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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对手,一朝占有_桃千岁【CP完结】(28)

  “舒老板,咱们聊聊天啊?”

  舒岸点头,看着聂云深把茶盏放下了,便又缓缓续上一杯,不紧不慢。

  聂云深开门见山,一点弯儿都不拐,直接问道:“当年,你也申请了H大,是因为我吗?”

  一注香茗稳稳地停在了七分满,舒岸“嗯”了一声。

  聂云深接着问:“后来没去,也是因为我?”

  舒岸又“嗯”了一声。

  聂云深沉默了片刻,才又重新开口:“那什么,上学时太中二,争qiáng好胜过头一直把你当假想敌,不好意思……”

  舒岸笑起来:“傻话。”

  聂云深也跟着笑,探出舌尖抵住沾了茶水甘涩味的唇瓣舔了舔,接着往下说。

  “你衣柜里有套我的衣服,哪儿来的?”

  “从你家穿走的。”

  聂云深一愣。

  茶香袅袅,两只长尾鸟叽叽喳喳地踏过枝头,一开始在争执着什么仿佛快要打起来,羽翅翻飞着追逐了会儿,又藏到枝叶丛中去互相梳啄翎毛。

  难得有个这样清闲的周末,倒是别样的舒适惬意。

  聂云深在听舒岸讲故事,一边听一边与记忆中那点久远而模糊的片段互相验证。

  高中毕业聚会的那一天……

  十七八岁时的一场骊歌,真诚笑,纵qíng哭,将要分赴不同城市的小qíng侣哭得不能自已,前程各自远大的弟兄们却一杯接一杯的欢笑高歌。来不及说的话都要在这一晚说出来,有点新仇旧怨也终于大度地一笑了之。聂云深记得自己跟一直没追到的校花还碰了下杯,漂亮女孩儿眼睛红红地给他又发了一张好人卡。

  等到他的意识终于开始迷离的时候,无意中一扭头,瞅到另一边人堆里,让他咬牙切齿恨足了三年的那个人在看着自己。

  聂云深哈哈一乐,拎着剩下的半支啤酒就走了过去,伸臂将人一搂,抬手用啤酒瓶子跟舒岸手上的玻璃杯子粗鲁一碰,那句扎心台词脱口而出。

  舒岸面色一滞,眼睛里光芒闪动,受伤与yīn鸷jiāo替走过眼底,他沉默了好几秒,才僵硬不已地低声说话:“你也这么讨厌我,那我就走远点。”

  聂云深那会儿已经晕头转向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对这句话完全没给一点反应,摇摇晃晃地一松手,看样子是打算走个直线,但实质上已经踏出了个荒腔走板的S,眼看着他脚下一软就要栽下去,身后的舒岸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他。

  然后被稀里哗啦吐了一身。

  聂云深那帮兄弟里头还清醒着的不多,封浩算一个,看到这边儿也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搭了把手架起聂云深。

  舒岸没什么表qíng地脱了外套,看着封浩一边照顾着聂云深,一边还分神去望另一头——几分钟前他正在表白。

  舒岸伸手过去:“我送他回家吧。我没喝,放心。”

  封浩立即拍了把舒岸的肩膀:“够哥们,拜托你了。”说完给了聂家的地址就把这醉鬼jiāo给了舒岸。

  “也?”聂云深困惑不已地从舒岸的讲述中择出了这个关键字,“天之骄子啊舒少爷,家里有钱,长得帅,学习好,打个架都是一等一,谁敢讨厌你?谁会讨厌你?……除了我。”

  舒岸的眉眼间淡然温和,听了这一通夸之后笑起来,方才所说的那些高中往事显然已经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就连头一天被聂云深装醉套话时的短暂失态都dàng然无存。

  他看着聂云深,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qíng。

  “当然是有的。”

  “那时我还小,最多也就是三岁或者四岁。”

  “那个人非常讨厌我,从来不回应我的呼唤,也不会叫我的名字或者别的称呼。”

  “几乎没有抱过我,当然更不会有亲吻或者抚摸。”

  “有一次她因为什么事qíng生气,砸了很多东西以后说要走,我站在二楼楼梯口想去追她,结果太心急绊倒了,从楼上一直滚下去,摔在她面前,哭着叫她。”

  “她没理我,抬腿跨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人,是我母亲。”

  第二十章

  聂云深觉得自己是在听天方夜谭。

  他皱着眉头听了会儿,只觉得自己心里异常的堵,终于出声打断了舒岸的淡然陈述:“之前做蓝斯这个项目时,我有调查过霍启正先生的婚姻状况,虽然没有见过霍夫人,但是婚姻状况显示是存续的,只是在蓝斯并没有占股和参与经营。冒昧地问一下,你母亲……现在还好吗?”

  舒岸想了一下,笑了笑:“可能还不错,我太多年没见过她了——她在新西兰,拿了永居,而且放过话永远不回中国,跟这边断绝一切关系,无论是娘家还是夫家。”

  “……自己一个人?”

  “当然不。”

  豪门恩怨啊这是……聂云深有点纠结地看着舒岸,不知道该不该再问下去。一方面这显然是霍家非常隐私的家务事,另一方面他十分不忍舒岸那股子仿佛轻描淡写的态度。

  当年那个滚下楼梯哭着叫妈妈的孩子,是经过了多少时间才能把这些摧心往事淡淡讲出口的呢?

  微风徐徐,舒岸的面容端正平和。对视了片刻,聂云深突兀地重重揉了把脸,忽然开口道:“你桌上那张照片,是故意摆出来让我看的吧?”

  舒岸的瞳孔微微一收,脸上神色却没变,一两秒后点了下头。

  聂云深牵了牵嘴角,一只手落在他们对坐间的小藤几上,手指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桌面,继续问道:“照片上的是你妈妈和你,对吗?”

  舒岸又点头。

  “无论我是不是会问‘有谁会讨厌你’这种问题,你都会把令堂的故事,和你不怎么愉快的童年说给我听,那张照片就是个摆在哪里的现成契机,也许我会当着你面拿起照片,也许会问你家里长辈在不在家,等等……”

  舒岸弯了下唇角,给聂云深续了杯茶。

  聂云深正口gān,捏起杯子一口喝完,说:“还要。”

  又喝了一杯之后,聂云深才接着发问:“不过我很好奇,以你做事的滴水不漏,不应该把一张新洗的照片放在旧相框里,如果不是这两样东西的年代对比有点鲜明,我几乎怀疑不到你是故意的。”

  他十分真诚地望着舒岸,摆出了等答案的架势。

  “那是我和我母亲唯一的一张合影,一岁半时拍的,因为我外公那时病重,在ICU里传出话来,非常想看看他的孩子们。于是我母亲不得不忍着恶心和厌恶,抱我拍了一张。”

  舒岸的用词让聂云深心里堵得更厉害了点,不由自主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背,是个很明显的安抚意味。舒岸接收到了,反手握住了聂云深的手腕,大拇指擦过内侧摩挲了一记。

  聂云深浑身一麻,非常后悔地要抽回来,但是动了一下以后居然被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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