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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之约_早艺【完结】(25)

  接待的是一对老年夫妇。老头打招呼:“两位小朋友,是想打工吗?我们大王砖厂欢迎啊。”

  周怀远问具体做什么,老头说:“搬砖。把砖坯搬到窑里去,烧好了再搬出来。简单得很。怎么样?”

  周怀远说愿意试试。老头对老太说:“那我去打电话。”

  中午时分,来了一辆面包车,两个汉子进来。其中一个说:“就这二人吗?”就向周怀远要身份证,周怀远回答自己才十七岁,没领过身份证。

  这人有点怀疑,说:“你才十七岁?怎么样的也该有二十了吧?”

  另一人像是个头儿,说:“管他几岁。这二人身板子不错,gān活没问题。都收了。好了,你们碰到我什么都好说。吃饭,吃完立即去厂里。“

  周怀远又问:“到厂里gān什么活?”

  那人说:“搬砖。我们大王厂待遇特别好,包吃包住,每月工资二百元,一星期发一次。做得好就做下去,不满意就走人,来去自由。”说着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老头。老头千恩万谢。

  老太婆端出二菜一汤,招呼四人吃了饭。饭后立即都上了车。车子晃晃dàngdàng从大路拐上小路,从小路开上泥路,最后走进了山路,颠颠簸簸走到傍晚,来到一处荒山坳,在一道黑漆大铁门前按喇叭,粗看像一处监狱,就少两个守卫。铁门打开,车直进院子。大铁门旋即关上了,这里仿佛与世隔绝。

  周怀远和谈雪民下了车,开车的大汉向他们招招手,径直走向大门北侧的一排红砖房。二人跟着进了一间屋,只听大汉叫了一声:“大哥。招来二个人。”屋角一条大huáng狗窜过来,对着生人嗬嗬喷气,那汉子在它头上拍了拍,顺手拿起桌上茶缸喝水。

  大哥靠在躺椅上看录象带,机子里传出女人“Yes,Yes”的喘息声。他关机懒洋洋站起,一脸走火入魔的神态,嘴里说:“老二,刚才广播里有一则谜语,叫‘一头有毛一头光,cha进孔里来回搡,哧噗哧噗一阵响,四面fèng边冒白浆’,你猜是gān什------”

  话没说完,老二一口水喷出,呛了起来。大哥说:“gān什么?心里龌龊。告诉你,是刷牙,你想成什么了?广播里说得不错,这则谜语是检验一个人正经不正经的试金石。”

  老二说:“对对,我龌龊,我肮脏。可是你刚才是在听广播吗?明明是在------对,看‘刷牙’?”

  大哥“嘿嘿”笑着转过脸来。周怀远见他是一个身形彪悍,人高马大的中年人,眉骨和腮帮构成国字,眼窝深陷,眼下却没有鼻子,大脸的正中两个巨大的黑孔朝前开着,令人不寒而栗。当他眼中两道冷光she过来时,周怀远立即感觉此人jīng气内敛。

  大哥收了笑容,盯住周怀远问:“你练过武?今年几岁?”

  周怀远答:“十七岁。没练过。”

  大哥:“没练过哪来这身肌ròu?以前是做什么的?”

  “山上采药。”

  “采药的?在哪里采药?”

  “四川。”

  “你是四川人?说话不像吧?”

  辛国qiáng是河北人,汪景中是四川人,他们在一起常年说的是不标准的普通话,周怀远有一点点四川口音。

  “我是山东人,从小跟父亲去四川,帮人家采药。”

  “怎么到这里来的?”

  “父亲死了,我不想采药了,出来逛逛。”

  “你倒心思够活的,gān活哪能想怎样就怎样?把你们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看看。”

  周怀远的小包里有二套换洗内衣裤,近二百多元钱。原先先辛国qiáng给过一点,昨天赵宋给了一百六十;谈雪民随身一个钱包里有三百八十元。大哥把钱捡起来,顺手丢进桌边抽屉里,嘴里说:“钱我替你们保管着。老二,带他们去窝棚,马上开饭了。”

  谈雪民嚷道:“为什么拿走我们的钱?”

  老二说:“这里人多手杂,钱丢了你找谁要?”

  谈雪民还想说什么,周怀远一把拉住他的手走出去。

  穿过前区广场,绕过一道很宽的照壁,才看到里面是一大片厂区。窝棚是一个竹棚子,泥地上铺着糙席,算是工人们的卧铺。几十个人破衣烂衫横七竖八地躺着,估计长期没有洗澡理发刷牙,个个长发披肩、胡子拉碴、臭不可闻。这些人看他们进去一点反应也没有。此时一个老头提着一篮窝头进来放在地上,叫了一声“开饭了”,就抓了几个窝头,走近三个靠墙边站着的人,塞在他们手里,然后离去。这三个人目光呆滞,不言不语,显然是智障者。

  老二对周、谈二人说:“晚饭每人二个大窝窝头,那东西有嚼劲,耐饥。”转身对工人们吼道:“还不抓紧时间吃?十五分上锁睡觉。”

  有人懒洋洋地走过来取食,也有人拿碗在水桶里舀水喝。

  谈雪民对周怀远说:“qíng况不好,我们上当了。”

  周怀远点了点头,说:“只能看看再说。”

  果然,两人还没吃完,窝棚的门就关了,一阵链响上了锁。人们都好像累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倒头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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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 英语,意思是“你理解吗?

  ② 英语,意思是“中国功夫”

  ☆、第八章 智脱魔掌

  第二天早上5点半,哨子一响,有两人提着皮鞭走进窝棚,人们只得纷纷起来。早餐是一碗稀饭一个窝头。6点整,只听喊道:“开工了。”就把人一个个往外赶。

  周、谈二人随大家来到后面窑区。工人们二人一组分开,把场地上的青huáng色砖坯砌在竹筐里,然后抬至烧砖窑dòng里,在里面码好。再返回重复第二次。窑dòng里热烘烘,人们很快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二个监工自始至终看着。9 点,送饭的老头提来一桶凉水,让大家休息十五分钟。接下来一直gān到12点。午后12点半继续gān活,直到6点。收工时有二个人走得慢了点,被监工提着领子拉回窝棚。

  就这样gān了三天,谈雪民体力不支,双肩磨出了血泡,扛着竹筐已经很难站起来。周怀远尽量把绳子拉向自己一头,可是小家伙仍然斜着肩膀步履蹒跚,双腿不断打哆嗦。

  谈雪民父亲做机电五金生意。他从小虽不能算锦衣玉食,至少也是丰衣足食,哪里受过这般苦,早已jīng神崩溃。晚上睡觉时,他靠在周怀远身上流泪。他说:“我成绩不好,只是懒得读书,但脑子并不笨。一直想在父亲店里学生意,可是他又不答应,就想出走几天,气气他,谁知落到这个陷阱里。我对不起爸爸妈妈。我们怎么办啊?”

  周怀远的心qíng也很懊丧,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安慰他,只能拍着他的手背,轻轻说:“你要坚qiáng起来,要挺住。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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