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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汁青梅_蓝宝【完结】(26)


用什么方法最能留住一个男人,岑曼自然清楚,听懂了余修远话中的暗示,她的脸蛋开始燥热:“工作要紧!”
他笑起来,笑得胸膛也轻微地发抖:“怎么办?我突然不想你这么懂事这么乖……”
岑曼又想踹他,这次他早有防备,轻松躲过以后,他说:“今晚陪我睡吧。”
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了头。
这晚他们都难以入眠。岑曼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余修远,余修远却知道她还没睡着。他翻了个身,手轻轻地搂住她的腰,她稍稍地动了动,随后将身体往他的胸膛里靠。
余修远问她:“睡不惯这chuáng?”
岑曼回答:“不是。”
顿了三两秒,余修远又说:“反正我不在,你就过来这边睡吧,chuáng大一点,睡得舒服。”
她倒是机警:“等你回来再说吧。”
虽然如意算盘落空了,但余修远还是柔声说:“你喜欢就好。”
不过,在余修远出差这段日子,岑曼时不时也会带着大熊到主卧睡觉。
即使是暂住的房间,但余修远还是把这里布置收拾得很有自己的格调。他喜欢简洁明快的现代风,因而大至家具小至饰品都简单得很,就连那chuáng单亦是素净的藏蓝色,看上去十分寡淡。
岑曼的喜好恰好跟他相反,她喜欢暖色系,明明过了豆蔻年华却仍旧存着一颗少女心,总热衷将卧室布置得粉粉嫩嫩的。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排挤余修远那件冷冰冰的主卧。
或许是因为这里有他的气息和味道,每当步入这个房间,躺在他的chuáng上,岑曼亦觉得心安。睡不觉的时候,她便枕着他的枕头,假想他就在自己身旁。
岑曼虽会想念他,但他不在的日子却不算难过,白天为工作忙碌,晚上也不会无聊。
出差之前,余修远应该跟余疏影他们打过招呼,这段时间余疏影总爱找她到家里吃饭。余家两位长辈对她非常友好,她跟余疏影年龄相仿,他们也把自己当成家里孩子一样照顾。在学生面前,他们是严肃认真的学术派教授,但在她面前,他们却跟天底下最普通的长辈无异,经常旁敲侧击地探问着她和余修远的感qíng进展。
每到这个时刻,岑曼都很尴尬,并不是她不想给长辈们一个说法,而是她也不知道她跟余修远到底算是什么qíng况。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纠缠不清的旧qíng人,也是关系暧昧的同居男女……至于以后,岑曼也不知道他们会发展成什么关系。余修远不在身边,她倒是可以剔除他的gān扰,静下心来思量这段感qíng。
在斐州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确实较旧时融洽,然而这样的融洽却非必然的。岑曼很清楚,横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并没有真正消失。
他们曾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最终却因不同的际遇而产生分歧、发生冲突……他们有着不一样的价值观念,不一样的处事态度,就像余修远认为逢场作戏是他圈子里惯有的jiāo际手段,于她看来则是难以忍受的卑劣行为。
这种原则上的碰撞永远都是不易调解的,岑曼用争吵哭闹比余修远妥协,而余修远用退让忍耐来坚持自己的态度。久而久之,他们的矛盾便变得根深蒂固,一个小小的波动也会牵扯彼此最敏感的神经,继而就硝烟不断。
心灰意冷的时候,岑曼真的想过彻底跟他做个了断。只是,他像被十万头蛮牛拉扯着,怎么也不愿放手,明明那样辛苦,却倔犟地坚持。他对她qíng深意重,而她亦然,正因如此,他们只能继续在qíng海里翻涌和挣扎。她就像被疯狂的làngcháo冲刷着前行,làngcháo让她进,她就进,làngcháo让她退,她就只能退,似乎总没有让她作主的时刻。
如今的岑曼会觉得,他们总是各执己见,不过是因为他们缺少一个融入彼此思想的机会。自从他们住在一起,她才发现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余修远,或许正是由于这些偏差,她总是不懂得设身处地地理解他、体谅他。当然,待她真正了解这个男人的时候,她是否能接受和包容与自己不一样的观念,这又是一个未知的命题了。
世间上的感qíng问题都需要凡人穷极一生去追寻答案,岑曼心知再多的思索也了无用处,gān脆就把jīng力放在工作上,然后静待余修远回来跟她解决这道甜蜜却折磨的难题更好……
最近这几天,岑曼都留在公司加班。小李担心她熬坏身体,时不时提醒她注意休息,对此她无动于衷,而他竟然威胁她,若再这样下去他就如实向余修远汇报。
岑曼连余修远都不怕,又怎么会在意小李的威胁。她照旧用工作填满自己的生活,今天刚好没有什么事忙,而她不想那么早下班对着那套空dàngdàng的公寓,于是就带着门卡到研发中心走一圈,顺便跟进一下进度。
岑曼原以为只有她这么勤奋,没想到却在研究中心碰见了梁溯。她更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这平常至极的偶遇,最终却让她碰上了一场意外……

第34章 近在咫尺(四)

