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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搭档_偶然记得【完结】(134)

  赵桂田脸上露出一点点迷茫,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嘟囔:“没用的,我之前跑过一次,碰到过当地的大盖帽,但是没用的……”

  祖天漾指指季言说:“赵桂田,你一直在关注我们,我想你应该都听说了,为了破案,我跟季组长私自闯入你们家,季组长因为越权执法被停职,为了救裕发村的那个被拐卖的哑巴,季组长顶着压力单枪匹马潜入裕发村,差点被村民围攻,为了让案子大白于天下,他和组里的两个小姑娘差点就被马广德的那几个打手暗算了,为了救下这两个孩子,差点被你两个哥哥打死在地窖里,季组长受了这么罪,都没有放弃查这个案子,包立柱那边已经认罪,舆论压力那么重,刑警大队都没有放弃查这个案子,你不相信,我们会把真相大白于天下么?”

  赵桂田看了看季言,他白净的脸上还有几道撕扯时候留下的伤痕,但是眼神里眉宇间却是一股无法让人忽视的正气,她垂了垂眼皮,轻轻地摇了摇头:“要是我当初……也遇到了你们这样的警察的话……”

  “你们说让我从头说起,我现在都无法说什么时候是头……”

  “那年,我十八岁,我考上了大学,我们家里不算条件太好但是总也不错,我爸爸妈妈都是工人,有两个哥哥,我是老小,家里人都待我很好,那一年,我也是考上了大学,放假在家的时候,我的好多同学都会去勤工俭学,我也想要是能挣一点钱家里的压力就没有那么重了,但是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的,有一回我去一个饭店问里面要不要洗碗工人,人家说想要长期工,我离开学也就一两个月的时候,没法去。我刚要走,店里一个男的叫我,说是他们那里招工人。”

  “他说让我跟他去看看,就在附近,我问他做什么,他说是帮人写一点东西,当时就给钱,我就跟他去了,当时屋里有个人说是他们的老板,就是马广德。他问了我几个问题,就说我学问好,还说等我上学时候,周末可以去他那里干活,说不光能挣出学费,还能给家里留下钱。后来他说让我去他的厂子看看,当时一起的还有两个女孩,他跟我们说是坐车一会儿就到了,我说回去跟家里说一声,但是马广德说他工作太忙,我要是不能去看,他就另外找别人了,我只好答应去看看。我想着在公交车上他们还能把我带走不成?”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坐着公交车,没一会我就睡着了,我也没有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他们说我就睡了十分钟。等我睡醒了,马广德就跟我说怎么赚钱,说了很长时间,后来下了车,他们说就在前面,我到了里面之后,看见王美翠,就是王寡妇,她当时已经跟马广德傍在一起,她给我做了一桌子的饭,让我吃,王美翠说她原来也是家里穷的学生,现在已经当上了女老板,我们听完之后很羡慕。吃饭的时候他们大概问了我们家里有什么人,家在哪之类的,我们都说了,后来我觉得晚了想回家。王美翠说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跟她睡一晚上。我不同意,那两个女孩子也不同意,我们三个想往外跑,结果他们就变了脸,我才知道我是碰上拍花子的了。他们连夜把我们绑起来弄到一辆马车上,就这么把我送到了裕发村。”

  “到了裕发村,我被马广德带着去了一个山洞,就是你们后来发现的地方,那里面乌漆嘛黑的,有几个男的轮着看着我们,有时候还对我们动手动脚,我们特别害怕,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道要往哪儿跑,马广德是负责从外面弄人来的,他手下的几个男人负责带着村民来相人,我们就跟牲口一样明码标价,我因为是小姑娘,所以价格高,他们这种地方买女人就是为了生孩子,所以没有人买我。”

  “后来马广德那个畜生说,大姑娘跟别人卖一个价钱不合适,他们卖我姑娘的身子……”

  赵桂田看着前面,眼睛里闪烁着一层水光,但是并没有落下来,季言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

  祖天漾叹息一声,站起来给赵桂田倒了杯热水,又问:“你那时候,认识包立柱么?”

