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鼻子里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你不会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吧？”售货员笑了起来，伸出舌尖舔了舔上嘴唇，“还是说，和家里的女朋友吵架了？”他说着，伸出手拍了拍周其琛的肩膀，对他眨了下眼。
“……关你屁事。”周其琛把头转向他，一脸冷漠的说。
“你这人真是的，我这不是关心下顾客吗？万一你真的无家可归我还可以收留你啊。”售货员解释道，他耸了耸肩说到，“再说，这里晚上这么无聊，我也想找人聊天啊。”
听完这话周其琛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下，要是旁人这样打听他的事，他一定会不耐烦。但这店员身上似乎有一种吸引力，说起话来让他一点也不为之反感。
“我没有什么好聊的，我也不用你收留。”周其琛嘬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水，“但我忽然觉得，你这个人到是挺有趣。”
售货员楞了一下，随机哈哈大笑起来，空旷的店里回dàng着他慡朗的笑声。
“……我喜欢你……的眼光！”他的眼泪都笑出来了，“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那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周其琛嘴上吐槽到。
“那啥，我请你喝酒。”说着他便起身，从货架上拿了两罐俄罗斯酒，扔给周其琛一罐，另一罐自己打开仰头就喝了起来。
“谢谢。”周其琛接过酒，也打开来喝了一口。
“现在我忽然特别想认识你。”他走过来，对周其琛伸出右手，“我叫江沅，你呢？”
“周其琛。”他握住江沅的手，感觉他的掌心冰冷，似乎是沾染了易拉罐上的寒气。
这是周其琛最后的清醒回忆，因为很快他就喝多了。而江沅也不知怎么，喝的比他还厉害。这似乎已经不是他打工的便利店，而是街边的酒吧。
“一会还是我买单吧，这样喝……你老板会怪你吧？”周其琛已经略有恍惚，江沅在他眼里分裂成了三个，然而每一个都有着那对xing感的锁骨。
“不会的！”江沅笑着对他说，脸上飞红一片，“这店是我老公的，他当然不会怪我。”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啪的一声，周其琛直直的站了起来。“你老公……你是……”他诧异的伸手指向他，指尖颤抖着。
“是啊，我是gay，怎么了？”江沅仰头看着他，眼角带着些许醉意，在周其琛看来这像是深深的魅惑，他黑暗里的记忆又被唤起了。
他努力甩甩头保持清醒，仰头又饮一口酒。似乎努力压抑着心头的那种qíng绪，坐了下来。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他用手撑住额头，揉了揉眉头。
“我知道。”江沅依旧带着笑看着他，眼睛透亮，像个孩子一样。
“唔…祝你们长久。”他支吾了一声，觉得有些尴尬，只好说了句这样的话。
“谢谢你啦。”江沅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说到。
“既然这样，我能请教你个问题吗？”周其琛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咳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对江沅说到。
江沅听完莞尔一笑，露出一颗俏皮的小虎牙，“还很少有人来请教我问题呢…你说吧，我会好好回答的。”
“如果说…”周其琛忽然不太清楚要如何形容心中的疑虑，他双手jiāo叉，掰的骨节嘎嘣作响，“如果说，你对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男孩子，有了反应，你会怎么办？”
听完他的话，江沅眸中闪出一道异样的光来，“你也是gay？”
“没有…我只是想听一下你的分析。”周其琛有些慌乱的摊开手解释道，“现在我应该搞不清楚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取向。”
江沅抿了一口酒，低眉打量了周其琛一番，缓缓地开口道，“我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小男孩，会让你产生反应呢？”
“也不是小男孩啦…”周其琛连忙摆手解释到，“虽说还没成年，但也有十六七岁了。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产生反应，只是…莫名的就有那种冲动。”
江沅翘着二郎腿，没有言语，只是冲周其琛挑了下眉。
“其实我以前，也和一个男人好过。”也许是喝的有些多，也许是对江沅的坦诚让他已经放下了戒备。今夜，周其琛将他心中最隐晦的东西bào露给了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小时的男人，“那是我上大学的时候，本来只是朋友，但渐渐地我就发现自己对他有那种别样的感觉。当时我还把自己当成变态，开始躲着他，不解他电话也不见他。但是后来又另一个男的要给他表白，我当时就觉得豁出去了，就跑过去把他抢了回来…”
“哇哦，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江沅瞪大了眼睛，兴奋的把手搭到周其琛的肩上，饶有兴趣的凑近问到，“那后来呢？”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qíng，我们就分手了。”周其琛仰头饮了一口酒说到。
“可你既然都喜欢过男人，怎么还不能正视自己的取向呢？”江沅说到。
听完这话，周其琛垂下头，沉默了很久他才说，“之前的感qíng，对我爱的人伤害太大了，我不想再重蹈覆辙。所以现在我找了个女朋友，想着也许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且，这次不一样啊，小白还是个孩子，我不确定，他能不能接受这一切。”
“而且，”周其琛的眸子黯淡下来，像是熄灭了星光的天空，“至今为止，都是我的一厢qíng愿，我还不确定他会喜欢我。”
“哎呀，不要在这里伤感了。”见周其琛似乎喝的够多了，江沅忽然凑了过来，他的手忽然抚摸起周其琛的手背，眼神迷离的说到，“再多的事qíng，睡一觉就好了啊。”
“哈？”周其琛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你也不能在这待一夜吧，明天应该还要上班吧。”江沅对他说道，“我对这附近熟悉，知道一个便宜点的旅馆，我带你去吧。”
说着他便起了身。周其琛本来想拒绝，但忽然觉得头有点痛，“也行……不然明天上班肯定又会被训。”
“那咱们走吧。”江沅说着便挽起周其琛的胳膊，“你等我一下，我把店门关了。”
“为什么要关门，你也不回来了？”周其琛托着隐隐做痛的头问到。
“没什么，只是我对你越来越有意思了。”江沅没有回头，一边锁门一边说到，“特别想深入的了解你一下。”
街头的夜风抚过，有人清醒，有人沉醉。
第九章 斑斓
清晨的晨曦透过窗帘和玻璃，一缕缕照she进房间。窗外枝丫上两三只叽喳的麻雀，仿佛是在唤醒沉睡的人。
周其琛翻了个身，他闭着眼，感觉身上的被子略有些cháo湿。我这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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