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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师恋爱手记_漾桥【完结】(26)

  鹿禹稱jīng致的面庞带着浅笑:“我收你叔叔的钱并保证能让你恢复,可没说从始至终都是我来。”

  陆之暮忍不住腹诽:黑!太黑了!小朋友都不放过。不过黑的好!

  男孩又是不说话了,低头看积木,似乎不屑于同陆之暮搭腔,从始至终看都不看她。

  陆之暮尴尬地把目光投向鹿禹稱,却见鹿禹稱撑着往后半仰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甚至递给她一个眼神,仿佛在说:去啊,皮卡丘。

  陆之暮抿了抿唇,简直想冲他吼:你那么能你怎么不自己上呢加菲猫!

  真是够了啊,回回都不给剧本突然袭击,把她丢上这孤独的大舞台很有趣是不是?练她也得循序渐进分个等级进化不是?哪有人昨天才入门今天就挑战地狱模式的!

  眼瞅着鹿禹稱没有丝毫帮她的意思,陆之暮举步维艰地往小男孩的方向走去,仿佛面前的是披着小朋友皮的千年妖jīng。

  走到桌前,男孩仿佛自闭症患者一样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步步耐心的开疆拓土,迅速搭好了自己的城堡:没有门的城堡,狭小的被封死的窗户,笼中的小兔子,城堡外的大láng狗。

  陆之暮静静地看着,像是一个隔绝于他的观众,隔了半晌,终于还是打破了这沉静。她从身侧的包里掏出一小盒蜡笔,轻轻摆在小男孩面前,弯下腰来,尽量让自己显得温柔:“小杰,你可以画一幅画吗?”

  这句话问得很有意思。鹿禹稱挑了挑眉。

  见小男孩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陆之暮握上他在捣鼓着的手,几乎是立刻,男孩剧烈挣扎着抽回了自己的手,向后撤着,一脸警惕惊恐地看着她。

  陆之暮的手停在半空中,眼中有诧异和了然,她放下了手。不管怎么说,她想要吸引他注意让他有所反应的目的是达到了。

  陆之暮指了指面前的蜡笔,一字一句极其清晰地重复:“小杰,画幅画,好吗?”

  沈杰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她像是没看到他的神qíng,伸手在包里翻了翻,找到一张卷起来的A4纸,一点一点在蜡笔盒上面展开来抻平。

  “不会吗?”她一边展开一边缓缓地说着,像是倾诉,“你不会没关系。我有个朋友,他很会画画,就像是天生为画而生的小jīng灵,那些画面像是梦中的奇幻的世界一样,在他脑海中生根发芽,慢慢长大。他只要拿起笔,就可以涂绘在自己的城堡里,让那里变得更缤纷美丽。”

  画面展开来,稻田里的星星,月亮上的少年和láng,旷野走来的一抹红色。

  更加拙劣的笔法,更加凛冽的表达。

  陆之暮的目光停留在沈杰愣怔的脸上,继续开口:“有一天,他遇上了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决定邀请第一个朋友到自己的城堡做客。可那个朋友非常喜欢他的画,离开的时候,就把它们带都走了。

  “我的朋友失去了自己的奇幻世界,他的城堡只剩下寒冷和黑暗,人们甚至向那里丢石头谩骂他,他只好将门砌成墙壁,外面的人再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再出不去。直到有一天,他的那个朋友回来了……”

  沈杰突然抓起那幅画,挣扎着起身,撞倒面前本就不是很坚固的小书桌,向着外面飞奔出去。

  陆之暮一时不察,手中一空,又被他连同桌子猛推了一把,脚下不稳崴了一下,然后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几乎站不稳,陆之暮死死地咬牙忍住,手按在快要倒下的桌上,人跟着向后栽去。

  就在她绝望地闭眼的时候,后背猛地贴上一具温热的胸膛,

  陆之暮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在自己急促的喘息里听到身后心跳声如雷。

  正文 19.第19章

  鹿禹稱自身后扶着陆之暮,她几乎整个重量都栽在了他的身上。

  鹿禹稱身上一种独有淡淡的温润气息,这温度和气息提醒了陆之暮此刻二人的距离,陆之暮赶忙站直,想要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脚腕处刚刚扭到的地方一阵锐痛,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鹿禹稱的手臂,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呼痛出声。

  鹿禹稱在她耳边轻问:“脚痛?”

  陆之暮苦着脸将全身重量缓缓放到另一只叫上,尽量忍着痛:“刚刚不小心扭了一下……不好意思……”

  陆之暮的道歉是真心诚意的,她觉得自己又一次以极láng狈的状态出现在了鹿禹稱面前,影响了他的工作,好像,每一次都是这样。

  咬了咬下唇,陆之暮放开鹿禹稱的手,声音坚定:“小杰的事对不起,我去找他……”

  不等她话说完,鹿禹稱刚刚被松开的手缓缓落在她的腰际,向她身侧走了半步,然后轻轻用力就把她整个人几乎架了起来。陆之暮随着他的引导两步走到chuáng边,鹿禹稱伸手,把她按坐在了那张chuáng上。

  “我去找,你在这里等。”

  陆之暮有些发懵地看着鹿禹稱离开的背影。她的腰际还留有他手的余温和力度。

  鹿禹稱掀帘出去,他用刚刚握了陆之暮腰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眉间微微轻皱,似乎是有些想不通刚刚一瞬间突然而至的紧张心跳是为了什么。

  沈杰家住在巷子里第一家,房子前面是敞开着的,路口处一直没有像别的地方那样规划建设,因为前面刚好有一个废弃了的戏台,据说是遗迹,一直没有被拆除,却也一直无人打理。

  鹿禹稱往那里走,妇女正搓着手手足无措地站在戏台前面不远处,面上半是欣喜半是忧愁。

  她看着鹿禹稱,眼里有着担忧:“鹿老师,我看到小杰他刚刚跑出了,没事吧?”

  “没事。”鹿禹稱稍微停了下脚步,“我去找。”

  戏台荒废的年代久远,这条巷子里的居民大抵把它当做了废旧物搁置处,后台堆满了各式农具和旧桌椅。

  鹿禹稱顺着老旧的台阶慢慢走近后台,墙脚结了蛛网,这里看起来就像是被时光遗忘的场地。

  木制的戏台和建筑微微散发着一股木头腐朽的味道,透过前面断裂的木头照进来日光一道一道的,清晰地照见空气里的灰尘飘散翻飞。

  鹿禹稱全然不见这些一般,继续向里走着,终于看见右边一角的一个废弃隔间里那个瑟缩着的身影。

  男孩背对着他,身前是一个破了一角的大水缸。

  鹿禹稱一步步沉稳地走了过去,在门框处停了下来。

  男孩在他的脚步声中瑟缩了一下,没有回头,蹲在原地定定地盯着面前那个大水缸。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能看到浅表的一些的东西:数不清几盒的蜡笔,散落的彩铅卷着的卷轴,无数揉皱的纸团……

  看起来真像一个奇怪的乱葬岗。鹿禹稱觉得自己这个联想实在是血腥而有趣,他的目光在房间逡巡一圈,停留在那仅有的一面褪得看不出颜色的墙上。上面许是被附近的居民刷上的一层水泥,时间久了又有些剥落,被人涂画了许多东西,又被狠狠划去。

  鹿禹稱看着看着隐约可辨的一只小兔子,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陆之暮的眉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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