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晋霖嘿嘿地笑，“所以对我的第一印象是坚强、漂亮、羞涩？”
“这么一总结好像哪里怪怪的……”秦白阳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我大概该去挂眼科了。”
闻晋霖十分不赞同地在他胳膊上留下了一个牙印。
秦白阳揉了揉被咬的地方，“我问你，你最害怕什么？”他是知道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道理，但眼前这个小家伙胆子也大过头了，永远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我可能最害怕被抛弃吧。”闻晋霖很认真地回忆一番，“小时候我有一次不听话，我妈妈一生气就假装不要我了，撇下我一个人站在大马路上，自己躲在柱子后面看我。我左看右看都找不到她，以为她真的离开了，旁边又有奇怪的叔叔阿姨问我要不要跟他们回家，于是站在路上嚎啕大哭，那大概是我哭得最惨的一次了。”
秦白阳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你不用害怕这个，你这么可爱，如果有人说讨厌你要摆脱你，一定是和你妈妈一样在骗你，很快就会回来找你的。”
闻晋霖笑了起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啦。那羊羊叔叔，你最害怕什么？”
“我没有你那么勇敢，害怕的东西非常多。”秦白阳说，“疾病、衰老、死亡，嗯……还有蟑螂。”
闻晋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羊羊叔叔，你居然怕蟑螂？”
秦白阳有些尴尬地补充道：“特指会飞的那种。”
“没关系，我什么虫子都不怕。”闻晋霖握住他的手指，“以后看见蟑螂就喊我去解决！”
“好啊，以后就靠你保护我了。”秦白阳笑着回握住他，“我的下一个问题是，如果你的父母坚决反对我们，你会怎么做？”
闻晋霖这次思考了更久，“我觉得可以先降低他们的心理预期，比如先找个又穷又矮又挫的猥琐男假装男朋友带回家，我爸妈激怒地把我们扫地出门。过段时间我再把你领回家，这样他们就能欣然接受了。”
秦白阳挑眉：“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法？”
“怎么了嘛？”闻晋霖坐起身，“我觉得应该挺奏效的啊。”
“还是让我来解决吧。”秦白阳捏了一把他的后脖子。
闻晋霖有些不满自己的提案没能得到肯定，伸出一只手按在秦白阳胸口，挑衅地扬了扬眉毛，“你对我有过哪些性幻想？”
“咳咳……”秦白阳轻咳了两声，“这个问题太过分了，换一个。”
“没关系的，羊羊叔叔，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又不会有外人听到。”闻晋霖的手不老实地隔着衣服捏了捏他的乳`头，“再说，早晚我也会亲身体验的，你提前告诉我也好让我有心理准备嘛。”
秦白阳的心跳明显加速，“我拒绝回答，这不符合规则。”
“这个游戏除了我告诉你的，并没有其他规则呀。”闻晋霖得意地笑着跳下床，“羊羊叔叔，照我说的做，我们去那个笼子那儿，还原我们初见的场景。”
秦白阳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
闻晋霖见他犹豫，催促道：“这个要求又不过分，羊羊叔叔你爽快点嘛。”
秦白阳只好被他拉着走出自己房间，来到那个本是他儿子金笼藏娇的地方。闻晋霖伸手拧了拧门把，“被锁住了。”
“那就算了——”秦白阳话音还没落，闻晋霖就咚咚咚地敲响了秦纵的房门。
秦纵原本老老实实地待在书房里练素描，之前闻晋霖就给他打过预防针了，说周日要和秦白阳约会，就是不知道这会怎么约回家里来了，生怕不给他添堵似的。他五心烦躁地拿着铅笔涂涂抹抹，纸上的线条凌乱得像一团抹布。这敲门声让他彻底放下笔，开门之后发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闻晋霖。
“那个放笼子房间的钥匙给我用一下。”闻晋霖开门见山地说。
自从上次同学聚会，秦纵便让钟留将房间门锁了起来，“钥匙在钟叔手上。”
“哦，好，谢了。”闻晋霖转身蹬蹬蹬地跑下楼，“钟叔叔！钟叔叔！”
秦纵保持着手放在门把上的姿势，有些怔愣地看向自己的父亲。他记得在他的母亲还没过世的时候，秦白阳也不常在家，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打理事业上。特别是秦墨还颓废着的那几年，几乎所有的压力都落到了秦白阳一个人头上，他的弦一直绷得很紧，任何一个人见了他就会觉得他是一个严肃、自律、难以接近的完美主义男人，包括他的妻子和儿子。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穿着居家的针织衫和棉质长裤，上面有在床上躺过的折痕，脸上和眼睛里都是轻松的笑意，一点都不像他印象中的那个男人。
“爸爸，你们要干嘛？”他开口问道。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秦白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霖霖想进去玩一会儿。”
秦纵比谁都更清楚那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他的笼子。他苦笑道：“废物利用一下也挺好。”
说话间，闻晋霖已经拿着钥匙跑回来了，拉着秦白阳的手对秦纵道：“那不打扰你画画了，你继续。”
两人进门一看，里面的摆设一点都没变，连那张羊毛毯都还在。闻晋霖自觉主动地跑进笼子里坐着，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后对着秦白阳招手道：“羊羊叔叔，你走过来蹲下`身看着我，和我说话安慰我，然后打开门进来抱着我……”
“你这个要求的内容也太多了吧。”秦白阳捏了捏鼻梁打断他，“不能太过分哦。”
“好吧，那轮到你问我问题了。”闻晋霖的小算盘是羊羊叔叔脸皮这么薄，只要问一些直击内心的问题，他都不会回答的。这样他就能诱导着对方一步步地走进笼子里来，然后……
秦白阳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保持在他的脸上，问道：“国土面积第47大的是哪个国家？”
闻晋霖目瞪口呆，“等等，不是这么玩的！”
“你不是说这游戏没有多余的规则吗？”秦白阳扳回一局，“不知道答案就自己把衣服穿上。”
“羊羊叔叔，你让我们都陷入了很尴尬的境地！”闻晋霖气呼呼地穿上衣服，下半身仍是光溜溜的。
“我说的衣服是泛指。”秦白阳努力忍住笑意。
“衣服就是衣服，裤子就是裤子！”闻晋霖没好气地说，“圆周率小数点后第137位是什么数字？”
秦白阳：“……”
“羊羊叔叔，过来帮我把衣服脱了。”闻晋霖对着他勾勾手指。
秦白阳在笼子外蹲下`身诚挚地平视着他，“能不能等我问完我的问题，我们的要求可以抵消。”
“不行，一码作一码。”闻晋霖一副大爷样摊开手，活像个等待更衣的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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