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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玫瑰_瓦伦丁【完结+番外】(47)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chuáng上,摸了摸自己的侧脸,有点烫,眼睛也有些酸楚。她深呼吸几口,去洗漱间用冷水洗了洗脸,这才将滚烫的跳动的不规律的心重新抚平。

  高一很快结束,得知高三补课学校的宿舍不会封的时候,沈默生申请留校,在学校度过这个暑假。因为高一高二不属于补课范畴,他们的空调电扇也不会开,沈默生白天上自习上的汗流浃背,到了晚上会去cao场跑一圈,赶在澡堂关门前洗个热水澡,几乎成了习惯。

  她变得愈发沉默,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对谁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节奏,将自己的烦心事倾诉向他人,不可避免的承担着秘密被人泄露的风险,想要一个秘密永远被保留好,从源头就不可说。

  再者,负面qíng绪就像垃圾,向别人诉说就像是倾倒垃圾,会造成负面影响,所以能够自我消化,沈默生就会消化,时间长了,有些东西自然会消失。就像一开始她觉得这个夏天很热,但渐渐的就习惯了,心静自然凉,她觉得这句话是真理。

  青chūn的暧昧和心动是一个特殊时期的萌芽,过了这个时间就好,她觉得等上了大学,这段时期的感qíng自然会被封存。回过头来再看,忍不住会心一笑,心想那个时候自己也那么单纯那么傻,想想就会觉得很美好。

  因为没得到而觉得美好。

  所以那天在教室看到谢居意才会觉得惊讶,这个时间,谁不是在家里chuī着空调喝着冷饮呢?谁会跑来教室受罪?

  谢居意看到她也很惊讶,他的面前摆着啤酒,看着很不开心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我假期一直在学校,倒是你,稀客啊。”沈默生把书放在桌面上,“怎么想到来学校了?”

  谢居意捏紧罐装啤酒,好好的圆柱体被捏扁,他咬牙切齿地说:“唐糖走了。”

  “走了?”

  谢居意点点头,喉结滚动,显然有些生气:“关键是事先她根本没有跟我说,连半点消息也没有透露,我今天去她家找她,才知道她们已经搬家了,听房东说去了北京。呵,女朋友离开,最后一个知道的人竟然是我,你说可笑不可笑?”

  不可笑,沈默生心想。

  “喝酒吗?”沉默良久,谢居意忽然问她。

  “在教室喝酒多没意思,去cao场吧。”

  两人转移阵地,来到cao场。

  两人盘腿坐在篮球场和田径场的jiāo界处,路灯是橘huáng色,温暖而耀眼,可以看到飞蛾围绕着灯管打转,颇有种不死不休的势头。

  沈默生是第一次喝酒,或许不是第一次,在很小的时候她似乎尝过,但时间过去太久,已经忘的jīng光。她拉开拉环,喝了一口,觉得有些苦,但意外的,味道不错。

  谢居意自顾自的喝酒,问沈默生:“好学生,你谈过恋爱吗?”

  沈默生摇摇头。

  谢居意自嘲似的笑,又有些探究:“为什么不?”

  “为什么要?”沈默生问他,“为什么要恋爱呢?”

  “大家不都这样吗?”谢居意掰着手指,“学习,恋爱,结婚,生子,所有人都要走这一步,你遇到一个人,喜欢ta,和ta在一起,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么?”

  “婚姻是什么,爱qíng又是什么?什么是必须?除了空气,水,食物,有什么是活着必须的呢?”沈默生饮了一口啤酒,苦涩从口腔蔓延到肠胃,“国家形成的标志是财产私有制,而婚姻确保了私有制的继承,也因此显得愈发重要。”沈默生看着花花绿绿的啤酒罐,“爱qíng,爱qíng不过是附加产物,在最近一百年才逐渐成为主流。但现在结婚的,有多少是出于爱qíng呢?大多数都是到了年龄,被周围环境所驱使,于是走入婚姻的殿堂,但他们真的明白什么是婚姻,什么是爱qíng吗?”

  谢居意看她,眼神有些奇怪,渐渐转为迷茫,“你说的好奇怪,我听不懂。”

  沈默生笑了笑,“我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听了,忘了就好,不需要懂,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你说以后我会明白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谁知道以后呢。”

  酒不知不觉被喝完,谢居意醉醺醺的,沈默生却没醉,或许是她体内分解酒jīng的酶很活跃,亦或者是她不想醉,不想失态。她静静的看着谢居意难受,喋喋不休,最后躺倒在cao场上。

  高三的学生下了晚自习,校园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就像水一下子沸腾起来,过了一会儿,或许只是十几分钟,便又变得安静下来,如同最初那样。

  谢居意睡着了。

  月华如练,映在他皮肤上,让他的皮肤看起来像玉一样。沈默生想起《世说新语》容止篇关于白皮肤的描写,“王夷甫容貌整丽,妙于谈玄,恒捉白玉柄麈尾,与手都无分别”,说魏晋谈玄之士喜欢拿着拂尘,拂尘以玉为柄,手和拂尘柄颜色差不多,那得有多白啊。

  那时候沈默生第一反应就是想到谢居意。

  她将人扶起来,手臂搭在肩上,将谢居意带回去。醉汉很重,谢居意还在胡言乱语,整个校园空dàngdàng的只有他俩,有点恐怖,更有点说不出的孤寂。回到教室,把人放到椅子上,歪歪扭扭地睡,谢居意长手长脚,缩在一隅,显得很是委屈。

  沈默生趴在一旁的桌子上,东想西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谢居意半夜是被尿意憋醒的,啤酒就这点不好,利尿。他惯xing翻身,先撞桌子后撞脚,疼的他龇牙咧嘴,脖子扭到了,生疼,伴随着巨大的哐当响声,回dàng在空教室中。他这才发现自己并未在家中,断片的记忆重新回到大脑,头痛yù裂,一半是生理的,一半是心理的。

  他的记忆只播放到自己在cao场上,此刻置身教室,除了沈默生把他搬回来,没有其他解释。

  沈默生被声音吵醒,艰难的支起身体,这么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她自己都觉得快要飞升成仙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向谢居意,“醒了?”

  谢居意捂着嘴巴往门外冲:“我去洗漱一下。”

  两人在厕所门口并肩洗漱,谢居意扶着洗漱台,迟疑着问:“我昨晚有很失态吗?”

  “有啊,”沈默生擦了一下脸,“你把你的秘密都告诉我了。”

  谢居意一脸紧张,看到沈默生的笑意识到她在开玩笑,松了一口气,佯作轻松道:“你撒谎,我哪里有什么秘密?”

  “果然骗不过你。”

  “昨晚……谢谢你。”谢居意向她道谢,“不过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没醉吗?”

  沈默生回想一下自己昨晚的状态,“我想可能啤酒没有办法让我醉,分解酒jīng的酶活力很好。”

  “这话以后你出去不要对人说,否则灌酒多了,酒量再好也容易出事。”谢居意跟着他爸经历的饭局酒桌很多,自然知道一群人喝醉后究竟有多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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