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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与花海_落杳【完结+番外】(27)

  后门出去正对一家快餐店,右边是拉面馆,左边是自助烤ròu店,晕机的劲儿还没过,吃不进味重油腻的东西,于是进了快餐店,点了一碗粥和一杯豆浆。

  这个点店里人不多,稀稀拉拉坐了几个,舒昀挑了角落的位置,恰好桌边有cha座,询问了店员,说可以充电,她如释重负,顿时觉得这两个钟头不会太难熬。

  连接电源,wifi密码就贴在石柱上,她连接上,手机突兀响起几声微信提示音,在隔壁桌淡淡看过来时,调了静音。

  置顶是条数99+的班群,下面有雷欢欢发的语音,她先点了少的。

  ——妞,我想你了,你一个人在那鬼地方过得好不好?都没人陪我过周末了!

  ——我猜你肯定会让我下楼找黎源,我才不,和他见面就想打架。

  ——啊,小眼镜的架子鼓修好了,现在宝贝着呢,只等着你十一回来再开封。我听说那边最近快四十度,你还生着吧?

  ——喜新厌旧的玩意儿,才去几天就和新朋友勾搭上,不要我们了?

  最后一条是个傲娇的颜表qíng。

  舒昀放下小勺,回复她:“过得一般,我也想你们了。”

  要是真能再jiāo上他们这样的朋友,也就好了。她暗想。

  雷欢欢没回复,应该没在线上。

  她退出界面,点进班群,南山他们正在讨论机器人竞赛,她往上翻了翻,乔瑞臣和另外一个校友的项目胜负已分,拿下一等,群里清一色的鸣着礼pào。

  再往下就是有关江翎的。

  自来卷:“本来阿翎出来的时候我想着这波稳了,直到我看到他旁边的坑爹货……”

  大山:“虽然我觉得你这话说得有点偏激,但是,我持相同意见。”

  黑皮:“【推眼镜】没关系,阿翎有个人赛奖牌保底,三中那个坑的还是他自己。”

  肖博衍:“卧槽上面的!妈的智……慧树上的智慧果说得就是你本果吧?”

  一串闲聊,和他们平时在班上也没什么两样。

  最下一条是说比赛开始了,然后再没有动静。

  舒昀对机器人竞赛一窍不通,说要来看比赛,也不知道具体是比些什么。昨晚想的是进去了自然就能知道,偏就点背没能进去。

  雷欢欢原先就说过她是乌鸦嘴体质,今天似乎也满点发挥了一次,倒是没到航班取消那么悲催的地步,没赶上比赛是确确实实的。

  在机场闷了四个钟头,在飞机上头晕脑胀了两个小时,又忍着恶心想吐马不停蹄地打车过来,结果最重要的事没办成,回去睡一觉,明天出去玩一转,紧接着往回赶,拾到拾到又是新的一周。

  天天挂嘴边的面试准备工作进度条为零,作业也一点没碰。

  甚至现在居然还从现磨豆浆里喝出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豆皮……

  所以她究竟在做什么?

  木然地摊开纸巾,把豆皮吐出,口腔内壁上附着的豆浆颗粒使分泌出来的口水带了似有若无的酸味,她赶忙喝了两口白粥压下那股怪异味道。

  软糯润滑的米粒滑入食管,她倏然顿悟这又是一次头脑发热的杰作。

  起因是书桌一角上那张不在原位的全家福,进而思维发散到她的出现可能给他带来微乎其微的安慰和满足。

  微乎其微?

  既然一开始就知道,这双手是怎么在那种心态下完成订机票的一系列cao作的?

  她刮gān净最后一口白粥的时候,把结论归结于简洁gān脆的两个字——手贱。

  在思绪打结之前,亮起的屏幕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自来卷:“【鼓掌】【鼓掌】稳了稳了,这波是真的稳了。”

  程牧扬:“阿翎这波是拖飞机啊,五体投地!”

  大山:“carry全场。”

  底下跟着一片一片的叫好和提前庆祝,舒昀弯起眉眼,知道他们胜券在握,跟着松了一口气。

  手机电量已经过半,足够支撑到他们出来。把垃圾装到托盘里,收起充电器和手机,离开小店,又回了原来的地方。

  广场上依旧人影稀疏,或形单影只,或三两结队,都禁不住太阳的炙烤,行色匆匆,脚底生风,转瞬间钻入屋檐底下。

  意外看到白衣宽裤的束发青年,坐在广场正中,一颗高脚木凳,一个单色口琴,身后负着有些老旧破损的木吉他。

  她还在主楼侧边的时候,就隐隐听到悠扬的口琴声,还以为是幻听,走近了,才听出是《梁祝》曲调。

  他坐在那里,整个人晕在光里,轮廓虚化,在高热的气温里变得扭曲模糊,不厌其烦地重复一曲《梁祝》,婉转凄美,美好得不似真实。

  她一直以为那首曲子更适合黑夜或雨天,也狭隘而固执的以为小提琴才是最合适演奏它的乐器。

  在大白的天光里,在口琴的幽远缥缈间,她竟头一次真切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她把所感受到的震撼和叹为观止归功于青年高超的演奏技术,鬼使神差的,在他开始chuī奏第九遍时,拖着行李箱靠近。

  在相隔两米不到的地方,站定,收起拉杆,靠坐在行李箱上,近距离聆听。

  过路闲人大多匆匆一瞥,只她一人驻足。

  她看到青年藏在厚重镜片后的眼睛重新聚焦,渐渐集聚成几点星光,在漆色的眼瞳里发光放彩。

  他眼含笑意与感激,静静同她对视,手口配合愈发利落,直至一曲终了。

  蓦地,眼底起了雾气。

  舒昀咧开嘴,不吝啬地鼓掌微笑。

  青年把口琴握在手心,脸上是有别于开始的奋然触动:“我经常在这里表演,你还是第一个,为我停留的听众,我很高兴。”

  “你是学音乐的吗?”舒昀越过他的肩膀,看向突出的琴头。

  “学过几年,不过现在,要搁置了。”青年手指轻轻拭过口琴表面,留下淡淡的指印,转瞬消失。

  舒昀心口一滞:“为什么?”

  “现实。”他浅浅地吐出两个字。

  平静到让舒昀害怕,胸腔里积聚了一口浊气,蔓延到四肢百骸,像被扎破的气球,伴随而来的,是压制不下的无力与酸楚。

  她低着头,月牙白的鞋头,不知何时被人踩了一脚,留下暗色的痕迹:“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吧?”

  青年只是笑,提了别的:“你呢?”

  “我?”

  “对,你。”

  “我很小就开始学电子合成器和木吉他,不过最近,似乎也要搁置了。”

  青年点点头,笑脸愈发柔和:“你的原因呢?”

  “乐队解散,高考在即,大概吧。”她自己也不确定。

  “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他原模原样的把话还回来。

  舒昀稍稍诧异,抬起头看他,青年把木吉他取下,递给她:“要试试吗?”

  舒昀怔愣,没有反应过来。

  他神色里掺杂了些许的腼腆:“用了好多年了,有点破旧,不过是我最满意的一把,陆续换过几把,都不如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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