  赵桂田说:“他就是负责看着我们的那些男人之一,我来了之后,他老是过来摸我,我一直反抗,还咬过他,他说马广德许诺他们,以后一人白给一个媳妇,他说他就要我得了。我当时很害怕,他趁着没有人,就在那个洞里把我给糟蹋了,后来马广德带着村里一个老头来找我,那老头家里有钱,有老婆孩子,就是想照顾大姑娘玩玩,结果瞧见我身上不对劲,告诉了马广德。马广德少挣了钱,就跟包立柱结了仇。我不是姑娘之后,价格就低了,就让李大贵家买走了。包立柱不干了,跟马广德说他想要我做媳妇,马广德让他给钱,他没有,就扬言说不给他就把马广德干的缺德事说出去,他哪里是马广德的对手?马广德直接叫那帮混子把包立柱打了一顿,说他要是再敢胡说就打折他的腿。”

  “我到了李大贵家里之后,就求他们,求他们放我走,但是他们说让我死心,让我老老实实的给他们家生孩子,还说生完孩子就让我走。我被他们关在屋里,吓唬我说要是我不听话就活活饿死我。我天天想家里,想我父母兄弟,我这一出来就没有音信了,家里得急成什么样?李大贵傻,我就求他让他把我放了,他就带着我走了一段,结果让邻居看见告诉他爹,那时候那个老杂种还活着。他爹把我吊在房上打,连他傻儿子一块打,李大贵再也不敢放我走了。我卖给李家之后,包立柱来找李大贵,堵过我几次,每次都拿那样的眼神瞧着我。李家的人不知道他对我做过啥,也没有什么防备,他就跟我说让我跟他好,说反正李大贵也傻,啥也不知道。我当时恨得他杀了他的心都有,怎么能跟他好?但是我太想回家了,我就跟他说,要是他真跟我好,就把我救出去。我骗他说只要把我救出去,我就跟他结婚,可以去我家住。”

  “但是他不敢,我就骗他我说我感觉自己好像是有孩子了,是他的孩子,要是不跑,让李家发现就完了。”赵桂田看着自己的手指,也没什么表情:“他知道之后倒是挺高兴,就说去想办法。”

  赵桂田对往事多少有点轻描淡写,但是祖天漾和季言都听得出来她这些年过的多么的艰辛,从一个轻易就让人拐走的懵懂少女,一步步变成一个不惜用自己当诱饵的不幸女人,拐卖,囚禁,虐待,强暴,这么多恐怖的事情发生在这些少女们身上,她们中有的人逆来顺受过着精神死亡的生活,有的人不堪折磨整个人都崩溃了,赵桂田算是她们中的逆反者,这种畸形心理无疑是对这个社会的控诉。

  叙事的时候,她态度平和,仿佛在讲故事一样,她不像马玉芬那样一直哭泣,也不想哑巴女人那样用嘶吼发泄,要不是她此刻穿着宽大的号服,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女罪犯,她说一会,休息几秒,低头喝水的时候,不紧不慢,神态自若。祖天漾问她:“那么他为什么因为流氓罪被抓了呢?”

  赵桂田定了定神说:“我以为他会把我带出村子,但是其实他根本没有那种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着,我跟他说如果不把我带走,就别再来找我,谁知道他跑去找马广德,威胁马广德放了我俩,马广德当时已经当上了村长,正急于摆脱之前的事情,正愁没有办法处理了马广德,就假意说帮忙,包立柱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但是当时我想如果要是他们报警,也许我可能得救。我还是跟着他跑了,结果还没有出村口,马广德果然带着人来堵,包立柱因为流氓罪被带走了,当时这片管人的警察,我向他们求救,说我是被拐卖来的,结果马广德跟他们说我是因为怕被婆家打才这么说的,那两个人抽了马广德的一根烟,竟然就没有管我,后来我才想明白,这些人都是裕发村出来的,他们不会一点内幕都不知道。裕发村那时候还没有开山,也没有修路,渐渐地我就绝望了,我逃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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