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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痒_流星海【完结+番外】(4)

  他裹人的手艺十年如一日的糟糕,燕南不推据,任他摆弄自己的胳膊,压过半个身子来把毯子边掖在肩膀后边,把人裹成一只皱巴巴的蛹子。做完这些他还觉得很热,索xing脱掉西装外套,解开衬衫领口紧绷的扣子,完成了一项极大的工程似的。

  等飞机进入稳定的平流层,机舱里只要没让人说话就很安静,无所谓有光没光,燕南被困住手脚没有事做就睡觉,旁边燕北眼皮半垂盯着一处,大概是想一些他从不允许燕南cha手的事。

  窗外棉花糖似的云朵让人内心柔软,燕南半眯着眼之间觉得心qíng还好,一只手从毯子下边慢慢钻出来,沿着一侧悄悄攀附上了另一个人的手。

  燕南甚至不抬头去看,那只手一把握紧了他伸上来的的手,自然而然垂到身侧,接着是躯体磨蹭着靠近。旁边的中年男子昏昏yù睡,隔着一条走廊的助理认真和iPad斗争,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那种满足与充盈的感觉像果冻一样填满了整个空间。

  燕南唇角带笑,满足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手速五百字一小时……

  第6章 第六章

  燕南睡了半程,被燕北给看醒的,迷蒙中老觉得有一股目光盯的他如芒在背,往哪儿躲都躲不开,醒来就看见燕北审视的目光在他脸皮上逡巡,燕南心虚,想也知道燕北看他脸色不对,皮囊似的白,美感谈不上,骇人是真的,不自主把头微微偏过去一点。

  燕北自知把人看醒了,也没有厚着脸皮再看下去,两个人也没什么jiāo流,毕竟在飞机上吵架不太好。

  一片凄风苦雨中飞机滑翔下去,燕南被不由分说掐着胳膊出去,到了自己地盘上,燕北的紧张感只增不减。

  燕南被押回来也没有特别的什么感想,小区一如既往,连电梯门口的保安都没换过,屋里摆设一切照旧,空旷冷清,楼顶上的小孩子一年不见大概是懂事了,进来这一会儿没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

  燕北从门口就开始脱衣服的习惯也没变,拽下摆解扣子,直到中规中矩的衬衫堪堪挂在肩头,趿拉着拖鞋去冰箱里找啤酒,燕南坐在沙发上愣神,伸长了手去茶几上摸了一道,出来痕迹分明的一道线。扔在一边的茶壶也不用打开来看,肯定是一团长毛的茶叶。

  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困了就在办公室里睡一觉,除了外出的时候收拾的人模狗样,不见人的地方他过的不比一条狗舒坦。多少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在外死撑着一口气佯装光鲜亮丽的生瓜蛋子。年岁渐长,世事人qíng,过去了这么久,普通人都长大了,就单单落一个他,岁月里摸爬滚打,在外能耐的仿佛修炼成一个jīng怪,到家来褪下那层皮来,还是那个深夜里把人紧的喘不过气的患得患失的孩子。

  燕南一阵鼻酸,堪堪刹住qíng绪。正好燕北从一边过来,拿过一瓶矿泉水扔给他,燕南慌忙接住了,不想喝只是摆在一边。

  外边雾蒙蒙的,燕北不多说话,拿控制板把所有能动的窗帘都拉上了,屋里接着黑下来,燕南很快感觉到温热靠在他身边,燕北吞咽啤酒的声音就在他耳边。

  “你和我谈谈,你是想的什么。”

  严肃认真,摆足了商业谈判的架势。

  “你是想问什么?”

  燕北捏瘪了易拉罐,黑暗中声音清晰可闻。“从你为什么跑到北方上学那儿,解释。”

  “就录取到那里了。”

  “分数不够也可以安排。”

  燕南突然问,“哥你知道我考了多少分么?”

  这个问题是问着了燕北,燕北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

  不知道等于燕北没去说,等于燕南没去问,甚至一直到燕南开学一个多月后,燕北从外地回来,人去室空,才知道燕南已经远在千里之外,此前,从五月份高考进入冲刺开始,他就拎着行李扎进外地,五月到十月,偶尔打电话也是说不了几句,燕南从来没提过高考这些事,燕北也已经忘了。燕南那么乖,从来都是他最软乎也最不需要cao心的地方,柔软毫无怨言接纳他的一切,他都快忘了最柔软的人绝qíng起来最心狠了。

  “你都不知道我考了多少,怎么还想gān涉我去哪儿呢?”

  燕北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那打在你卡里的钱是怎么一回事,一分没动。”

  “暂时没用上,用的话自然会去取。”

  燕北刚想张口,就被燕南抢了话头,“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无非是不想让我自己去讨生活而已,怕脏了我的手。”

  “但是,哥,不是所有钱的来路都是脏的,被人看不起的感觉最初还是不能正视自己,我和你想的不一样。”

  第7章 第七章

  燕北愕然,被哽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不是为燕南堂而皇之的大道理感到可笑,而是这人有一天真的敢这么大声跟他说话,他什么时候开始敢和他这样当面锣对面鼓的争论反驳甚至于去教育他呢?他不是一直都躲在他身后乖乖的么?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刚才没怎么听清楚”燕北清了清喉咙。

  燕南知道这时候不该说话,他已经触了燕北的逆鳞,一个自尊太过的人被qiáng行拔掉那层武装起来的皮囊,那是要命的。

  “你脸色不太好,先去睡一觉吧”,燕北冷静的说。

  “我说……”

  “别说了!”燕北猛然打断他,他声色非常冷静,甚至带着温柔,“你先去睡觉,等会儿醒了我们出去吃饭。”

  燕南去撕开他伤口的勇气没有坚持到最后。

  燕北起身,猛地拉开了客厅的帘子,燕南的勇气刹那间就被涌进来的光透支gān净了。燕南看着燕北烦躁地抽烟的背影,没敢再说一句话认命离开了。

  燕南掀开久放在chuáng上的防尘罩,打成卷扔在脏衣篮子里,带着无处安放的饥肠辘辘之感一起躺进被窝,鼻尖上萦绕一股cháo湿味儿,迷蒙细雨扑在玻璃上,像很久之前那样,等燕北悄悄推开门进来。

  燕南今年二十岁,小燕北七岁,是燕北的妈妈从老家收养的孤儿,燕南记事起家庭幸福,父亲燕返是九十年代初炒股富起来的那一拨人,随后开工厂,善于经营,搭上经济特区的chūn风,很快就有了殷实的家底。母亲是川渝人,温婉美丽,在家做全职太太。

  那时候燕北的脾气已经初见雏形,好端着生人勿进的一张脸,燕南从小就软,见了燕北一张臭脸也惧怕,站在凳子上,下不来了也不敢叫“哥哥你帮我下来。”大概是人这一辈子的好运气都是有一个总量的,或者能享的福分也该是固定的。

  零二年那场疫qíng,就像悲剧开始时候豁然拔高的咏叹调。在疫qíng还被作为普通流感对待的时候,燕南的母亲就感觉出来不对,她是医学院毕业的人,虽然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工作但起码还有最基本的素质。所以在她听到有人发烧最后救不活去世之后,就敏锐地减少了两个孩子的外出,并去疾疫中心找老同学咨询是怎么回事,那时候所有消息都是封锁的,整个城市还是像一个热气腾腾捂得严实的蒸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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