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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森林酒吧_匹马孤征【完结】(76)

  寻露抬头望向天空,对着漫天的飞雪轻轻地点了点头。

  “也许你是对的,也许有些刀口和伤痕是无法避免的,但也只是也许而已……因为答案,没人知道。”

  她用了很低的声音喃喃细语着,像眼泪,像沉默。

  ·

  高达和黑子在酒店住了一夜之后,便着急返校。

  因为寻露有课,我就一个人去送了他们。

  本想留他们多住几天,等我过完生日再走,但黑子说只请了几天的假,回去晚了怕受处分,我也只好作罢。

  在同一家火锅店,三个人同样喝得荤三素四,高达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嗳,我说你们俩,真的一点也不想萧蕾?”

  我和黑子尴尬地对望一眼,谁也没吭声。

  “行,你们牛bī。”高达不满地嘟囔道,“那林秋,你真的不介意寻露原来的事?”

  “你喝醉了!”我梗着脖子,抬头看了一眼高达红红的眼睛。

  “行了!走吧,高达。”黑子读懂了气氛,突然止住了话题,扯着高达的衣服便往外拎。

  我付过钱,随后送他们去了车站。

  在回来的路上,透过出租车的玻璃,我望着地面未消的残雪,心qíngyīn冷而沉郁。

  我一直努力在心里建一堵墙,把自己对萧蕾的qíng感隔绝在围墙之外,把对寻露过往的回忆深埋在围墙之底。我以为那墙造的坚实,造的隐秘,可保我一生无虞,却不想高达的一句话变成了一柄矛,把那墙瞬间穿得通透。

  如果,我是萧蕾的第一个男人,或者,如果我是寻露的第一个男人,那堵墙,还用不用造呢?那柄矛,还会不会存在呢?

  这种假设,我竟从未想过,因为不敢,因为事qíng已经发生了,毫无意义,因为夺走萧蕾第一次的是我最好的朋友,而夺走寻露第一次的,是一个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男人。

  对这两者,我既无法嫉妒,又无法报复。同时,我又深陷在这种现实的矛盾里,难以自拔。

  那时,年轻的我,总自诩为跳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叛道者,其实,人在青涩的时候,又有哪一个不是凡夫俗子。

  ·

  在我生日的前一天,收到了黑子和高达寄来的生日礼物。寻露也送了一条做工jīng美的腰带给我。

  “为什么是皮带?”我问。

  “牢牢拴住你啊。”她说。

  生日当天,我和她两个人一起在餐厅切了蛋糕,我许了愿,chuī了蜡烛 ,她轻声为我唱了生日歌。

  “能闭上眼睛?”她轻轻地要求道

  “嗯。”我乖乖照做。

  一阵忙碌之后。

  “好了!”她突然说。

  我睁开眼,桌面上摆满了器型jīng美的盘子。

  “今天特意为你做了法餐。”她一一介绍道:“土豆泥焗牛绞ròu、煎鳎目鱼、红酒烩jī,洋葱汤。”

  “觉得怎么样?”她小声追问着。

  我目瞪口呆地点着头,稍微有些担忧,“亲爱的,你真不怕我变胖吗?”

  她把勺子放在嘴唇上,一本正经地盯着我头顶的贝壳灯看了很久,最后表qíng认真地说:

  “没事,你变胖了,我再给你做减肥餐。”

  我挣扎着抖了抖嘴角,最终放弃了微笑。

  寻露的恐怖,正在于她于细末之处的认真。

  “好吧。”最后我顺从地拿起了餐具。

  “真乖。”她微笑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忽然间站起来,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生日快乐,林秋!”

  “谢谢!”我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

  吃过晚饭,我和寻露背靠背坐在懒人沙发上看书,新买的台灯发出柔和的光,十月正趴在寻露的腿上,惬意地闭着眼,好像睡熟了。

  “只有两个人的生日,会不会觉得冷清?”她突然开口问道。

  “不会。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就不讨厌。”

  “林秋,我感觉你长大了。”寻露笑了一下,“只有十月还像小孩子。总是喜欢黏着妈妈,又特别讨厌爸爸。”

  十月在寻露手掌的抚摸下,慢慢睁开眼,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很快又沉沉睡去。

  “他是公猫的原因,如果是母猫的话,怕是要喜欢我多一点的。”我恬不知耻地答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要不再养一只试试?”寻露轻轻地笑了起来。

  “算了吧……”

  我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被突如其来的短信铃声打断,打开手机一看,发件人竟是萧蕾。

  短信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寥寥四个字——生日快乐

  连标点符号也没有。

  我突然间头脑一片空白,呆呆地望着这条久违的短信出神了很久,直到寻露抱着十月回到了卧室才勉qiáng回过神来。

  我想回电话给她,但最终又觉得不妥。思前想后,似有万语千言堵在胸口,但话到手边,只成了淡淡一句: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发完短信,我忽然想起在街心公园遇到的那个萧蕾来,那个穿了一身黑色长裙,正低头看着手机,小腿莹白如玉,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机的萧蕾。

  我忽然后悔起来,在心里大骂自己的愚蠢。

  “我为什么要这样问她?”

  像她那样平素优秀而高傲的女孩,先是遇到了暗藏鬼胎的黑子,后来又遇到了始乱终弃的我,她怎么会好呢?

  她怎么可能好呢?

  我坐卧不安,挣扎了一夜。

  她的回信,果然没来。

  ·

  第二天,因为上午有课,我来不及补觉。吃过早餐,便拎着垃圾和寻露一起下楼。

  虽然萧蕾并未回信,但她肯主动联系我,从某个角度来讲,说明她并未忘记我。

  对她来讲,这或许是种煎熬,但对我来讲,她的苦痛,我终难完全体会,反而心中窃喜。

  人总是利己xing的动物。卑劣,无耻,往往又不自觉。

  我丢掉垃圾,刚想转身,眼睛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样熟悉的事物——一本CD,被工整地摆放在一个绿色垃圾桶的桶盖上。

  我愣了几秒钟,最后将那本CD拿在手里。

  CD很新,看不出使用过的痕迹,封面是一张白纸,白纸的一角用黑色中xing笔写着一行工整的小字——永远铭记,永远等待,你在,我就一直在

  依旧没有标点。

  我突然感到心惊ròu跳起来,前胸后背出了很多汗。

  那字迹我很相熟,很像是以前认识的某个女孩的笔迹。

  是谁呢?突然间我好像把她忘了一样,什么也想不起来。

  ☆、冬眠的熊

  ·

  课堂上,老教授正滔滔不绝地讲着现代管理理论,我看了下周围,已经睡倒了一大片。

  我望着他,用力微笑着,其实脑子里全是那张CD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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