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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对那时错_峦【完结】(270)

  林馥蓁的习惯连嘉澍总是一清二楚。

  连嘉澍看着她。

  再次推了推眼镜。

  连嘉澍淡淡笑开,说:“现在是游戏暂停时间。”

  原来这个游戏还有暂停时间呢,也不知道这个暂停时间能延续多久,于是她问暂停时间有多久。

  连嘉澍看了一眼钟表:“一到七点,暂停时间就结束。”

  现在距离暂停时间还有差不多三分钟左右,也就是说在这差不多三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对游戏造成任何影响。

  连嘉澍坐着的双人布艺沙发是墨绿色,他穿着洁白的衬衫,脸蛋jīng致五官深邃,神qíng惬意,在橘红色光线的衬托下,这简直是一组jīng美怀旧海报。

  反观她……

  林馥蓁就站在沙发对面,沙发上挂着长方形的老式镜子,她的模样一清二楚被映在镜子里,头发乱七八糟的,身上系着围裙,挽着的袖口一只高一只底,眉毛淡淡的,一双眼睛因为缺乏睡眠显得十分疲惫的模样。

  镜子里的女人是láng狈的,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表qíng越是惬意就越是凸显出女人的láng狈。

  站着和坐着的女人和男人曾经是小画眉和小法兰西,曾经肩挨着肩坐在罗兰加罗斯中央球场看台上,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现如今……

  对了,她房间里还放着连嘉澍让他助手送到她手上的卡,是那种超级卡,就在两个钟头前,更早之前,她还为装修费伤透脑筋,要把这个老房子弄成典型的一家八口自然不能倚靠东补补西修修,她工作后攒下的钱显然无法支撑装修费用。

  可她拉不下脸和连嘉澍提这件事qíng,再怎么说,她是连嘉澍昔日口中的“小公主”。

  是的,小公主。

  连嘉澍没少叫过她小公主。

  咧嘴笑,也不知道嘴角处的笑意还有没有昔日的意气风发,笑着问他:嘉澍,怎么样,你现在还要不要叫我小公主?

  他看着她,以一种很安静的姿态。

  那姿态,让林馥蓁觉得刺眼极了。

  侧坐在连嘉澍身边,手搭在他大腿上:“你在卡里放了多少钱,如果不是可以带到航展上刷下一架飞机的我可不gān。”

  喵了一眼钟表,还有一分钟左右呢。

  拿下眼镜,眼镜戴到连嘉澍脸上,手从他大腿处移到他胸前,吃吃笑:“嘉澍,我们现在像不像是有着婚约的女人和有着特殊癖好的男人在幽会。”

  “你们分手了。”连嘉澍冷冷提醒。

  置若罔闻。

  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黑了,一栋栋房屋隐在一株株夏栎后,落在鹅卵石小径上的光线幽柔。

  笑得更为肆意:“嘉澍,这里真是偷qíng的好场所,你都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馥蓁。”

  语气无辜:“嘉澍,是你说的,现在是暂停时间。”

  连嘉澍把她搁在他胸腔的手拿开,眼镜重新戴回她脸上,让她的脸转向挂钟表的墙上。

  “暂停时间到了。”

  穿过连接着走廊和厨房的拱形门,往餐桌方向,林馥蓁依然保持之前姿势坐在沙发上。

  短短几分钟的暂停时间似乎没让她从一直忿忿不平着的qíng绪平缓下来,连林馥蓁也不知道自己在忿忿不平着什么,明明,她现在在做的是有意义的事qíng,还是能换来妈妈重获自由天大的好事qíng。

  而且……

  看着站在餐桌前的那抹身影。

  能说连嘉澍做得不好吗?不,连嘉澍做得好极了,他甚至于把她囊中羞涩都考虑了,而且,顾虑到她昔日小公主的身份卡没有当面jiāo给她。

  也许,刚刚的行为是一场偶然间发作的公主病。

  晚餐后,林馥蓁小心翼翼跟在连嘉澍身后,这个下午,她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整理厨房和做晚餐上,连嘉澍的房间她也就粗粗打扫。

  连嘉澍对于居住环境很苛刻,这可是从小就住在钻石屋的孩子。

  为了给连嘉澍好印象,林馥蓁抢先一步打开房间门。

  紧跟着连嘉澍,心惊胆战,就深怕着他眉头皱起,她现在已经很累了,而且,她还有一大堆事qíng要做。

  连嘉澍停在落地台灯前,拿起纸巾,纸巾往灯罩一擦,粘在纸巾上一层淡淡的灰尘惹来林馥蓁头皮一阵发麻,

  她怎么忘洗灯罩了,整个房间就灯罩没洗,真倒霉。

  没给连嘉澍任何开口机会,林馥蓁说:“我的房间都没时间打扫,到处布满灰尘。”

  “你是指你今晚得睡在大片灰尘上。”幸灾乐祸的语气。

  “是的。”林馥蓁语带忧愁。

  “那很好。”

  好什么好,混蛋,在心里唠叨着。

  夜深,林馥蓁在画设计图,结合她在网上找的资料和模型,一家八口的轮廓在脑海完成了初步印象。

  远处,又传来布谷鸟的声音。

  搁下笔,侧耳,逐渐思绪飘到很遥远的从前,也是在伦敦郊外,天气很好,她和穿深色毛衣的男人到郊外野餐,树梢上布谷鸟叫得很欢快,一声“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她那时年幼,年幼的她学着布谷鸟叫声,穿深色毛衣的男人给她讲起了布谷鸟。

  芒种前,是布谷鸟叫得最欢的时刻,民间传说,雄xing布谷鸟叫的是“快快割麦”,雌xing布谷鸟叫的是“快快播谷”,正因为这样懒惰的人不喜欢布谷鸟。

  再之后呢,穿深色毛衣的男人离她远去。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再次从另外一个男人口中听到关于布谷鸟的事qíng。

  布谷鸟是大自然界最狡猾的家伙,它们不会筑巢,布谷鸟蛋酷似知更鸟,它们找到知更鸟的鸟巢,偷偷把知更鸟的鸟蛋移走,让自己产下的蛋取而代之,于是,无辜的知更鸟到头来空忙一场,它们辛辛苦苦喂养长大的不是自己亲骨ròu。另一个男人是这么说布谷鸟的。

  “这是一群坏蛋。”他和她说。

  是啊,这么听来布谷鸟是坏蛋,可能怎么办,从那个遍地开满huáng花的chūn天,她就喜欢上了布谷鸟,说不清是因为穿深色毛衣的男人还是那遍地的小huáng花。

  一喜欢就喜欢很多年,很多东西都是先入为主,喜欢那么多年的布谷鸟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再说了,布谷鸟是因为自己不能筑巢才出此下策。

  布谷鸟叫个不停,说布谷鸟是坏蛋的男人似乎在唠叨个不停。

  假惺惺呼应:“是啊,它们坏透了。”

  耳畔:“什么坏透了?”

  “布谷鸟。”喃喃说出。

  侧耳细听,布谷鸟还在叫着呢。

  “快快割麦”“快快播谷”。

  这是一只雄xing布谷鸟和一只雌xing布谷鸟。

  笑开。

  耳畔:“笑什么?”

  “布谷鸟。”

  在她回答出那声“布谷鸟”时身体腾空。

  眼睛懒得睁开,总是这样,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打游戏打游戏打着就睡着了,反正他都会把她搁到舒舒服服的所在让她继续呼呼大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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