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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门当户对_云随风雨过【完结】(19)

  楚涵见她一脸茫然,嘴角微微一勾,“当然是医务室了,呆子。”

  苏千秋这才觉得鼻子有点涩,微微一低头,几滴血珠从脸上滑落,最后在地上绽放成花。

  竟然流鼻血了。

  正所谓好事不留名,坏事传千里,更何况主角是那个传说中很拽的楚涵,以及那个传说中很高冷的苏千秋,至于那个被救护车给拖走了的猩猩同学,已经不重要了。

  不到一节课的时间,七班这场世纪大战就传遍了整个年级。

  等司南气喘吁吁的冲进医务室,鼻子里塞着一团棉花的苏千秋正和衣服上带着几点血痕的楚涵盘坐在医疗床上……打拖拉机……

  第十九章 往昔

  “王炸!”楚涵沉着的甩出几张牌,冷淡之下,一脸掩饰不住的小人得志。

  “你……”苏千秋回过神来,一撇嘴,“不玩了!!连赢八场算什么!出千也不带这样吧!”

  说着跪坐起来要抢楚涵剩下的手牌来看。

  “不给。”楚涵冷笑,往后一倾想要闪避。

  床垫太软,跪坐起来的苏千秋一下重心不稳,整个人猛的压向楚涵。

  站在门口的司南,就看见光天化日之下两人在床上滚在一起,好一幅有伤风化的画面。

  司南怔住了。

  他原以为苏千秋和司南的交集在那次杭州之行后就点到即止,没料到这两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变得如此亲昵。

  仿佛有人用尖锐的爪子在他心头轻轻一划,虽未见血,却也隐隐约约的疼。

  保健老师适时跳了出来,“你们两个有完没完!逃课就逃课,赖在我这不走几个意思?!”

  保健老师的主营业务其实是美术老师,校长看她教学任务太轻,被安排去上了一个月的急救培训班,回来被迫兼职保健老师的重任。

  平时她都把自己关在保健室里临摹画画,今天突然闯进两个学生,说是流鼻血,实际在保健室里边打牌边喊了一节课的“豹子”,“金花”,正在临摹瘦金体的保健老师气的几乎要把自己的毛笔拧成一只麻花。

  “老师我耳鸣到听不了课。”经过方前的一场大战,苏千秋尚且血气翻滚,实在没什么心情去上课。

  她适时的开始卖惨,可怜兮兮转过头来,雪白肌肤上五指巴掌印清晰可见。

  保健老师:我呸!刚打牌时怎么不见你耳鸣。

  司南眉头一皱,抢上前去,“你……给我看看……要冰敷吗?”

  看着一脸紧张的司南,想起杭州之行的点滴,楚涵福至心灵的笃定了一件事情。

  没想到苏千秋对司南的关切无动于衷,她晃了晃手上的牌,说:“司南你要来吗?三个人可以斗地主啊。”

  楚涵:“……”

  司南:“……”

  世纪大战的后果,就是两个当事人被叫进办公室骂了个劈头盖脸。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轮流押着他们两进行了数个小时的促膝长谈,最后因为知晓这两人的家庭情况,到底是没嚷着要见家长,只是罚他们放学留校把泳池洗干净为止。

  50米长的标准泳池旁有几棵高大的玉兰树,每到叶落时节,泳池停止对外抽干了水,干燥的叶片便纷纷扬扬铺了一地,像盛满一池枯黄的秋意。

  秋去冬来,春暖花开,待到来年泳池重新开放,里面经年积累的枯叶已经像毯子一样厚重。

  苏千秋和楚涵百般不情愿的开始了泳池清理工作。

  在楚涵的暴力一击之下,猩猩同学惨被打成了脑震荡。

  在此之后,听闻此事的楚涵老爹也差点把楚涵打成脑震荡。

  楚涵他妈去世的时候,楚涵他爸还不是楚大校,那时这个严苛的中年男子,仅仅是一个刚刚从外区调入的小小少尉。

  军区大院大院是怎样的地方?大院里住的,都是楚少尉的同僚;一起玩的,自然就是同僚们的孩子,这家长那家短的流言蜚语,总是跑的比人还快。

  楚涵身上的戾气大概是与生俱来的,搬家第一天就因被说了一句“没妈的野孩子”,盛怒之下与领头的小孩大战一场,等事过境迁,大院的那堆孩子早已是铁板一块,对他同仇敌忾。

  结果,楚涵成了个打小就没有朋友的孤僻孩子。

  而楚涵他爸带兵出身,军人作风使然,对手下的兵要求严格,对楚涵的要求则只能用严酷来形容。

  食不言,寝不语,起床要叠被子,早上六点钟起床锻炼,晚上八点钟准时上床睡觉,楚涵家的家规多如牛毛,不胜枚举。

  楚涵的童年就在这些不近人情的条条框框里度过,再加上没有母亲护着,说他像野草般飘零也不为过。

  楚涵第一次挨打还在小学一年级,此后就一打不可收拾。

  那时他沉迷于某部武侠,总是幻想自己是身轻如燕的高冷侠客,为了检验轻功从离地快两米高的旗杆台阶一跃而下。身边一位同学有样学样,结果一不小心落地不稳把自己摔成骨折,家长一怒之下告状告到了学校。

  其实本来就不关楚涵啥事,于是他漠然的站在办公室,任凭老师怎么循循善诱也一口咬定不是自己的问题。

  楚涵他爸刚出差回到家沙发还没坐热,就被一个电话请到了学校,老师话还没说完,他就当场甩了楚涵两个耳光,全屋人都被楚父出手的那股狠劲给镇住了。

  震惊过后,老师赶紧反过来安慰暴怒中的楚大校。

  小小的楚涵站在角落紧紧咬着牙关,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流下来。

  楚涵母亲是因病去世的,在楚妈妈住院的那段日子,楚父因公常驻外省,没有几天能回家。试想楚涵一个半大的孩子,家里医院两头跑,取药换药,喂水喂饭,看得医院的小护士都心疼的落泪。

  最后母亲熬不过病魔,终于还是走了。幼年丧母,小小的楚涵心中除了无处凭依的漂泊之外,还埋下了愤懑的种子。

  这都是父亲的错。对着空无一人的家,有个声音在耳边不断萦绕。

  如果不是他常年不在家,母亲就不会这么辛苦。

  如果母亲不这么辛苦,说不定就不会生病。

  如果母亲不生病,就会永远的陪着他。

  在日复一日的自我暗示里,怨愤逐渐生根发芽。

  向着父亲,他愈发的忤逆起来,迎来的是楚父的拳脚相向。

  楚父愈打,楚涵就愈叛逆;愈是忤逆,则愈被打的厉害。

  初中开始每逢楚父出差后回家,楚涵就会习惯性的夜不归宿,避免和父亲共处在同一屋檐下。

  城市的夜晚如此喧嚣,却没有楚涵的落脚之处。

  直到他认识了几个朋友,大人眼中所谓的“坏孩子”。

  他们晚上时常厮混在一起,这几个朋友惯于特立独行,行事高调,相当的惹人瞩目,虽未必能交心,在爱好上倒时时能有共鸣。

  大概某次与他们在一起时被同校的同学看见,于是以讹传讹,成了“和道上的人称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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