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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_谦少【完结】(11)

  大概我确实是太久没喝酒,几杯就醉了。

  凌蓝秋起身去洗手间,我喝到饿起来,一天没吃饭,嚼了嚼酒里的橄榄,皱了皱眉头,还是没吐出来。

  台上乐队唱完一首歌,下台换人,竟然没回后台,一堆年轻人吵吵嚷嚷走过来,竟然又坐在台下喝起酒来,估计也是玩票,不然演出费还够不上一轮酒的钱。

  他们就坐我隔壁,两个沙发座只隔一道矮矮靠背,我正用叉子戳掉下来的那颗橄榄,有只手从隔壁伸过来:“要吃吗?”

  是很漂亮的一只手,手指修长,没戴多余戒指,拿着颗金箔裹着的巧克力糖。

  我茫然地抬头看,只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我最熟悉的是他的眼睛,因为带着笑容,有点弯弯的,眼尾带勾,标准的桃花眼。

  “你……”我脑中天旋地转,明明坐着却觉得一切都在晃动,许多话缠在舌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凑进来,似乎在跟我说什么,但我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我想我是真的喝醉了。

  -

  醒来时头疼yù裂。

  好在还躺在家里chuáng上,大概是凌蓝秋送我回来的。

  我不知道我现在酒量这样差。

  身上没穿睡衣,倒是胡乱盖了几chuáng被子,从头盖到脚,严严实实,我几乎可以算是被压醒的,一看就是齐楚的手笔。

  我有点心虚,爬起来披了个毯子,穿着拖鞋,装成虚弱的样子,去外面打探一下。

  家里很安静,厨房的灯亮着。

  齐楚背对着我,似乎在流理台上gān什么,我悄悄地靠近,准备吓他一跳。

  “你在gān嘛?”

  他手上的刀直接掉进了水池里,水流把上面的红色冲走了。

  “你怎么了?没切到手吧。”我看台子上除了一点葱之外没有别的东西,第一反应是他被切伤了手。

  他躲开了我的手。

  “没有。”大概是还在生气,他语气很生硬,把刀往刀架上一cha,看也不看我:“你喝粥吗?”

  我没想到他还会煮粥。他几乎是从家里直接到了我这里,一点家务不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煮粥,虽然只是白米加水,好歹是熟了的,也没烧焦。

  我坐在餐桌上看他,他不知道是不是气坏了,神色很yīn沉。

  “你爸的身体……”

  “差不多那样。”他看来真是生气了。

  我埋头喝粥,装老实,喝了两口忍不住了,抬眼睛看他,他也正看我,不知道为什么,眼神竟然有点悲伤。

  我吓坏了。

  “你别这样啊,我以后都不出去喝酒了好不好。”我伸手摸他脸:“真的,我就是最近压力有点大,事太多,逃避一下……”

  他没说话,脸上轮廓像gān净的雕塑,皮肤温凉,灯光照在他睫毛上,落下丝丝缕缕的yīn影,他的眼睛像湖底的星光。

  他侧过脸来,亲了亲我手掌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觉得被他qíng绪感染,心里忽然抽痛起来。

  他站起来,隔着餐桌吻我,一直沿着脸侧亲到脖颈,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想要你。”

  “现在吗?”我有点慌起来:“我粥还没喝完呢……”

  “下次再做给你喝。”

  我对他突如其来的热qíng有点手足无措。

  大概是因为他心里也跟我一样恐慌吧,仿佛世界末日就要来临,满心惶恐,怕这是最后的美好时光,醒来不过梦一场。

  折腾过一番,齐楚去洗澡,现在他是半休假状态,晚上要去个S城的慈善活动,我懒洋洋躺在chuáng上,正犹豫是去喝粥还是打个电话问下学校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手机忽然亮了。

  不知道是垃圾信息还是有人发错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马达加斯加的首都在哪?”

  我一看是陌生号码,正准备扔去一边,齐楚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头发湿漉漉的,围着浴巾,正在偏着头擦头发。

  “哎,齐楚……”我正准备问他,手机上又弹出一条信息。

  “不要问他。”

  这就有点诡异了。

  不管对方是谁,简直像在我们家装了摄像头,不然怎么知道我刚好要问齐楚。就算这只是误打误撞的一句话,是我神经过敏,也实在太可疑了。

  我扫了一眼窗户,窗帘拉着,房间里只有我们,没有别人,这房子是凌蓝秋看过的,绝对不会有错,这小区也以注重隐私出名。

  感觉没什么危险,我防备心稍微低了点,好奇心又起来了。

  “你在说谁?”

  这些年为了齐楚,我也算是够安分守己了,偶尔做点出格的事也是qíng理之中,凌蓝秋昨天还劝我遵从本xing,就算我惹点什么事,她应该也不好意思说我。

  但是屏幕上跳出来的信息吓到我了。

  那边直接弹过来两个字。

  “齐楚。”

  我吓得几乎弹起来。

  齐楚圈内朋友极少,难道真有资深狗仔已经挖出我身份。

  我知道事qíng严重,第一反应是想打电话给凌蓝秋,问齐楚:“最近有没有什么厉害狗仔在跟你?”

  手机仍然在弹信息。

  “别告诉他。”

  齐楚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问。”他疑惑地看着我,神色有点冷:“发生什么事了?”

  屏幕上又弹出两个字:“求你。”

  我心头动了一念,也许是这哀求腔调打动我,我停下问齐楚:“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我回信息过去:“你是谁?”

  那边许久没回,久到我以为那人已经跑了。

  然后那边又问我:“马达加斯加的首都是哪?”

  我忍不住怀疑对面是齐楚的某个有jīng神疾病的粉丝了。

  但我还是打开网页,输入“马达加斯加的首都……”

  然而我还没输完,手机上就直接跳出来凌蓝秋的号码,我直接点错,接了起来。

  “肖林吗?”

  “恩,是我。”

  凌蓝秋的声音有点虚弱。

  “我在医院,你能过来一趟吗?”

  -

  其实说实话,在这段日子之前,我和凌蓝秋几乎连话也不怎么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对她有种风雨无阻义不容辞的感觉。

  大概我们真的很适合当朋友也不一定。

  这次是去二楼,妇产科。我正准备坐电梯时,电梯们打开,一张手术chuáng推出来。

  那场面是医院常见的混乱,有人举着补液补血的瓶子,有人跪在chuáng上做心肺复苏,几个人推着chuáng,那张chuáng上全是血,把chuáng单都染得血红,被护士疯狂按压的那个人,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只有一头卷发似曾相识。

  有青年被从人堆里挤出来,是我爸手下实习医生,心外副主任都在,他帮不上忙,所以gān脆带着两手鲜血停了下来,手在发抖,大概也是做过一波心肺复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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