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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森林酒吧_匹马孤征【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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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的日子又都是在找猫中度过的。

  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我发现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可以用那八个字来形容——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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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这是一个有着温暖海洋xing气候的海滨城市,就算在冬季,也是猫的发-qíng-期。

  我一有时间便在校园内四处乱逛,甚至跟踪过几只常在垃圾桶旁翻东西吃的成年母猫。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终于在图书馆附近的冬青树丛里,发现了一处流làng猫的隐蔽基地。

  其中有一只手掌大小,身体金huáng,尾巴雪白的小公猫,混在猫群中朝我喵喵直叫。

  我去附近小卖铺买了火腿肠,把群猫引开。不多时,那小不点便被我捉住,jiāo到寻露手上。

  因为猫的数量众多,最后也没搞清楚到底哪个是猫妈妈,我索xing向一众猫咪鞠躬致歉,惹得寻露哈哈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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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宠物店给他洗了澡,打了疫苗之后,宠物店的工作人员看了下他的牙齿,说也就一个月大。

  当天晚上,寻露决定给他取名“十月”。

  “他的身体是秋天的金色,尾巴是冬天的白色,又是在深秋时节出生的,十月,是他的宿命。

  取一个好名字,猫也能活得更长久。”

  她表qíng严肃说着,我正襟危坐地听着。

  就这样,一男一女外加一猫开始了同居生活。

  ☆、鸳鸯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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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每天按时上课,按时吃饭,按时回家;没课时便躲在家里,很少外出,周末也一样。

  一般周末的早晨起来,先收拾房间。在收拾完房间之后,我和她两个人便依偎在懒人沙发上看书。我读毛姆,读托尔斯泰,读顾城和海子,她也读,不过更喜欢张小娴和席慕蓉,偶尔翻翻杂志。

  因为阳台换上了白色的窗纱,光线柔和,并不刺眼,适于阅读,所以,我们早晨对着东面,中午对着前面,下午对着西面,像一株会旋转的向日葵,完全按照植物的形态生活着。

  我们不去想流年似水,不去想山盟海誓,不去想一切永恒和虚无,两个人一起随着每日的阳光升起、陨落,像卑微的晨露,像定海寺前的山岚,感受着时间随纸张,文字,在细微末节处流动,感受着生命在温暖的对视里,悄无声息地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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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往往躺在我和寻露的中间,时不时拿头在寻露光洁的大腿上蹭来蹭去。寻露有时叫他“小十”,有时叫他“臭流氓”。

  不久之后,他真的不负寻露的期望耍起流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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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十月大一点可以自己跳上chuáng的时候,会非常自觉地睡在我和寻露的中间。开始时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后来慢慢地我发现,每当我起夜上卫生间回来,他都会躺在我刚才躺的位置,不偏不倚,就连躺着的姿势都同我神似——双-腿-叉-开,四平八稳的“大”字型。

  每次我都会用手指戳他,然后指指中间的位置。开始他还算听话,用很不qíng愿的眼神看我一眼然后往里翻个跟头。后来我再用手戳,他己经发展到爱答不理的程度,只是象征xing地抖抖身子,那挪动的距离恐怕连一厘米都不到。

  看着一边熟睡的寻露和另一边眯着眼惬意十足的十月,我气得浑身发抖,感觉寻露已经被他霸占了,他们才是一对,我就像个“外人”一样。

  我摸了摸发麻的头皮,直接把他拎到卫生间,放在镜子前的置物架上,拿出剃须刀,刀片直指他的小丁丁。

  “你这骚猫,再占我的位置,老子直接阉了你……”我说着拿刀片蹭了蹭他的敏-感-部-位。

  刀片锋利而寒冷,十月的身体微微打了个冷战,随后使劲挣脱了我的控制。它跳下置物架,走到门口扭过头望了我一眼,然后爬到寻露颈边把身体缩成了一团。

  之后,我再看到十月时,仍觉得他一脸贱兮兮的模样,但无可否认,他是一只非常聪明的猫,尽管我和他之间做不到秋毫无犯,他仍会偶尔翻身到我的位置,我仍会偶尔对他面目狰狞,低声恫吓,但相较以前,他已经收敛多了,并且改变了睡姿,再也不肯把他的小丁丁展露在我面前。

  大约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寻露早晨起来,望着缩成一团仍在呼呼大睡的十月,突然问我:

  “十月怎么这样睡了,原来不都是和你一样吗?”

  “天冷了,他也怕着凉。”我拼命装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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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我的生日将近,天上忽然飘起雪来。

  沿海的雪,和故乡内陆的雪相比,还是有所不同的。

  “内陆的雪往往下得毫无目的,固执而沉郁,压得人抬不起头来;而沿海的雪,聪颖、飘逸、潇潇洒洒,更像是一种làng漫的调剂。”从学校出来,我拉着寻露的手一边在雪中踏步,一边同她絮絮低语。

  在走进小区楼道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背影,一高一矮,但却同样瘦削,正靠在楼梯扶手上抽着烟。

  “唉吆喂,你们俩怎么来了?”我惊奇地问。

  黑子扔掉烟头,伸长了胳膊,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平时热qíng的高达却一反常态,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权当打过招呼了。

  “想你了。”他说。

  高达的语调里掺杂着颓丧的伤感,在忽然间洒了我一身雪色。

  “看来这沿海的雪不一定làng漫,有时候还是挺冷的。”我打了个哆嗦,对寻露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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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附近一家新开的渔味火锅店找了个包间,请黑子和高达吃饭。

  选了一条四斤的清江鱼,鱼很欢,被厨师甩在案板上仍跳个不停,火锅选的是鸳鸯锅,很喜庆,要了酸菜和麻辣两种口味。

  即便如此,带不走,激不活的,仍是高达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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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两个小时酒,我从高达的嘴里听到的话不超过十句。

  他就像火锅里煮熟的清江鱼片,惨白着脸,耷拉着头,连心跳还有没有都让人捉摸不透。

  我几次问道黑子:

  “他到底怎么了?”

  黑子只是微笑着撇撇嘴,示意我不要多问。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我再也忍不住了。

  “就咱们仨也就算了,你没看见还有寻露呢?有话就说,别搞得跟得了绝症似的。”

  高达梗了梗脖子,醉眼惺忪地看着我,嘴角划过一抹凄惨的笑容。

  “你真想知道?”

  “嗯。”我迫不及待地回答。

  “我把谢蓉上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听得头痛yù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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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就表qíng痛苦地把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停停停停停……”我连连摆手道,“你让我捋捋!谢蓉?也就是那个小学老师的女儿,你喜欢了很久的那个,是那个谢蓉没错吧?”

  高达和黑子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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