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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_倾月公子【完结】(34)

  许致言并不急迫的思索着,因为对方是夏安年,是他珍重的人,他直来直往的急脾气都不由自主的按捺下来。

  然而,这些自控在他看见桌上另外一杯还冒着些许热气的半杯奶茶的时候,骤然崩溃。

  许致言死死盯着那杯奶茶,以及那个明显刚刚才有人离开的地方。

  他难以控制的怨念,夏安年还没有和他这样面对面的坐在夏日乐这种明显qíng侣约会的地方,这个难得的”第一次“就属于别人了。

  此刻,许致言其他的想法都消失不见了,他只想知道是谁在他不在场的qíng况下,和他的少年一起享用了奶茶。

  这样想着,许致言嘴里也不由带了出来。

  “你和谁喝的奶茶?”

  “陆仁甲啊。”

  夏安年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见有人这样问,毫不犹豫的就给出了答案。

  然而,不过顷刻,他就回过神来,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夏安年不由心尖一颤,他茫然失措的抬起头,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许致言才好。

  他只知道,眼前的男生现在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密密麻麻的电击似的小疼痛,不致命,但却让人难以忍受。

  因此,夏安年猛然站起来,莽撞的动作碰到了身后的实木椅子,在地板上拉出难听的响声,也惊醒了正在想着陆仁甲是何方神圣的许致言。

  许致言眼疾手快的拉住夏安年,直直看着夏安年的轮廓好看的眼睛,满目深qíng。

  没想到夏安年却压根不看他,只见他想另一侧低着头,仿佛在研究地上千奇百怪的地板纹路。

  许致言见他这样冷淡的拒绝,默默叹了口气,上前去双手搭在他瘦弱的肩膀上,用了些力气想让他再次坐回来,他们好好谈谈。

  然而,夏安年却难得的倔qiáng起来,他站在那里不声不响的,却不肯顺了许致言的力道就这样坐下去。

  许致言无法,凑到他的耳边,“小年,好多人看着呢,我们坐下好好说好不好?”

  他口中的热气让夏安年耳朵上的细小绒毛竖了起来。

  夏安年却没有在意这么多,许致言话音刚落,他就打量起屋子里的人,见他们果然都好奇的看着他两个。

  夏安年向来最不愿意成为人群的焦点,这样一来,他立时就坐回了原处。

  许致言看到自己的话起到作用,却也没有半点的欢欣,他连和他待在一起都不愿意让人看到,有什么好高兴地呢。

  然而,他还是压下了自己的qíng绪,勉qiáng的笑起来看着夏安年,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心qíng,让他也不舒服。

  他先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小年,那个和你一起喝奶茶的是哪个陆仁甲呢?”

  夏安年本就想这样坐着,等人少了就马上离开,虽然他也并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急迫的想要离开许致言的身边。

  但是,他看着坐在对面,认真而有些着急的看着他的许致言,看着他已经洇入领口的满头大汗,仍是缓慢的开口。

  “我们学校,二班的,陆是陆地,仁是仁义,甲是第一。”

  许致言看他还愿意理他,心里才高兴起来,转眼见她竟然这样清楚人家名字的含义,又有些吃味起来。

  下一瞬就想起了陆仁甲是他的初中同学,那个又矮,又黑,又小的男生和他没有一点可比xing,许致言如释重负的暗暗松了口气。

  “好,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许致言期待的看着夏安年,希望他能够主动问他今天所发生的事qíng,问他与余清歌甚至是任何有关他们qíng感的问题。

  他需要借此来确定自己的存在感,以及夏安年对他的在乎感。

  可笑又可悲。

  第三十八章 质疑解释

  但是,爱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

  他吃醋的时候要心焦,怕他误会,怕他伤心;他不吃醋的时候又要忧心,怕他不爱了,不在乎了。

  夏安年听他这样问,平静的眼眸中起了一丝丝波澜。

  他确实想问许致言,有许多的问题想问他。

  他想问他为什么要对他做那些明显不是朋友间互动的暧昧举动?

  他想问他既然已经有了这么这么爱他,为了他转学的余清歌,为何还要还要来说喜欢他?

  他想问他为什么他上午的时候还在他手腕的那个地方,那个现在一想起来依然会麻痒的地方印下一个意味不明的吻,下午就可以深qíng的抱着余清歌?

  他想问他为什么他可以在不久前还和余清歌共诉衷肠,现在就以这样一副满头大汗的焦急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

  许多许多,他统统不明白。

  夏安年深觉得从小到大他就没看懂过许致言。

  在他小时候被他欺负的时候他不懂,不懂为何他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伤害他,甚至没有和他说过话,没有靠近过,他就会带着那些小朋友来欺负他。

  再遇之后他依然不懂他,他不懂为什么他们几年没见,他突然就说喜欢他了,突然就一步一步的开始靠近他了,就一日一日的陪伴他了。

  毫无缘由不是吗?

  然而,即使脑袋里塞满了这些问题,所有的话语都梗在喉头,夏安年一句都问不出来。

  夏安年长这么大,在人际jiāo往这一方面无疑是个白痴,他胆小而迟疑,对于人与人之间的事qíng有很多的不明白,很多的想不透。

  但此刻,他依然直觉他不应该问许致言这些,不论如何,问了他就不是他了。

  夏安年甚至有些幼稚的想,如果他这样问的话,那么他就输了,输给了现在他不太愿意靠近的许致言。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在比试什么。

  在与人相处的方面,其实夏安年一直没有长大,他还是那个畏畏缩缩,探头探脑的孩子。

  觉得安全了,他就小心翼翼的靠上去,那个人给他带来不舒服了,让他难受了,害怕了,他就会义无反顾的逃开。

  而今天发生的有关于许致言的一切,都让夏安年觉得不好受,仅仅是想起来他就难以抑制的不舒服,所以他又想逃了。

  就像是刺猬一样,有着看起来最坚硬的外壳,和世界上最柔软的肚皮。

  如果遇到喜欢的人,遇到让他有安全感的人,刺猬就会信任的翻过身子,露出自己异常柔软的肚皮来靠近他,甚至讨好她。

  如果遇到了让他有威胁感的人,让他不太信任的人,小刺猬就会毫不犹豫的翻过身子缩成一团,露出自己吓人的尖刺,不给对方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

  夏安年的刺,是他的逃避、冷淡和沉默。

  于是,夏安年抬起头,认真的看许致言,他抿着嘴终是摇了摇头。

  许致言也眼睛一眨不眨的回望着他,像是一点一点的描摹他的样子,眼睛专注又盛满了故事。

  夏安年还是败下阵来,他略微低下头,不去看许致言有些落寞的眼睛。

  他不知道他为何还会落寞,那么多人都争相去喜欢他。

  于感qíng一向懵懂得有些无知的夏安年哪里懂得,即使全世界所有不相gān的人全来爱他,也抵不过他心上人的温言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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