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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凉记事_多木木多【完结】(157)


“可以赶吗?”秦青问得很谨慎,“不是我不能接触这些东西吗?”
易晃说:“当然可以。那里就算是你的地盘了,把自己住的地方打扫gān净是本能,这个你不用担心。”
原来是这样。得到专业指导后,秦青就放心大胆的去“赶”客了,从晚上八点时,她感觉到那个东西“咻”的一下逃走了。
看来,还真是个活物呢。
易晃打电话给易爷爷,“……爷爷,你说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修行的天才?”
易爷爷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不要想太多……被谁打击了?是不是那个小姑娘?”
易晃趴在旅馆的chuáng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入门了。”他感慨道,“我现在明白了,第一个修行的人也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修行,后来他把他的经验写下来传给后人,才有了修行这件事。”而真正的天才,全是无师自通的。
不过,很打击人就是了……
易晃趴在chuáng上自我疗伤了一整晚,第二天再去去找那个扔掉铃的人家了。他昨天来的时候听说这一家子全在医院里。
儿子在学校跳楼了,二楼,膝盖粉碎xing骨折。跳楼原因是跟同学吵架;
妻子自杀了,人没死,在医院急救,原因是老公外遇;
男主人自残了,很天才的把一个塑料杯子给吞到肚子里去了,他是双规中为了搞保外就医就这么折腾自己;
家里的老爷子在得知家中这么多事后,中风住院。
反正昨天易晃去的时候打听出来这么多事,就没脸上门了。小区里的住户都以为他是记者,不肯跟他说话。他回去后打了几个电话,找了几个人后,寻到一个跟这家认识的人带他去看这家的老爷子。
有时候老人信报应,这家突然出这么多事,说不定反而能很容易就打听出来那个钟的事了。
魏丙就是易晃要去拜访的那个老人。看名字就知道,他是家里排行第三的孩子。魏家在七十年代的时候还住在穷山沟里,后来从乡下搬到城里,都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儿子。
魏丙的儿子叫魏王业。他姓魏,他妻子姓王,两边这么一凑就给儿子起了这么个名。魏王业的名字很好记,谐音也很有趣,他从求学开始到工作后都因为这个名字被人打趣,但好处就是让人印象深刻。
魏王业是北大中文系毕业,回到家乡后进了他们本市的报社,主要跑政府新闻这一块,2000年左右的时候,他已经是他们报社的副社长了,跟省里、市里的关系都很好。
三年前,魏王业被双规了。但他到底gān了什么,家里没一个人知道。检察院的人来也什么都不跟他们说,只是把魏王业的妻子给叫去让她“说说qíng况”。
魏王业人不见了,他妻子对他在外面的事一无所知,能说什么呢?只能不停的给检察院的人说他们老魏没有犯错误,你看我们家现在还住着十年前的老房子,我们夫妻名下也就四套房,儿子那套还是用家里的存款买的商品房。这全是家里多年的积累,以我们的收入水平来说,我们真的没有享受超出我们收入的奢侈生活,你们说老魏有问题,他的问题在哪里呢?
检察院的人可能是为了打开出口,就给魏王业的妻子看了一组照片和一张银行汇款的复印单。
照片上是一个魏王业的妻子从来没见过也不认识的年轻女人和一个刚上小学左右的小男孩。
检察院的人说,这是魏王业的qíng妇和他的私生子。
魏王业的妻子不相信!这不可能!
检察院的人说,你不认识他们是因为他们不在本地,魏王业把他的qíng妇送到了北京,他的私生子上的是北京的国际小学。这个女人还有一套四百平的房子和两间商铺以及2000万存款,事发后她已经自杀了,关于魏王业的事她一句都没说。现在她的孩子由她的父母照顾。
检察院的人说你考虑考虑,有什么qíng况都可以通知我们。你丈夫的事,我们相信你是不知qíng的,这件事的处理也不会影响到你和你家人的生活。你要考虑清楚,不要和魏王业同流合污。
魏王业的妻子平静的离开后,回家就喝了药。

