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礼抱着双臂，侧过头看向他：“我说得不对吗？”
“嗯……好像也并不能说完全不对，”林柯伦有些无奈，但很快又语气坚定起来，“不过我要更正一句，如果不是和团体一起的话，那么无论攀爬到哪里都是没有意义的。”
原来真的是这样的吗，林柯伦真的这样想的？而不是哄粉丝高兴的套话？
莫礼忽然感觉自己对面前的林柯伦充满了陌生。即使他们相处的时间，已经超出了和亲人、和其他朋友的时间，已经在大家习以为常的默认之下度过了对方人生的三分之二，可是莫礼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了解林柯伦。
而林柯伦其实也是有着同样的感受。
“其实，其实出道前的时候，Mia Chan找我单独谈过一次，”莫礼忽然说，“她希望Normals Ranger能够换C，把C位换成你，她觉得这样对团体更好。”
“但是我拒绝了，我说你可以给Corran更多的资源倾斜，但是我绝对不能接受换C的事情。Mia后面也同意了，她说她给我限制的时间是一年，如果一年之后我没法把团做起来的话，她还是会坚持之前的决定，但是还好我们赌赢了。”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其实自从Mia这么说之后我就一直都很不高兴，也时常和你发火，但我知道其实没有理由责怪你，真正的原因只是我在迁怒你而已。我只是非常自负，但同时又非常脆弱，不能够接受他们居然认为你能够比我更适合，明明最初是我教你跳舞、我教你唱歌，没有我的话，你根本就只是个连伴舞都会被老师训斥的小研习生而已——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是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不，并不需要感到抱歉，我也这是事实，”林柯伦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很坦诚地说，“如果没有Morrie的话，我早就放弃了，根本不会现在还站在舞台上的，是Morrie给了我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
“也许，但很可能其实最初我们就都选择放弃、没有选择做艺人的话，会比现在过得更开心也说不定，”莫礼笑了笑，“不过无论怎么样，我觉得我现在能够理解Mia的意思，你确实是比我更适合做偶像，也比我更有做艺人的觉悟。如果我当初肯让步的话，你在处理很多事情上会比我稳当很多，也许Normals Ranger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毁誉参半，而是会走一条相对顺利得多的路。”
“不，我不这么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我认为现在已经是最适合的方式了，没有任何一条未知的路会比现在更好，”林柯伦说，“谁都不会否认的，Morrie才是我们的支柱，是Normals Ranger真正的灵魂。Mia那么说也许有她自己的道理，甚至比我们的想法更有道理，但她不是我们，她永远也不可能替代Normals Ranger去做决策，我也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也许她想要的是能够听她摆布的玩偶，但是很可惜，我们五个人并不是。公司的发展当然对她来说很重要，但是很抱歉，我们自己的人生也很重要，即使有些时候我们的选择会给公司带来损失也说不定，所以就算是对Mia非常感激，很感激她对我们很好、给我们的很多机遇——无论是作为原来关照我们的前辈还是后来作为直系领导都是无可指摘的，可是我们还是不能完全就因为这些恩情而听从她的一切意思，勉强自己去变成她设计好的玩偶。”
莫礼倒是第一次听到林柯伦这么直接地对他说出这些想法，不禁有些诧异，但同时也觉得非常宽慰，似乎在他心底盘桓了很久的阴云终于虹销雨霁。
而他的这番话其实也让林柯伦很受触动，毕竟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开诚布公地讨论这些事情。其实之前林柯伦也大概隐隐预约也有过类似的猜测，但是他以为莫礼大概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提起这些。
“我很高兴你能对我说这些，”林柯伦低声对莫礼说，“我以为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跟我说这些的。”
“我也以为，”莫礼说，“所以说，也许以后我们都要试着跟对方更坦诚一点，毕竟说赤诚相见，但是我们相见的时候却常常只能做到‘赤身’，而做不到‘城心’。”
——原本还有一些难得类似于交心的感动氛围顿时堕落到了马里亚纳海沟，林柯伦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所以最终选择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径直目不斜视地踩油门开车。
“所以你之前到底为什么不高兴？”林柯伦往两个租住的市内公寓的方向开去，“因为别人跟你说了一些不好的传闻？说我现在想要从团体出来、自己solo吗？”
“是呢，而且你粉丝还骂我，在剧官博还有Normals Ranger的各个SNS号下面都骂了不少，”莫礼说，“说我天天吸你的血，真可怕，说得我好像是什么德古拉伯爵一样。”
他转念一想：“啊，不过似乎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也没说错呢，不是有人老说‘一滴精十滴血’，那这么看来我好像确实吸了不少哦。”
林柯伦被这句话惊得差点踩油门踩成刹车，咳嗽了两声，用尽了毕生表情管理的经验才保持住了表面上的若无其事：“彼此彼此，我前几天也、也应该吸得也不少，他们这么说确实挺不公道的。”
“所以你打算怎么跟我赔礼道歉？”莫礼在红灯间隙拿出手机刷出评论给他，“你粉丝骂我骂得这么难听，感觉她们下一秒就要冲去新界刨我家祖坟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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