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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可去_姑苏赋【完结+番外】(27)

  “萧……”艾文奇将手放在萧盛瑄的肩膀上,言语笨拙地组织语言:“你听我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这很正常。”

  萧盛瑄屏紧了气息,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对艾文奇扯出了个难看的笑:“是,很正常。”

  下午茶自然没心qíng去了。

  怒地将车门关上,倒车,开车,艾文奇在车窗外喊着:“到了记得call我!”

  萧盛瑄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现在萦绕在他耳边的,全是刚刚彭风和那些人谈笑的话语。

  彭风口中说,赌输了一台“兰博基尼”,萧盛瑄想起了他生日的那天,赵望卿开着兰博基尼带他去找Iris,那时便告诉他,“这是和朋友打赌,朋友赌输了的”。

  这场赌约,原来一早就开始。

  他赵望卿可真够有毅力的,从搬进来的那一天起,变着花样的给他下套子,为的就是这么一个破烂的赌!cao他妈的赌!

  亏他连日来夜里常想起两人的关系而感到焦虑,亏他一直给自己鼓气,试图让自己能有勇气跨出那道门槛,到头来,不过是别人眼中的笑话罢了!

  萧盛瑄极力自我否认对赵望卿诞生出“喜欢”的感觉。他认为这些日子会接受他,无非是贪图xing。事上的欢娱,与qíng感丝毫无关。他所生气的、所不能忍的,不过是赵望卿欺骗他,拿他当消遣的玩物。

  一回到家里,他就开始收拾衣物行李。这地方赵望卿是个正儿八经jiāo房租的租客,房租撂了一沓又以沓,他不能赶人,可也没办法再和这个人待。

  他现在满腔的气愤,那团被点燃了的火,一下子窜上了心间,烧上了脑。这股怒火,包含了他被欺骗、被当作笑话、被无关紧要的同学看尽了丑态。

  让他这么难堪的是赵望卿,他一点也不想面对赵望卿这个虚伪的人,只想搬了行李就走,搬去公司的员工宿舍也好、学校里的宿舍也好、临时找个酒店也好,反正就是不想再和赵望卿再面对一分一秒。

  行李收拾到一半,赵望卿就回来了。

  赵望卿刚结束了学校的演讲就匆忙赶回家,一进门就像往常一样,喊着一声声好听的“学长”,从玄关喊进萧盛瑄的房间里,兴奋地跟萧盛瑄说着他今天在学校里趣事。

  萧盛瑄头不抬一下,看也不看他一眼,胡乱地将衣服、物品往行李箱里塞。

  “学长,你怎么都不理我啊?”赵望卿走上前去,瞥了一眼chuáng上敞开的行李箱和里面满满的衣物,表qíng登时就变了。他抓住了萧盛瑄的手臂:“你在收拾东西,你要去哪?”

  萧盛瑄甩开了他的手,一把抓起了他的领子,气红了眼眶,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和彭风打的那个赌,赢得痛快吧?”

  听到这话,赵望卿顿时怔住,瞪大了眼睛,话语声一下子凝固在了微启着的唇中。

  “你拿我当什么东西?”萧盛瑄用力地将他推开,力气之大,使得赵望卿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萧盛瑄收拾好了行李,拉着行李箱就要出门。

  这个温柔乡就是一场幻境,被残忍地挑破了表象,内里流露出恶心肮脏的实质,就不再是他该继续停留的地方。

  “学长……”赵望卿上前两步,再度拉住了萧盛瑄的手。

  萧盛瑄嫌恶地甩开,骂了声:“滚。”

  似是因为他骂的那声“滚”,出了屋门后,赵望卿就没再跟出来了。萧盛瑄开着车掉头就走,一秒也没多犹豫。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公司提供的员工宿舍,条件并不算好,比自己之前住的地方更是要差太多。时而断电、时而停水、去一趟学校路程遥远,麻烦得要死。一件件更繁琐的事qíng挤来,倒是挤掉萧盛瑄对赵望卿的那些怒气。

  这一个礼拜,他只埋头工作,其余事qíng不愿再去想,任时间冲刷抹淡。

  夜晚他自己一个人躺在chuáng上,就会开始思考,自己本身就该是个直男,之前和赵望卿那不明不白的关系本来就是错误的。现在正好,能和赵望卿断得一gān二净,把那段浑噩的记忆彻底抹去。

  这么想的话,心qíng就会好受得多。

  周六那天,萧盛瑄回原来住的地方拿东西。门一转开,赵望卿就跑到了跟前来。

  “学长,你回来了?”沉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哑,既有点像没睡过,又有点像哭过。

  “我只是回来拿东西的。”

  萧盛瑄没有去看赵望卿的脸,他不想关心这个人最近过得怎么样、长成什么样、是瘦还是胖。只要收起任何微小的关心,那些多余的纠缠就能少去一大半。

  赵望卿一路跟着萧盛瑄走进房间,挡在了他面前,“这些天没给你打电话,就是想等你冷静下来了,能够好好听我解释。”

  “让开。”萧盛瑄无qíng地把赵望卿推开,径直走向柜子收东西。对于赵望卿口中的解释,他一点都不关心。

  赵望卿站在了他身后,看着只顾着收东西的他,吸了吸气,将想好的话一口气说出:“我承认,我之前跟彭风打过那种无聊的赌,那时只是贪图一时的好玩,呈口舌之快而已。但是自从和你相处了之后,我就渐渐喜欢上你了,早就不记得有什么赌了。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你对我这么好……”

  “我对谁都这么好,你不是特例。”只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萧盛瑄才转过身,看向赵望卿的眼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说这句话是认真的,不是随口一说的气话。

  赵望卿定定地看着他,眼波颤动,这双眼睛依旧风流无边,只是带着赤红的血丝,再也看不见曾经的明亮。

  他似是不相信,声音一下子低沉了许多:“学长,你明明说过,你只会对我一个人好的。”

  曾经萧盛瑄的一句话,他可以成为特例,可如今萧盛瑄的一句话,仍能够把这个特例收回。

  “这种话怎么能当真呢。”萧盛瑄冷冷一笑,“只许你骗我,不许我骗你?你不要太天真了,这种事qíng,只有我不想玩,没有我玩不起的!”

  赵望卿脸色一白,抿紧的唇瓣半晌方又挤出了一句无力的话:“……你至于把我们的关系说成这样吗?”

  什么骗不骗,玩不玩。合着之前欢愉的时光全是假的,都是用谎言堆砌出来的假象,连值得回味的价值都没有。

  “难道不是这样吗?赵望卿,我们可从来没在一起过。你如果硬要理清楚我们之前的关系,那么我可以告诉你,那对你来说是场游戏,对我来说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但现在我腻了,恶心了,想结束了。”

  萧盛瑄说完这番话,胸口不由一闷,因微带急促的喘息而一起一伏。

  这些话萧盛瑄想了很多天,他唯有将自己的看法扭曲至此,才能够使他在这段被蒙骗的关系中,显得不那么láng狈。

  他将视线从赵望卿的那双眼睛上移开,好似生怕那双眼睛会再落下一滴泪。转身离去,身后的赵望卿声音虚弱地说出了一句:“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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