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说她妹妹比他个子矮，所以他就是哥哥！”
“我比你高，所以我是哥哥！”
祝谢拉着姐姐停下来。
小姑娘猛地脚步拉闸，小辫子在空中甩了几下，荡起随意的弧度。
祝修板着脸，“放开我。”
祝谢拉得更紧了，抬头看了眼沉默的祝西宁，一双乌黑大眼瞪得圆圆的，“爸爸，爸爸，你说姐姐高还是我高？”
祝西宁垂眸，两个小不点面对面站着，西瓜头男孩和小辫子女孩长着同一张脸，继承了他的薄唇，谢思的笑眼。
他没说话，祝谢不高兴了，抛下姐姐的手，去拽祝西宁衣袖，“爸爸，你说姐姐高还是我高？”
是不是傻？
不想当弟弟还总是一个劲地喊姐姐。
祝西宁淡笑了下，“姐姐已经走了，所以我不知道。”
祝谢：“？？？”
他像只陀螺转了一圈，才看见几米之外，站在肯德基门口的姐姐。
几秒前他松开祝修的那刻，人小姑娘懒得理他，小腿迈着径直往前走了。
“姐姐，你怎么不等我？”
祝谢一溜烟跑了过去，凹凸曼书包在他背上不安分地跳来跳去。
祝西宁淡笑着，往前迈步。
“爸爸，爸爸，我想吃肯德基。”
他刚到两个小不点面前，祝谢就扯着大嗓门说。
平日里谢思和归女士管得紧，不允许孩子吃快餐，但孩子的心理就是这样，越不给吃，越想吃。
祝西宁摇头：“妈妈说过不能吃。”
“爸爸，我就吃一个，”祝谢抱着他大腿撒娇，眼睛眨巴眨巴，“就一个。”
祝西宁看了眼不说话的女儿。
祝修的眼睛正盯着里面啃汉堡的男孩不松，小嘴巴随着他咀嚼的动作轻轻动了动。
一向性格冷淡稍显成熟的她，此时脸上才有了点孩童的稚气。
祝西宁眉眼抬了下，“好吧。”
三人进了KFC。
祝西宁只点了一份汉堡，还有包薯条。
两个小家伙排排坐。
祝谢小嘴叭叭地在讲今天幼儿园发生的趣事，说到兴处自己乐得哈哈直笑，手舞足蹈。
祝修坐着，动也不动，偶尔玩一下辫子。
每到这个时候，祝西宁就有点无奈。
他和谢思都不是十分热络的性子，但也不是孩子小舅舅那样的面瘫。
怎么生下的两个孩子性格一冷一热，到了极致。
很快，点好的食物上来。
祝西宁把汉堡一分为二，递给姐弟俩。
等两人吃起来，他才叮嘱，“等会回到家了，妈妈要是问起为什么回家迟了，就说……你们俩呆在教室里测身高了。”
闻言，祝谢咬着汉堡重重点头，“好！”
祝修眨了下眼，慢条斯理地继续吃。
吃完后，祝西宁给吃的一脸狼藉的祝谢擦了下脸，再牵着女儿出门。
临到家门口时，祝修脆生生开口，“爸爸，你说我们去测身高了，所以我身高多少？”
于是，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祝谢：“爸爸，我比姐姐高对不对？”
祝西宁目测了下两个小不点身高，身高几乎平行，仔细观察后祝谢要高出一点。
只是小男孩头发蓬松，女孩辫子扎得妥帖。
他扯了下嘴角，回想几天前夜里他和妻子给两个小孩测的身高，“祝谢，你是100厘米。”
祝谢晃脑袋，“那姐姐呢？”
祝修也好奇自己的身高。
“姐姐，姐姐也100厘米。”祝西宁睁着眼睛说瞎话，多了一公分。
祝谢：“那我高还是姐姐高？”
祝修淡声：“一样高。”
“不，我高，我是哥哥，你是妹妹！”祝谢瘪着嘴，能挂油瓶。
“你是弟弟！”
“你是妹妹！”
“我们一样高，但是我是姐姐！”
“没有没有没有，我是哥哥！”
这时候，再冷淡的祝修犟脾气也上来了，她鼓着脸问祝西宁，“爸爸，你说谁高？”
战火又烧过来了，祝西宁开了家门，撂了句：“问妈妈，她比较权威。”
两个小不点在玄关换了鞋，圾着拖鞋，书包都没来得及放，哗啦哗啦地往厨房跑。
谢思正在切水果，姐弟俩进去，一人抱一条腿，争先恐后地说话，乱作一团。
谢思怕伤到孩子，匆忙把水果摆了盘，艰难地挪步去到客厅。
“好了，你们俩现在开始说了。”
谢思坐在沙发上，祝西宁在她对面的地毯上窝着玩电脑。
姐弟俩同时张嘴，乌拉乌拉，听不清。
谢思举手打断，“你们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先说。”
一局定胜负。
西瓜头出了布，小辫子出了剪刀。
胜负一目了然，谢思：“弟弟先说……”
话音未落，祝谢气得要跳起来了，“我不是弟弟，我是哥哥！”
谢思一脸黑人问号。
祝谢大眼瞪着，“妈妈，你说我和她谁高？”
“和姐姐……好好好……和祝修……你们谁高？问这个干嘛？”
祝谢一脸严肃，“妈妈，我和祝谢谁高？”
谢思见女儿对此也很感兴趣，便让她俩并排站着，视线从乌黑发顶上掠过去。
看几秒，谢思说：“其实你俩一样高。”
“看吧，我就知道。”
说完，祝修坐到祝西宁怀里去玩电脑了。
她喜欢玩小游戏。
也喜欢精通各种游戏的爸爸。
“不是——”祝谢急了，“我比她高！我是哥哥！”
“就算你比姐姐高，你也是弟弟啊……”谢思诧异于儿子的观点，好奇地问：“谁告诉你，比姐姐高就是哥哥？”
“平平！他跟我说，因为他比他妹妹高，所以他是哥哥！！！”
平平，谢思知道这个孩子，和祝谢一班的，两人经常玩沙子捣乱。
去年，平平的妈妈生了二胎，是个女孩儿，家里人疼得不行。
谢思弯着笑眼，边招呼儿子坐在沙发上，边往丈夫嘴里塞了颗草莓，“平平还跟你说了什么？”
祝谢眨巴眼，“平平说他比妹妹高，他是哥哥，所以他能保护妹妹，能打跑欺负妹妹的坏人——”
谢思短暂怔愣，“那你为什么想当哥哥？”
“我是哥哥，才能保护妹妹啊！”
孩童的嗓音又脆又亮，无疑是世界上最好的一种乐器。
那道声音天真无邪，灌入谢思和祝西宁耳里，不同程度的感动。
两人对视一眼。
谢思垂眸，摸了摸祝谢滑顺的头发：“你是弟弟，但是也能保护姐姐啊。你以后会比姐姐高，比姐姐强壮，会变成姐姐的‘哥哥’，所以你要一辈子保护她，打跑伤害她的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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