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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孤独的自己_落晓【完结+番外】(35)

  两年后,他们分开了。

  四、

  二〇二七年,他申请回国,终于得以踏上这片祖国大陆。

  他想去找她,结果找遍了整个厦门都没哟她的踪影。他去到云南,没想到会是在这种境遇下第一次见到她的父母,她很像她的父亲。后来他想起她曾与他提起过的,她说,等以后老了,要去丽江,与一间客栈相守到老。

  于是,他在丽江找到了她。

  他站在茫茫人海中,抬头见她卧睡在木楼的阳台,听着铃铛的叮咚声入眠。他站在离她遥不可及的地方,遥望她一身白衣犹如当年他们初见。他站在与她仅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着她唱南风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远远地观望。她像一只天使,他害怕他一靠近,她又飞走了。

  五、

  一年后,他毅然决然,辞去国内的工作,带着当年他亲手为她种下的花,移居法国。

  他每天上班下班,讲着陌生的语言,忘了当年的她。

  ☆、微光无恙

  微光无恙

  一、

  梦回午夜,他看到她衣着普通,长发飘飘地走过他面前,一脸不屑。

  他惊醒,猛然坐直身子,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擦了擦额间的汗,嘲笑自己:我竟然还会梦到你,柳璎。

  那是少年锦时的他们,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产生好奇。

  他们的认识,是因为那个叫夏语桐的女孩子。

  他与夏语桐在一起,起初是因为喜欢。可是后来,他开始厌烦,一而再再而三地冷落她,这时,他看到一个身影,总是对他不屑一顾,甚至踩到他的课桌上,威胁他。他认识了她,这个名叫柳璎的女孩。

  二、

  那年,年少轻狂的他伤害了她最好的朋友。

  那年,他将扬起的头微微低下,只为看一眼身旁的她。

  柳璎,他第一次叫住她,是在看到她踏入教室的那一刻。十五岁的她,看起来文静内向,骨子里却深藏着要qiáng的xing格。她回头看他,心中还装着他不可弥补的过错,她没有露出友好的笑容,反而紧紧盯住他,冷漠地丢下一句话:“王子皓,孽缘。”

  那是高一的他们,他只想要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可他没能料到,这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好奇劲儿,将他狠狠拉扯到泥潭中,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喜欢上了她。没有理由。

  他记得,高中的那三年,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因为在青chūn书写的qíng书中,他将他心中的点点滴滴藏在字里行间,悄悄递给了她。

  他等待这一个阳光静好的时刻,回头看她巧笑倩兮。

  三、

  误会消除之后,他们常常在一起,一起去食堂吃饭、去逛街、去散步,还有夏梓和莫辰,他们四个人,总是一起走在傍晚的田径场,蹦蹦跳跳,是想要将他们的青chūn拿出来朝夕阳炫耀,看他们多幸福。

  那时候,十七岁的他,就想把这一刻镌刻到永远。

  抬头看着微微下沉的太阳,听着耳畔的欢笑声,他在心中悄悄许诺,许诺那一个喜爱穿白裙子的女孩子,成为他的新娘。

  沉闷的盛夏,高考过后,他们相约外出游玩,去到县城外的水库边,繁花似海,绿糙如茵,还有盛夏的光影,穿透茂密的丛林,柔软的铺在她的脸颊上,他看得出了神,qíng不自禁的,将唇印在了她粉嫩的小脸上。

  稚气未脱的她涨红了脸,尴尬得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柳璎。”他看着清澈的湖水,“我们上同一个大学吧。”

  身旁的她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好。”

  四、

  坐在去往重庆的火车上,他终于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她在哽咽哭泣,他却在这头手足无措。等她哭累了、哭乏了,他才敢轻轻地说:“对不起,我没能实现我的承诺。”

  可他何尝不想一直陪在她身边呢?家中的亲人替他做了去重庆的决定,他无从反抗,只得像只傀儡一样任由他们摆布。他就这样远离了她,他心爱的她。

  她很决绝,七年来没有联系他,好似他的一切她都无关痛痒,而她的所有他都关心至极。

  他知道她遇到了李墨晨,也知道她身旁的普利尔一直对她“心怀不轨”,他想把她抢回来,让她一直留在他身边。

  可是命运给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五、

  “呕——”他一整个地跪在卫生间里,口中有温热的感觉,一下子喷涌而出,将整个便池染的一片鲜红。

  王子娴靠在门框上皱眉看他:“你是不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怎么会这样?”

  他虚弱地回头对姐姐笑笑:“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因为柳璎吗?”她一针见血。

  他扶着洗漱台站起,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有鲜红的血迹,他捧了几捧水漱口,没有回答。

  “你可不可以关心一下你自己?”她说,“这可不是普通的小病,你再不注意,它可是会要你的命啊——”

  “可是她还记得。”他湿漉漉的脸上还滴着水,“她还记得我曾经爱吃什么。”他站直身子看她,“姐,她说我们可以做朋友,我知道我做不到,但我只能答应,因为那是我与她保持联系的唯一方法,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那是2023年的chūn天,他被查出患有胃癌,晚期。

  六、

  找到她的第三个月,他去了一趟安徽,既是出差,也算是旅游。

  走在皖南的古院落中,听着麻雀的歌唱,看着河水中清晰可见的红鱼,他在一家铃铛小店前驻足。买铃铛的老头说,那是唯一的一对鸳鸯铃,可以永葆爱qíng长久。他想到了她,于是毫不犹豫的掏钱买下了它们。他想,回到厦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鸳鸯铃送给她,即使她并不知道这铃铛的含义,只要他默默守住她,就够了。

  在下着微雨的傍晚回到厦门,他还未来得及回家报平安便奔向她家。敲开门时,是一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她说,你可以去接一下柳璎吗?我把地址给你。

  他驱车来到她所说的地址,是一幢陌生的公寓,他小心翼翼地敲敲门,还在想着该怎样把铃铛送给她,门就被打开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还有穿着男人衬衫的她。

  回家的路上,铃铛在“叮叮咚咚”地响着,他什么也没说。

  七、

  二〇二三年的冬天,他病qíng加重,转到北京治疗。

  二〇二六年六月二十三日,他逝世于北京。

  他没能等到他生日那一天,向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莫过于此吧。但愿来世一生无忧,微光无恙。

  ☆、离人残梦

  离人残梦

  二〇二七年的秋天,我回到了厦门,参加奚言和席源的婚礼。

  厦门依旧是厦门,与一年前我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我依然能够准确并快速地找到公司大门,也能开车在这座城市肆意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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