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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汁青梅_蓝宝【完结】(14)


岑曼喜欢余修远的时候,他家只是比较富裕而已,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距离,然而余家爆富,他们的差距骤然拉大。她知道余修远身边有很多诱惑,也知道他有游戏人间的资本,这样的变故让她不安与焦虑,而粗枝大叶的余修远并未理解她那点心思。
想到这里,岑曼略带忧伤地说:“我跟你根本不一样,我没有你那么本事,随便做点什么就能让人脱胎换骨。张嘉绮就是一个例子,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只知道她因为你突然就蹿红了,你敢说这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吗?”
余修远沉默了一下:“我跟张嘉绮清清白白,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如果你偏要说有什么,那大概是你跟她长得像,我多看了两眼罢而已。至于她为什么会蹿红,并不在我的可控范围,而我也没有帮她做过什么。”
第一次见张嘉绮的时候,余修远刚好从外地出差回来,一群狐朋狗友约他小聚。那段时间他很忙,岑曼又经常躲着不肯见他,因而他们大概有三两个月没有见面了。当戴着墨镜的张嘉绮毫无预兆地撞进他怀里的时候,有那么小半秒,他确实把她认成了岑曼。
她们的唇与下巴尤为相似,往后几次见面,张嘉绮不再戴着墨镜示人,他又觉得她们也不是那么相似。有时候他也怀疑,那天之所以失态,或许只是对岑曼想念成狂罢了。
尽管如此,岑曼仍是对此耿耿于怀,她说:“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们清清白白地待在一起,我就不会介意,我就不会难过?我跟你现在也是清清白白的,是不是也代表我们之间没什么呢?”
余修远的黑眸闪过一丝寒光,他语气凌厉地说:“是不是要我在这里办了你,你才肯承认我们之间有什么?”
岑曼不由得发怵,她知道她这回真惹到余修远了,以前闹得再僵,他亦未曾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混帐话。她一脸防备地注视着他,声线有点颤抖:“就算有过什么也是以前的事,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
这话听得余修远怒火中烧,他好说歹说,结果岑曼还是那般铁石心肠。他一连点了三次头,最后竟然笑了:“分手对吧?好,那就分手。”
说完,他便不再看岑曼一眼,径自离开了她的房间。
岑曼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qíng,她拉着行李箱离开酒店,走着走着,视线渐渐模糊了。
一辆轿车不远不近地驶在岑曼身后,跟了一小段路,车子才驶到她跟前,慢慢地停了下来。小李从车上下来,看见岑曼这副样子,也不敢乱说话,只告诉她:“岑小姐,远哥让我送你回霜江。”
岑曼快速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瓮声瓮气地说:“不用了,谢谢你。”
小李很为难:“远哥说,我不能把你送回霜江,明天就不用上班了。”
岑曼没有再说话,小李机灵地将她的行李箱搬到车尾箱,然后帮她打开车门。
知道岑曼心qíng不好,小李就打开车载音响给她放松心qíng。不料电台却播了一首幽怨的qíng歌,他下意识瞧了眼后视镜,幸好后座的娇客没什么反应,只侧着脑袋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抵达霜江已经将近晚上十点。小李稳稳地将车子停在岑曼家门前,岑曼道谢后下车,刚关上车门,邻家家门突然打开了。
在楼上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子,杜婉玉就以为儿子回来了,她高兴地出门迎接,不料下来的人却是岑曼。她朝岑曼走过去,借着街灯,她发现这丫头的眼睛又红又肿,不禁感到诧异:“曼曼,你怎么哭了?”

第18章 沙堡垒(三)

