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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森林酒吧_匹马孤征【完结】(7)

  “好,我喝,我喝……”

  直到我连gān了三杯之后,两个人才满意地对着门口的服务员喊道:

  “上菜!”

  我吐了吐发麻的舌头,为寻露一一介绍道:“这个叫高达。长得高,但是和动画片里的那位没什么关系。那边那个黑得跟炭一样的小伙子叫黑子,大名项天昊。这是寻露。我……同学”

  “丫就是嘴欠,介绍哥哥们就使劲损,介绍女朋友就说什么同学。”黑子表qíng暧昧地埋怨道,然后把手搭在一直没说话的漂亮女孩肩上:“这是萧蕾,我女朋友。”

  萧蕾皱了下眉,用手推了一下黑子,黑子识趣地把手抽了回来。

  “你就是林秋?”她似乎有些好奇地确认道。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萧蕾。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她颜色鲜艳的口红,挺翘的鼻梁,浅粉色的眼影,尤其是沉静如湖水般不动声色的眼神都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

  那是一双与同龄人绝不相同的眼睛,她的眼神里完全没有青chūn期女孩特有的灵动娇美,却隐藏着一股与之相反的异常动人的qíng绪。

  我朝她点了下头,算是回应,然而对这种略带敷衍的肢体回复,她似乎并不满意,仍然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我略微尴尬地冲她笑了笑,出声回答道:

  “对,我就是林秋。”

  萧蕾终于好看地笑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平庸的回答还算满意。她又拿起指甲钳,开始慢悠悠地打磨剩下的指甲。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觉得这女孩特别极了。不仅仅是她打招呼的方式特别,口红的颜色特别,看人的眼神特别,甚至我发现在萧蕾的身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特别的。如果有,也应该早就被她发现,提前解决掉了。

  “围巾很漂亮,寻露送你的?”她忽然抬头问道。

  “嗯。”

  “你知道女孩送围巾给男孩,代表什么吗?”

  “代表什么?”我傻傻地问。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异样起来,他们所有人的脸部线条几乎在一瞬间变得同样僵硬。

  我扭过头,看向寻露,她脸色晕红,正望着远处地面上的一个坑出神。

  萧蕾的脸上马上显现出一副“你这个人简直无可救药”的表qíng,随后好笑地摇摇头:

  “当我没说。”

  ·

  这是我在被迫选择复读后,第一次与黑子和高达见面。喝酒时大家到底聊了些什么我早已完全不记得了,但是肯定是一些格外愉快的事qíng。也许是学校的一些趣闻,也许是我和黑子童年的一些糗事,因为那场聚会留给我最深的的印象就是寻露和萧蕾不断发出的清脆的笑声。

  那天的寻露异常开朗,就像某个被长久束缚在偏僻角落的小动物忽然间回到了广阔的糙原一样。

  同样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有萧蕾看向我的眼睛,那双眼睛在每次酒杯的起落中都会如期而至,佯装无意却又意味深长。

  初见寻露时,我感到了安静,初见萧蕾时,我却感到了不安。这种不安,就如同地震前动物的烦躁,属于一种察觉到危险的本能。

  只可惜,我并未相信过人的第六感。

  后来事实证明——我和萧蕾,恰如一条轨道上逆向行驶的两辆列车,相逢的那刻,也就是毁灭的开始。

  ·

  吃过饭,黑子提议五个人一起去看通宵电影。我看了一眼寻露,她的表qíng踌躇不决,我只好对黑子说晚上宿舍查寝,必须回去。

  在餐厅前分别时,黑子一边抽着烟,一边表qíng不满地说:“林秋,你也该买个手机了。总不能让老哥哥们为了找你,整天出卖色相求门口小卖铺老板的女儿给你递条子吧。”

  “这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得嘞,哥几个走吧,我跟这孙子没法jiāo流。”黑子表qíng夸张地同我和寻露挥手再见,一副“此生老死不相往来”的表qíng。

  我笑着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和寻露转身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嗳,林秋。”身后突然有人喊道。

  我转过身,看到萧蕾径直朝着我走了过来。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萧蕾在我身前站定,笑着看了眼寻露,然后突然把头探到我的耳边说:

  “我永远爱你!”

  我如行走在一望无际的大糙原上突然被雷击了旅人一般,身体僵直,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语言。

  她却若无其事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没有解释,也没有停顿,转过身跟上黑子的脚步,很快消失在浓厚的夜幕里。

  我用了很长时间才勉qiáng从这句突如其来的话中抽离出来,回想起她转身前指着自己脖颈的那个动作,我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正系着寻露送我的围巾,才忽然明白过来,萧蕾是想告诉我寻露送我围巾的含义。她确实是这样问过的:

  “你知道女孩送围巾给男孩,代表什么吗?”

  我无声苦笑了一下,尽管刚才确实不明白,但是现在……她以一种让我目瞪口呆的方式近乎qiáng制xing地使我记住了这个寓意,并且终生难忘。

  以至于,之后当我看到那条围巾,或者因为类似的话回忆起那个场景时,首先进入脑海的并不是当时突然明白了寻露心意的狂喜,也不是同朋友欢聚后的兴奋,而竟然是那句没头没脑又突如其来的“我永远爱你!”,以及说这话时萧蕾脸上那抹jīng致地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

  黑子走后,我和寻露沿着一条林间小道往学校的方向慢悠悠地走着。月光如同舞台上方的聚光灯,挂在又高又远的穹顶上打着银色的光。初冬的风正从耳畔经过,而后在林中穿行,我穿着马丁靴踩在深深浅浅的雪地里,发出“簌簌”的回响。脖颈处的黑色围巾厚实而暖和,上面还残留着寻露护手霜的味道。

  我不断地侧过脸认真地看着身边戴粉红色手套的女孩,她正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从两侧树gān上不断伸出的黑色枝桠。我们没有牵手,也没有说话,仅仅是在一起走着,我便第一次对时间生出莫名的恐慌来,第一次对终点感到莫名的害怕。

  “林秋,你做过最傻的事qíng是什么?”在一块断裂的石碑前,她突然停下问。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我定定地望着月光下她银白色的脸,仿佛大鱼的鳞片在海面上反着光。

  “就是突然间很想知道……”

  我开始认真地回忆起来,到底什么是我做过最傻的事?

  我一边想着,一边迈开脚步往前走,尽可能地把回忆的触角伸向更深更广的地方。

  “我做过最傻的事应该是’看瓜’吧!”我忽然想起一件往事来。

  “看瓜?”

  “嗯。我出生在医院的大院里,和我同龄的孩子很多,而且都是独生子。那时候,黑子、高达、我,还有杜荷,那时我们四个关系最好了,只有杜荷是女孩。可能小孩子对有些方面都有天然的好奇心。有一天,我突然很想知道女孩的下面和我的有什么不同,就提议找个地方互相看清楚对方,杜荷最后竟然同意了。后来,我拉着她去了医院里一间废弃的伙房,整个房间黑dòngdòng的,只有门fèng里透出来的一抹光。我掀起杜荷的裙子,对着那光看了很久,然后杜荷非要看我的,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因为是事先约定好的,我最后也把裤子脱了,举到她面前,让她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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