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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长腿不是小妖精_凤久安【完结】(87)

  “我看了!”骆合qiáng深叹一口气,“你有话从不跟我说,我从哪问你?我一个当老子的,你要我追在你屁股后面问你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学习成绩如何吗?成何体统?你就不知道体谅你爹,从不会!你一次都没跟我好好说过话,我欠你吗?骆明镜我欠你吗?这么长时间了,你花了我多少钱?你告诉我,我是短着你吃了还是短着你穿了?哪一次要钱我不给?”

  “是我要的吗?”骆明镜手微微抖着,“你傻吗?!骆合qiáng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早就跟你说过,你那些莺莺雀雀都知道你是个傻叉,全都来骗你!全都在离间你,你还不信,你觉得是我妈自恋,觉得那些人没必要来离间你们的夫妻关系,父子关系。但你就是傻,他们打着我的名义问你要了多少钱,你问曹叔啊!你问他有一次是把钱给我的吗?!”

  骆明镜泪从眼中掉落,语气却异常镇静:“你知道你儿子,是为什么消失了五年吗?你不知道,你不仅不知道,你还一直给李翔,给那个女人钱!”

  “他们把钱还了!”骆合qiáng哆嗦着嘴唇,气道,“已经还了的事,不提了!”

  “真想知道,他们还钱时,你什么表qíng。”骆明镜讽刺一笑,他垂下眼,低落道,“怎么想起查亲子关系了?”

  骆合qiáng想说,但看了眼时敏,没好意思开口。

  曹秘书摇摇手,打圆场:“别提了,唉,是孩子的奶奶找上门我们才知道的,人家家里都闹到法庭去了,唉……”

  也正是闹到了法院,他们才去做的亲子鉴定,看到结果的那天,骆合qiáng顿感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这对他而言,打击太大。

  一个以海市制造王自居的男人,一辈子都眼朝上,为了前途,跟老板家的女儿结了婚,完成这幢婚姻的任务后,他就抛弃了发妻。他基本不回家,老板还在世时,他收敛些,跟老板保证绝不搞出私生子,独断的老板去世后,他才松了口气,恰巧这时,最投入感qíng的那个年轻女孩儿给他生了对龙凤呈祥,他喜不自禁。

  亲儿子从出生到成人,骆合qiáng从未参与过,也没多少感觉。然而人或许是老了,恋家了,当看到那一对儿刚出生的儿女,骆合qiáng老泪纵横,五十多岁的人,学着哄孩子睡觉,亲眼看着他们长大,叫他老爸爸。

  他是投入真感qíng了,期间也有对长子的愧疚,所以当以前照顾过他家庭的女人告诉他,骆明镜需要钱时,他几乎是加倍给,要五十万,他给八九十万。

  他没有别的弥补方式,只有给钱。

  然而……当那个老太太找上门来,在公司门前抱住他的腿,哭喊了一通,让他还她的孙子孙女时,骆合qiáng懵了,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使他摇摇yù坠。

  他身体垮了,jīng神也垮了,这或许就是他的报应。

  也就是那时,他从一位酒ròu朋友口中,听说了骆明镜的事qíng,他找到了所有的新闻报道,甚至让秘书找出网络上的有关骆明镜的报道。

  他隔着屏幕看着自己的儿子,相似的脸,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时,他第一个思考的不是新闻报道的内容,而是最后一次见骆明镜,是什么时候。

  他思考着这个问题,最终发现,在他记忆中,骆明镜竟然还是穿着校服的样子。

  他想起很早之前,也或许是不久前,他的发妻语气兴奋地给他打电话,说骆明镜被T大录取了。

  他对这些没什么概念,曹秘书说,这学校全国第一好。

  他回答:“那应该的,都能上。”

  后来,又有一些年轻的姑娘们对他说,骆叔叔,跟你说一句话,你可别生气啊,我们听说,是有人帮你儿子替考的。

  他信了,这种事,怎么会不信呢?海市的那群小子他都知道,他认识的那些老板家的孩子,基本都是那种德行,玩尽兴了,该结婚找老婆了,家里就花点钱,要么把他们送出去,要么就找点关系让他们上个大学。

  他觉得,他的发妻,争qiáng好胜好面子的女人,为了儿子会这么做,找个人替考,考个好大学。

  何况,那些陌生人,跟他儿子没什么jiāo集,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说慌呢?

  所以,他深信不疑。

  这些想法根深蒂固,直到最近,看到骆明镜的视频,看到喜欢他儿子的那些姑娘们在网络上发的一大段一大段的介绍,他才有所动摇。

  至少,他儿子在视频中流利的外语,叽里呱啦的,让他震惊。

  视频还是外国人的采访,他儿子出现时,屏幕下方会用好几种语言,介绍他儿子。

  他能看到的中文标签里,是这么介绍他儿子:中国著名服装设计师。

  他儿子不是倒卖画材的,也不是躲在外地吃喝嫖赌挥霍钱财的人。

  视频里,他有自己的生活,是父亲,家人所不知道的生活。

  安安静静,画室,工作室。

  他的作品。

  他的学历。

  想起这些,骆合qiáng心中微动,抬眼问骆明镜:“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当年高考是别人替的吗?”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骆明镜双眼瞬间模糊,他不知是哭是笑,他皱着眉头,不停地摇头:“爸,我叫你这声爸,你心里没愧吗?你不信我,那你去问我的老师啊,我的那些老师,我的同学,只要你想,你去问啊!”

  他说完,擦了泪,忽然一笑,悲戚道:“骆合qiáng,你知道我上的高中叫什么名字吗?你知道我读的什么专业吗?你知道我是当年海市的第二名,被三所全国最好的学校争着要吗?我摆在家里的那些奖杯奖状,你看过吗?!我妈把它们放在走廊两边,特地起的台子,就是为了让你看见!你知道我除了学习好,书法年年得奖吗?你知道我钢琴比赛得过六次第一名,知道我画画从来都是全国金奖吗?这些荣誉,这些……”

  他哭着说:“你随便拿出去一个,别人家的爸爸,都能chuī十年二十年!可你……”

  时敏起身,轻轻抱了抱他,拉着他坐下来。

  “爸,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说实话,我就原谅你。”骆明镜深吸口气,轻声问他的父亲,“我妈去世了五年,你去看过吗?”

  骆合qiáng撑着下巴,手指捂着嘴,轻轻颤着,他回想着,甚至还看了曹秘书一眼,曹秘书眼神急切,却也无奈。

  骆合qiáng说:“去看过,我送过花。”

  骆明镜面无表qíng:“你上哪看的?”

  “墓地,你妈旁边是你外公的墓,我知道。”年年有人去送花扫墓,这些事qíng,他给当做每年的一项任务,想起来了会问一句,因为他不愿别人说他冷血,说提携他的老板死了,他就不再去看望。

  所以,他每年都有让员工去扫墓,去送一束花,发妻去世后,员工去送花扫墓时,肯定也会捎带着。

  轰隆——

  桌子被掀了。

  “滚走!”骆明镜动手了,“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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