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夏阳顿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瞬间明白了，原来这是自己惹到了女儿。
“爸爸做什么了？”师夏阳丝毫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好脾气的开口问道。
“阿姨走了。”师念看着父亲的样子，顿时觉得心酸无比。
师夏阳放文件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微微垂眸，将文件放好，“怎么了？”
“阿姨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师念直接挥开了师夏阳手下的文件，“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
文件被打落在了地上，师夏阳眉头蹙的越发厉害，“师念，做什么呢？”
“是你在做什么？妈妈已经不在那么多年了，妈妈陪了你五年，可是阿姨等了你二十多年啊。”师念怒声开口问道。
师念叫完，整个办公室安静了下来。
师夏阳靠在凳子上，看着气到落泪的女儿。
“那是你妈妈。”
“可是我对她没记忆。”师念越叫声音越大，“我对她没印象，我是阿姨带大的，对我而言，阿姨才是我妈妈。”
师夏阳双手忍不住收紧，“师念，你的命是你妈拿她的命换来的。”
“爸，我没让你忘了我妈，阿姨这么多年的等待都不如妈妈那五年对你的陪伴吗？”师念双手压在桌上，有泪滴落在了桌面上，“爸，你忙的时候，是阿姨一天到晚的带着我，才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逢年过节，是因为阿姨，我们父女才有了一个像样的节日，到底为什么啊？”
师夏阳目光落在师念的泪珠上，却在下一秒转移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赵阳阳的照片上。
师念没有得到回答，却看到了父亲转移的目光，她劈手将相框夺了过来，“妈妈不在了，她早就不在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守着和妈妈的记忆过一辈子。”
“师念，放下。”师夏阳突然大声呵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妈妈，没有人——”
“不是没有人，而是你在逃避，你在赎罪。”师念向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将相框交师夏阳。
师夏阳劈手去夺，师念没想到爸爸会这么激动，所以一时不察，手中的相框直接落在了地上，碎裂成了碎片。
☆、番外：父女战争（三）
师念身子抖了一下，低头看着碎裂的照片。
照片中，是妈妈温柔的笑容。
师夏阳快速的从桌子后面出来，然后弯腰捡着地上的相框。
师念看着爸爸的动作，在想到阿姨离开，并非不尊敬妈妈，只是更加心疼阿姨，“对你而言，妈妈的照片都比阿姨重要是吗？”
“出去。”师夏阳大声开口呵斥道。
师念紧紧咬着自己的唇，指尖嵌入皮肤，泛着针刺般的疼痛。
“妈妈已经死了，她死了。”师念大声开口叫道。
“啪——”
毫无预兆的一巴掌，师夏阳一首握着妻子的照片，一手还停在半空中。
师念因为这一巴掌，脑袋微微偏到了一边去。
师夏阳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这是女儿长这么大以来，他第一次动手。
“念念——”
师念伸手捂着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泪痕落在手背之上，轻轻的滑下。
“念念——”师夏阳想要伸手，却不敢去触碰她。
师念直接后退了一步，捂着自己的脸看着自己面前的父亲，“我恨你，我恨你。”师念大声叫着，直接转身跑了出去。
“念念——”师夏阳开口叫着，可是房门已经被用力的甩上了，师夏阳直接抬手，狠狠的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他简直是疯了，他怎么能对女儿动手呢？
乔雅阮看着师念跑下楼去，又看了一眼房间里抬头忍泪的男人，他的手中，因为握着坏掉的相框，鲜血顺着手指落在了地上。
一个赵阳阳，禁锢了他的一生，从来不曾放过他。
师念哭着下楼之后，直接上了车便要离开，只是在她发动车子之后，看到了站在车前的乔雅阮，“干妈。”
乔雅阮示意她下车，见师念没有动，才开口说道：“就算是要回去，也要吃过饭在回去吧，走，和干妈回家，干妈给你做一些。”
“干妈你不会做饭。”师念毫不客气的说道，吸了吸的鼻子，脸颊还是疼的。
“泡面还是会的。”乔雅阮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好。
师念被逗笑了，然后打开车下了车。
乔雅阮带着她回了家属院，“父女俩有什么谈不开的，非要动手。”
“他打我的。”师念闷声开口。
“你知道你妈妈是他的痛脚，你为什么还要去踩呢？”乔雅阮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孩，“你是干妈看着长大的，你一向理智，可是这件事，你做的偏激了。”
“阿姨已经走了。”师念声音越发的闷闷的。
“就算你阿姨走了，你也不能和你爸爸吵架，尤其是，提到你妈妈。”乔雅阮认真的开口说道。
“可是——”
“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你妈妈的吗？”乔雅阮突然开口说道。
师念微微摇头，这件事乔雅阮从来没听说过。
她一直以为，乔雅阮是因为爸爸才照顾自己的，并不知道她还认识自己的妈妈。
而这个真相，她觉得，她可能无法接受。
可是这个时候，她没有反驳的权利，“您认识我妈妈？以前从来没有听您是说过。”师念声音嘶哑的厉害。
☆、番外：父女战争（四）
“那个时候，你妈妈怀着你，却为了你爸爸的声誉，因为她的病，独自离开，那个时候，你妈妈只要放弃你，她的病不是致命的，可是她怕你爸爸会放弃你，所以才带着你离开的，离开之后，她在酒店给人刷盘子，寒冬腊月，一个人挺着肚子坐在外面刷那些盘子，只是为了多攒点钱，等你出生之后，可以把你托付给一个好人家，欠你妈妈的，不是你爸爸，而是你。”乔雅阮认真的开口说道：“你爸爸这是在为你还债啊。”
师念脚步猛然一顿，嗓子突然发紧，酸涩的无法吞咽。
“你奶奶一直希望我和你爸爸在一起，你知道为什么当时我那么恨封风都没有答应吗？”乔雅阮看着震惊的师念，然后开口说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最欠不起的恩情就是人命，这是你们父女，欠了她的。”
师念依旧没有动。
“你对你妈妈没印象，所以你其实不懂你爸爸的感觉，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责备你爸爸的是你阿姨，最没有资格的，是你。”乔雅阮犀利的开口说道。
师念身子抖了抖，没开口。
“你阿姨是个聪明人，她不是死心了，而是成全了你爸爸为你赎罪的心。”乔雅阮说完，看着脸色苍白的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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