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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森林酒吧_匹马孤征【完结】(14)

  他的一番话我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我看了看挎在肩上的黑色旅行袋,觉得没有jiāo给他的必要,最后扶着寻露慢慢走出了警务室的玻璃门。

  “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来看看他吧!哪怕陪他说两句话,或者送两束花给他也行,没有人是应该被忘记的。”寻露站在一块刻着“云雾后山”字样的巨大石碑前说。

  我才突然醒悟过来,刚才胖警察的话到底哪里不对。

  “虽然我对他一无所知,但总还有一支烟的jiāoqíng。”我赞同地说。

  寻露微微笑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这种“一烟之jiāo”,既俗套,又浅薄,根本构不成祭奠的理由。

  ·

  在回学校的大巴上,我一路牵着寻露的手,寻露也特别恬静地靠在我的肩膀上,面对这个话不多的女孩,我感到心里安静极了。

  有她陪在身边,没有虚伪和喧嚣,我们活得宁静而孤独。

  “林秋,我会记住的!”她盯着我的脖颈处,如呓语般小声说道。

  “记住什么?”

  “记住这种被你牵着的,异常温暖的感觉。”

  “嗯。”

  “其实我很想说——我会记一辈子的。可是一辈子那么长,而爱qíng总是那么短,我怕我们会走散……”

  “不会的!”

  “但愿吧……”寻露停顿了一下,用细细的充满哀伤的语调说。

  当时的我,是真的觉得未来可期,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可年轻时的爱qíng,就如同飞到空中的泡沫一样,脆弱得连一滴水都承载不了,我却总是幻想着让它承载永恒。

  ·

  从云雾山回来后,寻露的qíng绪明显缓和了很多。

  虽然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但毕竟人是一种关注自身远远多过关注他人的动物,我倒并不担心她会永远地被关注下去。

  从身边断断续续的流言蜚语中,我也大体了解了事qíng的经过。

  她母亲婚内出轨,被迫离婚,继父是个流氓,寻露长期遭受着难以启齿的侵害,所以经常不敢回家。元旦时,她继父醉酒行凶,她不甘受rǔ,失手杀人。

  案qíng虽然简单,但定罪比较复杂。寻露虽然致人死亡,但有意外因素,并非蓄意杀人,并且当时寻露未满十六岁,且有正当防卫qíng节,在经过各方协商调停之后,她最终被无罪释放了。也有传言说寻露在北京做生意的父亲颇有背景,从中使了不少力,她才得以这么快被放出来。

  种种议论和猜测,我能听到,寻露或多或少肯定也能听到,但是从云雾山回来后,她对此一字未提,表qíng仿若骤雨后的池塘,全无半点波澜。她每天安静地坐在我身边,看书,做题,或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yīn晴不定的天。

  在连yīn天的时候,她的qíng绪也会受一点影响。

  “林秋,给我讲点好玩的事吧?”她有时会提这样的要求。

  我则常常需要搜肠刮肚很长时间,才能逗得她笑声连连。

  幽默,需要天赋,而qiáng行幽默,则需要耐力。对此我深有体会。

  ·

  在寻露和我同桌以前,我通常难以完全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经常被老师突袭,或是武力教育。自从有了寻露这个恪尽职守的“哨兵”之后,我读小说的环境也改善了很多,各科成绩直线下滑,虽说本来也没有多少下滑的余地,但是最终成功体会到了“谷底”的滋味。

  自从我成了“桃花谷主”之后,我身边的区域也彻底变成了老师们的禁区。他们大概觉得,和寻露这种神级学霸朝夕相处尚且不能丝毫改变我这学渣的命运,我这种人已经不再属于靠教育可以改变的物种。

  很快,我爸成功被班主任请来,大体意思是让我中考结束后直接去读大专或者其他技术类院校,已经没有必要在高考和大学上làng费时间了。

  最可怕的是,我爸竟然被他说动了。

  在校外的一个饭店里,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后不欢而散。

  ☆、神秘的xing

  从饭店出来时,我心里开始有了一丝慌乱,开始感觉到那约定好的明天,或许并不是明天,而是另一种不可知的黑暗。

  如果我想和寻露长久地在一起,就必须和她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毕业后在同一个城市工作,然后才能结婚生子,永远不分开,但是每当一念及学习成绩,我顿时感觉眼前一黑,万念俱焚。

  这便是身为学渣的尴尬之处——自以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全身只穿一条小裤衩的“高傲的皇帝”。尽管如此,现在cao-蛋的现实竟然还要求我把那条小裤衩也脱下来,我才终于正视起自己身无一物的悲惨境遇来。

  我也忽然意识到——我真的找了一个谜一样的女朋友。

  关于学习,她不仅从来没有敦促过我,甚至类似于“如果想要跟我在一起,你可要好好学习哦”之类激励的话,她也不曾说过半句。每当我就这事问她的时候,她总是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喜欢读小说也算是一种正当的爱好嘛!我为什么要管你?”

  看她一脸无辜的表qíng,我不禁再次感到心灰意冷,万念俱焚。

  ·

  尽管如此,在我决定要好好学习之后,寻露仍是帮助了我很多,而作为报答,我几乎搜刮尽了脑子里所有有趣的事qíng,终于在没有任何趣事可讲时,突然说起了黑子和高达的往事。

  “我和高达、黑子,还有杜荷,小时候我们四个关系最好。后来,杜荷因为家里做起了生意,在小学的时候就搬走了,最后就剩下了我们三个。高达从小就展示出了和我们完全不同的个xing,比如:在我们还不知道生殖器是用来gān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研究了很久,并付诸行动了。”

  “什么时候?”

  “小学三年级。”

  “三年级?”寻露瞬间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qíng。

  “嗯,是三年级。”我说,“那个时候学校的条件很差,数学老师,语文老师,音乐老师往往都是同一个人,我们叫她宋老师。宋老师有一个女儿,叫谢蓉,和我们在同一个班。有一天下午放学后,高达在班长周适的怂恿下,把谢蓉约到了教室后面的一处小树丛里,两个人接了吻,然后做了一些初步的探索……”

  “成功了?”寻露惊讶地问。

  “当然没有。后来宋老师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她把高达单独约到了办公室,过了半个小时,高达出来时满脸通红,我们开始还以为是他害臊,后来才知道,是脸肿了……”我憋住笑说。

  “后来呢,肯定被勒令退学了吧?”

  “那倒没有。高达的爸爸在银行当信贷主任,家里有钱,后来她妈赔了很多jī蛋才以’小孩子不懂事’为借口把这事压了下来,但是他还是彻彻底底地得罪了宋老师,小学生活对他来讲简直像噩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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