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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现代女尊]锄下有火_孢子叶球【完结】(89)

  然后她走回到王兴存身旁,说道:“而兴存的鞋上沾了湿泥,说明她踩进过浇过水的田里。而从泥印儿来看,她踩得还很深,像是跑过去的。然而她逃跑的时候踩过的地还没有灌过返青水,所以应当是在她逃跑之前踩进过湿润的田里。”

  “然后再来看他俩的衣服。”秋穆继续说道,“兴存的衣服尚且整齐、干净,可以表明至少强|奸的事实并没有发生。而芙蕖的衣服则显然是被外力撕破了——关于这一点,我想问一下儿大山,在你们带把他带到村公所来的一路上,有人动过他的腰带吗?”

  李大山老实地摇头:“没有。我们哪敢动啊,他的衣裳都成这样儿了。”

  “那你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腰带就是系好的?”秋穆接着问道。

  李大山想了想,意识到了有些不对,但还是诚实地回答道:“我好像……记不清了。可我绝对没动过什么腰带。”

  秋穆扫视了一圈儿,那两个贫农夫郎和其他几个民兵队员都一言不发,没人站出来说是自己把那男孩儿的腰带系上的。

  秋穆说道:“也就是说,在大山发现这个男孩儿躺在地上的时候,他的腰带是系好的,但裙摆却被撕了好几条?”

  她这话一说出来,没过几秒群众中便有人嘀咕道:“这是傻么?明明扯腰带就能把衣裳扯开,为啥要费那个劲去撕衣裳?”

  这是显然的事儿,如果哪个女人要在野外办事儿,脱衣服的时候肯定是要选择方便的办法。如果扯腰带就能扯开,没有谁会傻到去撕衣服。而且,沈芙渠的这衣服破得也有问题,他的衣服几乎被撕成了一条一条儿的,而按照大家脑海中的场景模拟,为了脱掉而撕衣服的时候肯定不会费那个劲儿一定要把衣服撕碎。

  这么一想,即使其他细节还没有落实,大家基本上也就明白了:这恐怕根本不是什么强|奸,而是这个地主少爷想要陷害别人而设的局。

  秋穆平和地说道:“从衣服上,大家恐怕都能看出些什么了。而我想再求证一点,芙蕖的指甲缝里是否有血迹?”

  刚刚还在安慰沈芙渠的那个贫农夫郎,此时因为觉得自己被骗了而感到有些气愤,抓起那男孩儿的手,看了一眼便说:“有。”

  “我想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胳膊上有抓痕了。”秋穆说道,“并且兴存身上应该并没有任何抓伤的痕迹。”

  大家看了看王兴存,那姑娘虽然长得瘦小,但身上的确是没有抓伤的。事实上,由于她穿得都是长袖长裤,即使抓一下儿也不可能立刻抓出血。

  秋穆停顿了几秒,而后以相对轻快的语气说道:“我就根据这些事实和我的猜测给大家还原一下儿:应当是这位芙蕖少爷撕破了自己的衣服、把胳膊上抓出了道儿,还把一只鞋留在了很远之外,然后在中午大家回去吃饭的时候在田地旁的山脚下等着人来。而后兴存挑着水来浇地,她浇到一半儿的时候突然听到山脚下那边儿有人声,或许是在喊帮忙,所以她就连忙跑了过去,过程中踩到了刚浇过的地。而后她便看见芙蕖穿着破了的衣服躺在地上,他俩究竟说了什么,这段儿我也没法猜出来。不过之后芙蕖看到同样来浇地的大山往这边儿走了,便大声喊了‘救命’。他这一喊正好吓到了兴存,她怕别人误解就连忙逃走了。于是就有了大山看到的那一幕。”

  她说完这段儿话,便看向在那边儿站着一脸不快的沈芙渠,轻声问道:“芙蕖少爷,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沈芙渠却突然又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们这是欺负人!”

  可是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相信他说的话了。之前还有人因为他的确流了眼泪而对他多有信任,但是现在见识到他从刚才对秋穆憎恨的表情转换到大哭是多么迅速,顿时便明白了这种眼泪有多假。

  刚才搀扶他过来的那两个贫农夫郎都气得恨不得把他打一顿,一把把沈芙渠推到人群中央。他还想要借机抓住王兴存的手臂,然而王兴存却先一步躲开了。

  这个年轻的姑娘依旧恶狠狠地瞪着沈芙渠,此时其他人终于理解了她的心情。

  秋穆凉凉地说道:“我还有一个进一步的猜测,这位芙蕖少爷想要陷害的恐怕不是兴存。兴存的个头还没有他高,一般人仔细想想都不会觉得兴存有这个胆子。而他真正想要陷害的,应当是本该到这片地灌返青水的元品吧?”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无论是干部还是群众,都不禁联想到了最近村里关于干部强迫地主家男眷通奸的传闻。把那些传闻和这件事儿结合来看,事实已经非常明显了。这显然都是那些仇恨农会和村公所干部的地主分子们,故意要煽|动起群众和干部之间互相敌对的情绪。

  虽然沈芙渠的手段远谈不上高明,但有了之前流言蜚语的基础,群众便会潜意识地相信是干部的女儿强|奸了地主的儿子,而王元品急于挽回干部在群众中的名誉,也多半儿会直接对她自己的女儿进行严厉的惩罚。如果不是秋穆和李有河及时赶到阻止,恐怕这个可怜的姑娘已经被对干部失望的群众和愤怒的母亲押去人民法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秋穆:陷害也不做得好点儿,白瞎了我看的英国侦探小说→_→

  ☆、第九十三章:“互助”

  这场闹剧最终在大家对地主少爷沈芙渠的鄙夷中结束。既然并没有发生什么强|奸,乡亲们便也都赶忙离开了村公所,各自去干各自的农活儿了。

  而冤枉了自己女儿的王元品想要找王兴存说清这事儿,但那姑娘却丝毫不想理她母亲的样子,反而追上秋穆和李有河走了。

  王元品没有办法,也只好自己往地里走去。她的桶和扁担还在地里放着。

  秋穆和李有河正好与王兴存顺一段儿路,一路上那姑娘都一言不发地,只是跟着她俩一块儿走。

  李有河安慰地对她说道:“兴存,你也别怪你娘。她也是着急了。”

  可是王兴存却低声说道:“她就是为了她自己的面子。”

  她这么说就让李有河不好劝了,就连李有河自己也觉得,王元品在这件事儿上有些太武断了。按照常理来说,作为王兴存的母亲,她至少应该主动去把事情调查清楚,不管怎么样都得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些清白。

  然而秋穆却拍了拍王兴存的肩,轻声说道:“她不是为了她的面子,而是为了她对你的期望。”

  听到她这么说,王兴存瘦小的身子停顿了一下儿。秋穆继续说道:“兴存,你娘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因为她是一个干部,她希望能当一个好干部,也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正直的人,不能因为是干部的女儿就因此而欺负别人。或许元品担心得有点儿过了,但你还是要相信,她不是故意要冤枉你,她毕竟是你娘啊。”

  王兴存抬眼望向秋穆。她的眼眶还是泛着红的,但是眼珠里黑白分明,这么看上去仿佛能穿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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