☆、第 151 章 应卦

  魏王业的儿子以前在学校托老爹的福很是风光,结果老爹突然进去了,学校里还有几个认识他家的人,慢慢的父亲的事qíng传开,他儿子当然就一落千丈,还跟同学发生了几次冲突。等魏王业的妻子服毒自杀被救护车带走急救的事再一传来,更是引起全校哗然。他儿子这下受不了了,趁着晚自习时学校里人少,没人看见,从他教室的那层楼跳下去。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儿子是直着跳下去的,双脚先着地,然后双膝跪下,再然后才趴到地上,所以脑袋和心肝脾肺都没事,可两条腿是摔得够呛,以世界上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说是救不回来的。
魏王业的父亲魏丙在儿子进去时还算撑得住,虽然人关着,家里也见不到人,但好像也没说马上就要吃枪子。如此这般熬了三年,魏丙也渐渐平静了,其实魏王业刚被带走时他最害怕,过了一年见没上法庭也没怎么样,又过一年又是这样,魏王业就猜他儿子身上可能没什么事,政府关着他是让他jiāo待别人的事。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魏丙就给儿子的单位写信,jiāo待儿子要“坦白jiāo待,承认错误”。希望他把别人的事jiāo待清楚了自己就能回来了。
结果突然之间,儿媳妇喝药了,孙子跳楼了。魏丙一下子倒下去了。他猜是不是终于要判魏王业了?还是上面看他总不jiāo待,没有耐心了?于是老爷子虽然人中风了,但左半边身体还能动,就挣扎着给魏王业口述了一封信。这个信是让检察院的同志帮忙带过去的,写的都是家里的事,儿子啊,你走了以后,家里人日夜悬心,寝食不安,现在也快三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不在家,家里出事了啊。淑芬不知听说了什么,吃了安定片;壮壮在学校里跟人绊嘴,老师一眼没看到就从楼上蹦下去了,不过你放心,他们两人现在都还好,就是我也生病了,中风,现在大小便失禁,你快回来吧,家里没人不行啊。
这封信送到魏王业手上,他就趁吃饭的时候武警没注意,把让他喝水的小塑料杯子给吞嘴里嚼嚼硬咽下去了。本来给他们这种人用的餐具都是特制的,不会太坚硬以免出意外,可一个小杯子吞到食道那么狭窄的地方也不行,于是他也被紧急送到医院进行急救。
至此,魏家一家四口,全都进医院了。
魏家四个人,住在三个不同的医院里,除了魏王业以外,其余三人都没有警察监视保护。所以易晃很顺利的见到了魏老爷子。
魏丙中风半躺在chuáng上,护工坐在旁边看报纸,病房里空dàngdàng的。以前魏丙拉肚子,只住了两天医院,病房里都堆满了探病的礼物。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在这里住了快半年了,一个来看的人都没有。
所以易晃他们进病房时,护工以为他们找错病房了,客气的说:“你们找谁?”
易晃把果篮递给护工,另一个人走到魏丙的病chuáng前,握住他的手说:“老哥哥,还记得我吗?”
魏丙盯着这个人看了半天,认不出来,但看到有人来看他还是很感激的,流着口水指着chuáng边的凳子:“呵,呵。”(坐,坐)然后又指护工,“会,会。”(水,水)
护工上前给他调整一下围嘴,拿毛巾给他擦了擦下巴,说:“坐吧,我给你们倒水。”
这个人是魏王业以前的同事,后来调走了,跟魏王业到底有多少jiāoqíng不好说,不过同在一幢大楼,还是知道彼此的。他坐下陪魏丙回忆儿子,终于魏丙认出这个人确实是他儿子的熟人,更热qíng了,让护工给他把chuáng摇起来。
这个人说:“老魏也是得罪人了,唉。”
魏丙两眼含泪的点头。
这个人皱眉道:“老爷子,家里这段时间出这么多事,是不是流年不利啊?”
魏丙自己在病chuáng上胡思乱想,也觉得不太对。儿子早就被关进去了,但家中频频出事是最近半年。现在听别人也这么说,把他心里的这个念头又给勾起来了。
他是这么想的,如果是这方面的问题,那只要找人化解,那说不定家里的事就会好转起来了?
这个人此时便介绍了易晃,“这是我一个好友认识的,我特意请他跟我一起过来,看能不能帮上忙。”然后伏到魏丙耳边小声说,“我给过钱了,老爷子不必担心。”
魏丙开始还疑心这人和易晃是不是检察院的人来套话的——天下哪有这种雪中送炭的好人?
但易晃坐下后半句不提魏王业,而是绕着魏丙的家乡打转,魏丙就不怀疑了。他这把年纪,青年中年时的事不好说,儿时的回忆是最深刻的。
易晃也通晓一点面相,看魏丙的面容应当是晚年无忧的,只是面相这事是怎么说都有道理的,比如现在魏家四口都住院了,魏丙的病却是最轻的一个,他自己也有退休工资,就算家中小辈全不行了,他的工资也能支持他在养老院的生活。从这方面说,也算晚年无忧了。
魏丙说话不清楚,二人就笔谈。易晃得知魏家那个钟也有个名,叫“秃钟”。“秃”就是不灵光的意思,意思是这个钟不会响。魏丙记得这个钟很早之前就在自己家里藏着了,应当是家传的。当年先是扫四旧,村里让jiāo,钟就被魏丙的爷爷给埋到后院的粪坑里了;后来大炼钢铁,家家户户都要jiāo,除了锅、菜刀、锄头之类的必需品外,别的都要jiāo上去,这个钟就继续在粪坑里埋着。再后来听说是政策变了,魏家人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挖出来了。直到魏丙的爷爷和父母都去世后,家里要盖新房子了,魏丙才想起后院粪坑里还埋着个家里的东西,挖出来后塞到了家里的破烂里。
魏家从来没想过把这个有点历史的“文物”拿去卖掉是因为他们家不缺钱,一直留着也是因为魏丙说是家传的。直到魏家再次搬家,魏丙年纪也大了,人老了要顺着儿孙,儿孙说这旧东西占地方也没什么用,扔了吧,他就同意给扔了。
易晃听说这钟在粪坑里埋了一二十年,就知道为什么这东西不“灵”了,它就算本来有灵,这二十年下来也灵不起来了。
他问:“老爷子,你老家是不是在佛西?”
魏丙摇头,在纸上艰难的画道:不,泗河上。
易晃掏出手机查,发现泗河到现在仍然叫这个名,它就在佛西的西北边,在当年应该是另一条支流,现在那条支流还有水。
魏丙仍然在写:佛川没了。
佛西挨着的那条河,叫佛川。
看来魏丙以前确实是住在那附近的。易晃高兴起来,问魏丙:“您还记得那边都有哪些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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