岑曼这一路都断断续续地掉眼泪,想到余修远的好、想到余修远的坏,她便不可自控地低泣。不用找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难看,就算有意否认哭过的事实,也没有一丁点的说服力。低头躲过杜婉玉那关切的目光,她小声回答:“没事,我有一点不开心而已。”
杜婉玉不相信这样的说辞,她伸手抬起岑曼的下巴:“一点不开心,怎么可能哭得眼睛都种了?”
岑曼不敢正眼瞧她,只说:“阿姨,我真的没事……”
心知她有意隐瞒也问不出一个究竟,杜婉玉便转头看向小李:“到底是什么回事?小远呢,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站在车旁的小李已经屏住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终究没有躲过杜婉玉的盘问,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远哥只让我送岑小姐回来,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杜婉玉微不可差地蹙起眉头。外头风大,她gān脆推着岑曼进家门,边走边说:“先进来先把脸再回家,要是被你爸妈瞧见你这样样子,肯定心疼。”
小李帮岑曼把行李箱搬进屋后,就急匆匆地溜走了,岑曼洗完脸出来,客厅里只剩下杜婉玉。她踌躇不前,杜婉玉朝她招手,温声说:“曼曼,过来坐。”
岑曼依言坐到长沙发上,杜婉玉给她递来温开水,她道谢并接过,接着就听见杜婉玉说:“是跟小远吵架了吧?”
明明是问句,但岑曼却听出她语中的了然和肯定,因而没有否认。
杜婉玉猜她直接追问他们吵架的原因,岑曼应该不肯回答。想到儿子在斐州出差,于是问岑曼:“小远跟你一起去斐州的?”
可是岑曼继续沉默,杜婉玉又问:“你们一起去斐州玩吗?”
杜婉玉试图旁敲侧击,向岑曼了解事qíng经过。不过岑曼并不配合,初时只是不回答,后来却默默垂泪,大滴眼泪滴在手背上,这让杜婉玉心疼得很不是滋味。她不再刨根问底,只是柔声安慰着这伤心的丫头。
岑曼回家以后,杜婉玉唇边那抹和蔼的笑容便消失无踪。她立即拨通了儿子的手机,他应该还没有消息,刚拨通就有人接听了。
自从小李跟他汇报qíng况以后,余修远就猜到今晚不会安宁。依照他母亲的xing子,看见岑曼着哭着从他车里下来,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况且这罪魁祸首的矛头还指向自己。他一直在等母亲的来电,结果她还真拨过来了。
杜婉玉一出声就开门见山地问:“你跟曼曼到底怎么一回事?”
余修远回答:“吵架了。”
“我当然知道你们吵架了,我要知道的是你们吵架的原因。”回想起岑曼压抑地啜泣的样子,杜婉玉就觉得难受,“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曼曼哭得那么伤心?”
那头的余修远捏紧手机,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前两天杜婉玉才听说岑曼跟朋友去了旅游,结果今晚就被小李送了回来,而且是余修远吩咐的,看来他们原本就待在一起,至于他们是恰巧在斐州碰上,还是打着旅游的幌子去幽会,她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她可以断定,这两个孩子的关系,似乎比大家所想的要复杂得多。
这样的沉默让杜婉玉很焦虑,两个孩子都将事qíng藏着掖着,她不由得往某些坏方向作假设:“你……该不是对曼曼做了什么混账事吧?”
余修远自然听懂母亲的意思,他没好气地说:“没有的事,您想到哪儿去了?”
“量你也不敢,不然你爸不揍你,你岑叔跟钱阿姨都不会放过你。”搁下狠话以后,杜婉玉又问,“那你倒是说啊,你把曼曼怎么了?”
余修远有点郁闷:“我没把她怎么了,我们只是分了。”
“分了?”杜婉玉几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音量立即提高了几度。
余修远沉默了一下,淡淡然地重复:“分了。”
明年余修远就步入而立之年,家里人早为他的终身大事cao碎了心。杜婉玉这几年也一直催促他成家,明里暗里给他物色人选,只是儿子根本就不上心,qiáng迫他去相亲就翻脸,实在让她无计可施。
对于杜婉玉来说,这两个孩子能走到一起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qíng。可惜当她得知的时候,这一切竟然直接演变成坏消息。她难以接受,不由分说就指责儿子:“你又gān什么好事了?曼曼这姑娘多好啊,你怎么就不懂珍惜呢?”
余修远默默接受,好半晌才说:“是我的错。”
听见儿子主动认错,杜婉玉就劝他:“知错就改,曼曼肯定会给你机会的,这丫头肯定爱惨你了,不然就不会哭成那个样子。”
顿了片刻,余修远才问:“她还好吗?”
这个“她”指的是谁,杜婉玉很清楚,她故意夸大:“从斐州回霜江这几个小时,我想曼曼一路都在哭,她那眼睛那么漂亮,现在肿得差点睁不开,你说好不好?”
那头又陷入沉默。
杜婉玉对他说:“不管你正在忙些什么,我限你三天之内回家,把事qíng给我详细地讲一遍,然后把曼曼哄回来。你真是不得了,一声不响拐了曼曼,又莫名其妙地跟人家分手,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jiāo代,以后就别进家门了。”
余修远没来得及再说半句,通话就被切断。他还拿着手机,手指不由自主地在屏幕划动着,直至拨出了岑曼号码才猛然醒觉。
听筒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语音,余修远一遍一遍地听,最后负气地将手机扔到沙发角落。
当余修远赶回霜江的时候,杜婉玉就告诉他,岑曼去了岑曦家暂住,最近几天都没有见过她的踪影。他表面上波澜不惊,只丢下一句“知道了”,就直径往楼上走。
杜婉玉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她尾随儿子进房间,本想追问,却见他沉着脸将窗帘全部拉紧,一言不发地将自己摔到chuáng上,她只得将话咽回去,出去后轻轻将门带上。
余修远睡得不沉,手机嗡嗡地震动时,他立马转醒。他看也没看一眼就接听,声音有几分烦躁:“说话。”
对方似乎迟疑了半秒,继而戏谑满满地轻笑了声:“火气不小啊。”
听见纪北琛的声音,余修远的眼睛倏地睁开,他坐起来问:“在哪里?”
纪北琛说了家俱乐部的名字,接着说:“跟老朱他们打斯诺克,来露一手吗?”
余修远抵达俱乐部时,其他人还没有开局,应该还在等他。经理将他的私家球杆取来,他也不废话,直接对纪北琛抬了抬下巴。
纪北琛会意,他拿起球杆,很从容地赴战。
这群钱多得没处砸的富家子弟,打斯诺克台球并不是消磨时间那么简单,他们赌得不小,而且什么都拿出来赌。余修远脸无表qíng地摆着球,纪北琛问他:“老规矩?”
余修远眼尾也不动一下,回答:“加码,三倍。”
在场的人都用看好戏的表qíng看着他们,纪北琛仍然是那么淡定:“我跟。”
开球以后,余修远便气势如虹,大有将对手杀个片甲不留的架势。
余修远这样不留余力地对付自己,纪北琛不急也不恼。他们一连打了三局,纪北琛第一局很认真,后面两局打得很松懈,结果连败三局。被余修远狠狠地宰了,他没有多心疼,还笑嘻嘻地问:“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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