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然冷笑了声，说：“呵，顾少，我想说的是，就算我们出来卖的，也是有人/权的。”
顾卓阳心脏疼的要炸开一般，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咆哮，别说了，别让她说了。
可他就僵在那，动也不动。
林夭然盯着顾卓阳的背，眼眶突然一热，不知怎的，居然落下泪来。
她到底在意些什么呢？
不是已经决定了，决定了一条路都到黑的吗，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呢？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她作对呢？
“顾少如果真的想要我陪你睡，也不是不可以，看你出价多少，我又不是贞洁烈女，给的钱多当然可以，但是，顾少你一分钱不出，白嫖吗？”
心脏终于不那么疼了。
林夭然这话说完，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如果全世界与我为敌，那么我只能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了。
这是我的命。
我不怨任何人。
顾卓阳实在受不了她这些话，他转身想跟她说，不是，他没有这么想，可，当他转过身的时候……
他这一生中，从来没有这么悲痛，这么难过，这么锥心刺骨的时候。
他从出生就是被人艳羡的顾家少爷，拥有旁人穷尽一生也拥有不了的。
他以为，只要他想要，就会得到。
他以为，他可以……
直到她看到林夭然苍白，挂着泪痕，却异常坚定冰冷的脸。
就是这张脸，刻在了心口，只要一想起来，就痛的不能呼吸。
也是他此生最悔恨的一件事。
顾卓阳看着她，张了张嘴，那一声对不起，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恨死他了。
林夭然冷冷和他对视了三秒，说：“顾少还要继续吗？”
顾卓阳没吭声。
林夭然却一把掀开被子，躺平了，说：“我现在同意了，顾少请吧，费用顾少看着给，以顾少的豪气，应当不会少于六位数才对，我觉得这笔生意还不错。”
顾卓阳脸上的血色早就褪尽。
此时只剩下青白，他别开眼，又重新把被子给她盖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说：“你别这样。”
你别这样，这不是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
林夭然笑了一声，问道：“不来了吗？”
顾卓阳僵硬的摇头。
林夭然说：“既然顾少没兴趣了，那我也不多呆了。”
顾卓阳忙转头去看她，结果就看到林夭然直接从床上跳下来。
不着一缕的跳下来。
顾卓阳：“……”
他看着林夭然一件件找被他扔的乱七八糟的她的衣服，没穿一件都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到他脸上。
直到林夭然穿戴整齐，顾卓阳都没有动一下。
走到门口的时候，林夭然说：“顾少如果有兴趣，可以多照顾一下我的生意，看在咱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
顾卓阳已经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她了。
林夭然没有等顾卓阳的回应，直接走了。
一直到出了酒店，坐上了出租车，她脸上冷硬的表情终于崩了。
看车窗外飞速闪过的路灯，林夭然默默收起了早就不该属于她的脆弱的表情，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林夭然，你从来都没有退路，不要妄想谁能给你救赎。
要么杀进天堂。
要么踏血下地狱。
这就是你的路。
等到了铜雀台，林夭然已经收拾好了表情，就连情绪也恢复如初。
她刚走进去，就看到宫朔正在大厅，沉着脸，那是要捅破天的阴郁。
☆、606 延大红人
宫朔抬头看向她的那个眼神，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和惧怕。
宫朔很生气。
是真的非常生气的那种。
林夭然脸色不变，虽然心头大震，却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她走过去，说：“宫少。”
宫朔眉心微微拧在一眼，鹰隼般的眸子几乎要将她盯穿，最后视线落在林夭然红肿的双唇上，嘴角勾了勾，说：“去哪儿了？”
丝毫不加掩饰的怒气，不再和他以往的行为相同。
林夭然只顿了三秒，说：“碰到个熟人，出去了一趟。”
宫朔那双不堪直视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林夭然心里突地一跳，说：“宫少有事吩咐？”
宫朔这才收回视线，说：“明晚八点有个饭局，五点半会有人去接你。”
林夭然笑着说好。
宫朔没再说什么也没再看林夭然，转身走了。
秦晔是等宫朔走了好一会儿，才跑过来。
“妖妖姐，你没事吧？”秦晔面色有些凝重的问。
林夭然看她表情似乎有点不对，问道：“怎么了？领班骂你了？”
秦晔神色一僵。
林夭然说：“实在抱歉。”
“不不，”秦晔说：“不用，领班也没说什么……”
她说着微微皱了皱眉，指了指林夭然的唇，说：“这里……”
嘴唇早就不觉得疼了，一开始就没在意，现在更加不可能注意的到了，听到秦晔的话，林夭然诧异的抬手碰了碰，这一碰，顿时就疼的像是被蛰了一下似的。
她一愣，这才明白刚刚宫朔的那一眼是怎么回事。
秦晔递给她一张纸说：“我有事跟你说。”
林夭然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有些不对劲，又看了看四周，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说：“我去补个妆，用一下你的工具。”
秦晔跟着林夭然去了二楼一个使用频率不太高的洗手间，进去后又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人后，就把门给关上了说：“我刚刚听到她们说，要联手整你。”
他们？
谁们？
“段小蓬？”林夭然问。
秦晔点头，说：“还有……还有虞家大小姐！”
秦晔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是带着怕的。
延城虞家，当然不是好惹的。
只不过，延城虞家最出名的不是虞少虞凯，而是虞凯的妹妹——虞千凝。
出了名的不能惹。
那小姑娘，别看年纪小，心狠手辣，再加上虞家老爷子溺爱的很，本该是一名门闺秀，硬生生养成了一个刁蛮任性无法无天的大小姐。
不过，虞千凝狠归狠，心机和脑子却是不够。
林夭然有些诧异，虞千凝怎么突然想着找她的麻烦？
“段小蓬找的虞千凝？”她问秦晔。
秦晔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就听到一点儿，还是在卫生间偷偷听到的，我听阿敏说的。”
林夭然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别跟任何人说，自己平时也多当心。”
当天晚上因为工作忙到太晚，林夭然没有回学校。
她也没想到，这一晚没有回去，会成为她毕生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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