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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燃易爆炸_罗刹灵主【完结+番外】(46)

  她心中像是着了魔似得,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一味的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薛澈正在前面走着,微微一顿便毫无滞涩的继续前行,林秋水敏感的看到他的唇角一弯。她心中的认知在膨胀,也就是说他并不反感吗…

  威斯曼的装修风格颇为德式建筑风格,Z国虽然高楼大厦耸然于街道两旁,但是这种拱卷式的罗曼风格仍旧很是突出的,砖片厚重而且窗口窄小,从外面看来还以为是复制的罗曼教堂。林秋水心中不知道是赞叹还是无奈,这种非古典也非巴洛克的风格让她觉得沉重。

  薛澈像带小孩儿一样轻轻拉着她的手进了屋中,落地花窗下的阳光给这个古堡式的大房子带来几点星辉。

  林秋水一进来就开始发愣。这个搞投资的人真是异想天开了,屋中的作品都是她颇感兴趣的文艺复兴复刻品,还有那位有名的Mark·Jones,所谓超级大赝品家。

  林秋水装模作样的拿出平面眼睛戴上,一副教导主任的样子,一旁薛澈被那种硬装的严肃样子逗到了,戳着她那个装模作样的小眼镜框气息轻轻的:“怎么,你这是哪儿弄出来的?搞得跟马上就要下地采访了似的。”林秋水跟那个小学时代禁yù的教务处主任似得摸摸下巴,脑袋一歪示意他看看一旁慕名而来的艺术人士们:“你瞧瞧吧,我虽然脸冷,但是还没你冷,为了配合你的气场,我不得找点什么遮一遮吗。”薛澈许是气笑,手指轻轻的蹭了蹭她的脸颊,蹭的她心肝儿颤了一下,对方倒是不疾不徐的又是那副冷淡淡的样子。她转眼一看,原来是那群搞投资的过来了,怪不得他一瞬间又是平日那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

  林秋水在旁边很好的扮演了一个冷面门神的效果,这一男一女加起来释放的冷气赶上天然空调了,结果博物馆一副六月寒的模样。

  薛澈被一群人堵了上去,他只要一个眼光,林秋水就会意了。他知道她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便要自己自由活动了。林秋水伸了伸懒腰随便的转悠转悠,不得不感叹威斯曼作为一个中介场所的野心,波士顿美术馆的《历代帝王图》《捣练图》《雪山萧寺图》《文姬归汉图》残册,这些稀缺的jīng品是很难见得的。这次除了复刻版本外,尚有几个珍贵的原版高高立在其中。

  “怎么,一个人无聊的很呐。”林秋水散淡的眉毛轻轻动动,她距离这个声音太久,但是心中却总有这个人的痕迹。她哼笑了一声,低着头看看自己运动鞋下的瓷砖被自己蹭出了痕迹。

  她目光就在地下那个小圈圈里面转着,偏偏这个人和不信邪一样,一双复古色的皮鞋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林秋水指尖框了框自己的眼睛,面无表qíng的抬起头。

  他果然还是那副样子,斯文败类,带着眼镜,掩盖住心里那种冷漠的一面。那双唇同样是笑着,可是不同于薛澈冰雪微绽的chūn意,仍旧是像jīng确复刻的虚拟弧度一般。

  林秋水将落下的发丝塞到耳朵后,持续冷着脸像个机器人一样横直的走着。郑之言嘴唇勾了勾,还挺自觉的充当起了讲解员:“大约一百年前大英博物馆曾藏有绝代名画《女史箴图》,但是当年采用了日本的日式折屏手法,用生硬的方式将原图整整割裂成四块,导致了原作在封存几十年后已经出现了裂痕。当年我国的博物体系尚未jiāo流于欧美,现今qíng况则大不相同。》《女史箴图》当年由杉崎秀明和漆原木虫复刻了100份木板艺术品,今次展览的为其中一块…”

  林秋水忍无可忍的回头,眼镜片的蓝光冷冰冰的闪着:“郑少爷还真是高品位高要求,凡是苏海有头有脸的地方总是少不了有您坐镇呐。”

  郑之言嘴唇轻轻动了动:“哟,舍得回头看我啦。我这算是班门弄斧,毕竟林小姐是人文学院毕业,同样对考古很有研究嘛。”

  林秋水转过脸去,心中便会出现当时在酒吧中被围攻的景象,她就像是不小心闯入一个上流圈子的猎物一般,等着为那些公子小姐取笑,她那时常痉挛的胃更是恐惧的急剧收缩。而这个人就在季魅身旁,嘴角平缓眼神平静,丝毫没有帮助她的意思。

  如果没有薛澈…

  林秋水看着一旁流动的人群心生怨气。如果没有薛澈,她的胃一定会喝死在里面。

  她想了一想便立刻加快步伐,势必要甩掉身后的人。

  ☆、意外的提醒

  林秋水越想越生气,但是她长年处在一种自nüè与自我封闭的状态,因此她愤怒时候却往往都是出奇的冷静与冷漠。一如现在她思考了自己的境地,对付郑之言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限的放置,直到最后两人双双厌烦为好。

  林秋水皱皱眉头,脚步虚浮的飞快小步走,她快慢也罢,后面却不紧不慢的跟上来,悠游从容,好似在平静的享受下午茶一般。她几乎能想到他的表qíng,那种总是不紧不慢的从容的笑意与冰冷镜片后实则平静幽深的眼睛。

  林秋水停住了,她实在没有办法将自己从面前的那副画上移开眼睛。

  夏夜中漆黑的月色,黑白分明的小屋中是一双男女的背影,朦朦胧胧的很不真切,但是那半夜高升的月带来一层冷魅神秘的月光,将这对男女的内心完全闭塞,他们看起来在一种相互试探却友好的幻境中生存着。林秋水感到了一种qíng景再现的熟悉感,这画上的一切分明是她同薛澈关系最复杂的那天,两个人各有心思,当然,她大概是被猜的比较透彻的乙方。

  右下角的华文字体是:《夜》——格式塔。

  她的世界静止了几秒,虽然被后方那种讨厌的笑声所打断。

  郑之言挡住了她,她仅仅能盯住右下角的那个花体英文,那大概是薛澈自己的手笔,像是砖块根据细密文理沉稳画出来的一样。

  郑之言的脸极其迅速的靠的很快,他的眼角从那个字母上收回目光,两个人的冰蓝眼镜片相对着:“你似乎沉溺其中啊,说实话,我的心里不太开心呢。”

  他的脸凑得很近,细长的睫毛几乎要突破玻璃镜片扎进她的皮肤,那双黑dòngdòng的眼睛太深太冷静,让她始终喜欢不起来:“你对薛澈的接受度太快了,真是令人不高兴呢。”

  啊!林秋水心中讪笑,原来是为了这个,大概他觉得他并没有完全征服的女人竟然是输给了薛澈这样一个画画儿的,所以他觉得羞耻吗?他认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只有他这种学习欧文费雪方程式的投资人才能用金钱与权力控制所有人吗?林秋水也许还有一些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虚伪文人气质,所以她厌恶这种冰冷的权钱主义,更讨厌这些高高在上的人。

  她轻轻呵笑两声,连她自己都觉得讽刺,于是顺便掉头便走。薛澈带笑的冷静眼眸离得似乎很远,背后的笑意浓重的像是某种武器爆炸前的预言:“你真的了解他吗?小心、导火索总有一天被打开…”

  莫名其妙。

  可是林秋水随即走到角落,心中忽然狂躁起来。郑之言所说的每句话看起来都是玩世不恭的调笑,却每每应验,她深信他不过是将那些真理用花花大少的方式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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