶东点点头,“既然这样,你不想见他,许致言来的时候你就回避下吧,他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要好好谈谈。”

  这是决定见了,却要他自己说出不见的话。

  夏安年悲哀的笑了笑,不见……就不见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乍见

  回忆骤然而止,夏安年坐在休息室的小chuáng。上,茫然的看着窗外。

  高大的树木一直向上生长着,五月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郁郁葱葱的样子,六层的高度也能看见个边角。

  其中个别的两个,却还光秃秃的,枝杈直直的指着天空,仿佛要一鼓作气的从破天空去,把那仿若平静的天幕用力的撕扯成两半。

  夏安年却仿佛不忍再看那像是被其他树木孤立的两颗秃树,原来自然界的馈赠,天生就存在不同和不平等。

  那为何,反而是有着独立思想,有着更高的智商,并且现在正在掌控着这个世界的人类,反而要故我的去追求相同,同化和所谓的主流一致呢?

  生而为人,本具灵xing,不是更该知道生而不同吗,不是更该宽容的鼓励所有人去追求不一样的本真的自我吗?

  真可笑,反而不如一棵秃树活的自由……

  夏安年叹了口气,安静的躺回小chuáng。上,机械而刻意的闭上眼睛,qiáng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然而房间反而因为这样的屏息而变得更加安静下来,夏安年甚至能够听到休息室外面的病房里,谢羽清小心的嘱咐声,似乎是在和夏叶东讨论什么。

  也许是出国的事qíng?

  夏安年顿了顿,片刻后,双手瘫在chuáng。上叹了口气。

  既然已经决定了,别的就不要多想了吧。

  人总是这样奇怪的生物,不停地纠结和取舍,不停地确定和否定,不同的反复……

  不过是因为心中所求过多,却还没实力和条件来全部达到,所以只能够不停地割舍,留下最最舍不掉的那部分。

  所以,既然决定了出国,对他来说,夏叶东和许致言,亲qíng和爱qíng,还是前者更重要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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