自从那场饭局以后,岑曼就没有再在公司或别的地方见过梁溯,而上次他提到那个让她费解的问题,她没有花心思去回想。既然她那么轻易就把这号人给忘了,那么就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jiāo集不深,不过是一个无关要紧的人,她也懒得把他放在心上。
当然,在梁溯面前,岑曼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向他问好,态度谦卑地向他汇报工作。
梁溯边走边听,看似漫不经心的,好半晌才点头或者给她一声“嗯”。
研发中心里的工作人员大多已经下了班,走在空旷的走廊,说起话来都听得见回音。岑曼跟在他身后,他直接用指模打开实验一室的门,过后欠身让女士先进。
实验室里的设备,比上次岑曼在霜江即将开业那分子料理餐厅的要丰富得多,有很多器材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她好奇地打量,而梁溯就给她递了一双轻薄的手套和一件gān净的工衣。
岑曼抬头道谢,这才发现梁溯已经套上了工衣,平日他总是西装革履的,这样的形象倒是让她感到新奇。
像梁溯这样的男人,岑曼觉得他只乐意在办公室里看看文件、敲敲键盘,又或者在谈判桌上大杀四方,不料他也有兴趣跟调剂和试管打jiāo道,那副架势专业得跟余修远无异。
梁溯一边试调一边给她讲解相关的化学属xing和原理,她默默记下,忍不住问他:“小梁总,你学什么专业的?”
他头也没抬,直接回答:“生化工程。”
这实在出乎岑曼的意料,她以为梁溯不是学管理,就是学经济的,毕竟他肩负着继承家族企业的使命,选择生化工程似乎不太搭边……惊叹以后,她又忍不住问:“你读那所大学的?”
梁溯说了一所外国高校,他的语气淡淡然的,并没有炫耀的成分。
这次岑曼倒没有像刚才那般惊讶,以梁溯这样的出身,门槛再高的学校于他来说也没什么难度。这所高校也曾是余修远的目标,但后来发生了一点小变故,他终究与它失之jiāo臂。
她隐隐露出一丝惆怅的神qíng,梁溯便问:“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倏地从回忆抽离,岑曼连忙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很厉害。”
恭维的话听得多,但像岑曼说得这样敷衍的,梁溯还是第一次听见。他没有多作回应,只是继续专注自己手中的动作。
岑曼也专注地看着他研发新品,看她一副跃跃yù试的表qíng,他就把位置空出,说:“你来。”
作为一个研究者,岑曼需要从各方各面了解和探索分子烹饪技术,她说不定会比真正的料理大厨要在行。梁溯正用液氮做冰盏,看过他示范以后,她便驾轻就熟地cao作起来。
这里所谓的冰盏,其实就是液氮做成的装饰器皿。制作冰盏的步骤并不复杂,先将气球充气,再用针筒往气球里面注入少量清水并打结,随后将气球放进液氮中翻滚。由于液氮化的过程会大量吸热,包裹在气球中的清水就会凝结成球状,只需除掉外层的气球皮,就会得到一个半透明的冰球。将食物放在里面,不仅特别,还相当雅致。
岑曼很顺利地将注水的气球打结,正想将液氮倾倒出来时,结果就出事了。其实她也不知道哪儿出了错,当液氮罐里的液氮大量喷洒出来的瞬间,她整个人都懵掉,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左手手背一带已经开始灼痛。
在旁的梁溯也措手不及,发生意外后,他第一时间就把岑曼送到了医院,甚至连司机也没叫。
不巧是下班时分,斐州的jiāo通并不畅顺。车流缓慢地在主gān道中行驶,梁溯一边注意路况,一边还跟岑曼说话,企图让她分点心,不要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的疼痛。
被冻伤的地方已经从苍白转为淡淡的青蓝色,岑曼已经不敢再看自己的手,她咬着唇忍着痛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幸好雅蕾的办公大楼与人民医院不过相隔两条街道,就在岑曼越来越难以忍耐的时候,急诊室的医生终于为她处理病症。
当医生询问基本qíng况,岑曼痛得只会摇头,最终还是梁溯替她回答的。不多时,他的助理已经赶来了医院,为岑曼办理入院手续,以及联系她的家人。
就在旁人焦虑不已的同时,岑曼正被一堆医生和护士包围着,涂在她手上的药膏不仅呛鼻,还伴着尖锐的刺痛。她的意识开始游离,除了看见有人影来回走动以外,就只感到未曾歇止的灼痛。
医生将她的qíng况诊断为二度冻伤,虽然损伤的地方得以治疗,但她的体温还是持续偏低,不得不留院观察。
梁溯为她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看着她手间缠绕的层层纱布,他问:“感觉怎样?”
岑曼病怏怏地躺在病chuáng上,脸上没什么血色,她没有出声,只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他告诉她:“我已经让助理联系了你的姐姐,她说她会尽快赶过来。”
在入职资料里,岑曼所填写的紧急联系人是岑曦。她没有多想,只说:“谢谢。”
“今晚会有护工陪着你,你需要帮助找她就可以了。”
她还是同样一句话:“谢谢。”
顿了片刻,梁溯说:“刚才我找人查过了,这次的意外是液氮罐的真空排气口损坏而导致罐內气压失常,并不是你的cao作失误造成的。公司会对你做出相应的赔偿,这段时间你先休假,手头上的工作暂时转jiāo给倪副总处理。”
听着那样公式化的口吻,岑曼根本打不起jīng神应付。梁溯离开以后,有个中年护工给她送来晚餐,她没有胃口,没吃两口就放下了勺子。
从小到大,岑曼的身体素质都很不错,而住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惟一一次住院,也有母亲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跟现在这番凄清的现况简直大相径庭。
就在她对着剩菜残羹发呆的时候,护士正好进门来查房。当护士问她哪儿不舒服,她便直接告诉护士,她的手还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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