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沈苍。
他把这个电话默念了几遍，然后退出，锁上屏幕，躺回床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颜绝没去公司。
“喂，”他拨通林霜的电话，“我今天晚上不回你那里了，有点事。”
“诶，媳妇你又要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啊？”林霜坐在办公室里一脸委屈。
“乖，我明天早早回去啊，挂了。”
林霜一脸小媳妇相，把推门进来的助理吓了一跳。
“林总这是怎么了？和女朋友闹别扭了？”不愧是跟了林霜两年多的助理，一下子就猜出了问题要害。
“本来今天给他准备了个惊喜的，结果人家忙人家的事情去了，哎。”林霜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掏出来个盒子。
“这是什么啊？”助理一脸好奇。
“从Vancerce定做的对戒，还想着他看到这个会不会很惊喜呢。”林霜拖着下巴，看着窗外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来的一大片乌云，又是一声长叹。
“好想快点见到他啊……\"
颜绝站在林霜的公司楼下，盯着那个对着天空发呆的身影许久，转身离开。
这就算是告别了吧。
然后走进路边的公共电话亭，拨通了那个他默念了千百遍的号码。
“沈将军吗？我是颜绝。晚上有时间见一面吗，我有些事想和您说。好，xx酒店1403房，我等您。”
放下电话的那一刻，他把手紧紧压在胃部，试图抵抗那里传来的剧烈痛感。
从现在开始，就无法回头了。
晚上八点半，xx酒店1403房。
“沈将军真是准时啊。”颜绝打开门，对着门外的人礼貌的笑了笑。
“今天约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沈苍从一进来视线就盯在房间中央那张Queen Size的双人床上，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推倒面前这个美人儿。
“也不是什么大事。自从上次通过林霜见了沈将军一面，就一直挂念着，想再见您一次。”颜绝从床上站起来，手轻轻按在沈苍的领带上，上下摩挲，唇角勾起一抹诱人的弧度。
“那今天……\"沈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自己的镇静。
“今天就是请沈将军过来交流一下感情，”颜绝在沈苍耳边轻吹一下，“还希望沈将军不嫌弃晚辈。”
沈苍浑身一震，一把将颜绝推倒在床上，在身下美人儿的身上疯狂摸索着，颜绝也很配合他的动作，帮他褪去碍事的西服外套。
然后从后腰掏出一个极小的针管，直接捅在了沈苍的心脏上。
“唔！”沈苍吃痛地喊了一声，从颜绝身上翻了下来，“你干什么！”
“放心吧沈将军，这不是□□，只是麻醉剂而已。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掉呢？”颜绝嫌恶的漱了漱口，笑容里带着不同以往的冷酷。
“你……是谁？”沈苍努力抬着想要合紧的眼皮，声音里满是惊恐。
“沈将军记性不太好啊，那我来给你点提示，九年前，中东，你指挥了一项什么任务？”颜绝笑的格外灿烂，看得沈苍一阵刺骨的寒意。
“你是……终……”
“终于想起来了啊，”颜绝瞬间收回了所有的笑意，眉眼之间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和肃杀。
“九年没见，沈将军还记得我吗？”
“我就是那个死无全尸的终晓啊。”
第9章 噬仇
“哗！”一盆刺骨的冰水从头泼到脚，沈苍艰难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四肢都无法动弹，然而并没有任何东西捆住自己。
“醒了？”熟悉的声音从面前传来，沈苍猛地抬起头，看见颜绝西装革履的坐在他面前，雌雄莫辨的眉眼有一半隐于黑暗中，再加上眼神中好不隐藏的杀气，活脱脱一个死神。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颜绝笑了，“这应该问您自己啊，你曾经做过些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沈苍声音里有点颤抖。
“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你差点杀了我才恨你吗？你好好想想，十六年前，中国的X市，你做了什么，杀了什么人！”
沈苍愣了愣，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一个残影划过脑海，突然激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你……你和Francis什么关系！？”
“想起来了？那就让我再说得详细一点吧。十六年前，时为中校的你不满自己被军部从法国借调一年的Francis取代，就在一天晚上灌醉了Francis然后骗他让他说他是法国军部派到中国的奸细并且将对话录了音交给了你的上级，最后惊动了国安处，国安局不得不派遣行动组把Francis一家秘密灭口，而你也因为上报情报有功升了上校军衔，我没说错吧。”
“当年你们连Francis十岁的儿子都没放过，一刀捅死在了衣柜里。只可惜没刺中要害，那个孩子侥幸逃了出来，被一个路过的中国少年带回家调养捡了一命。”颜绝声音里的冷酷和仇恨几乎要漫溢出来，“Francis只是听从上级指示借调一年而已，回国以后就可以从军部退役转业做其他工作了，他有心爱的中国妻子，美满的家庭，这所有的一切就因为你的嫉妒和虚荣心灰飞烟灭了……你死不足惜！”颜绝从手边猛地抽出一把尖刀，直直地扔向了沈苍的右臂，鲜血顺着刀尖一下子冒了出来，带起一股骇人的腥甜味。
“活下来的那个孩子被一个曾被他父亲追捕未遂的恐怖分子洛尘捡到，被一点一点培养成了顶级杀手，接受了大量药物试验改造身体，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杀人机器。”
“然而当你们知道了他作为恐怖分子的存在的时候，就以资料里他的中国血统做文章，硬生生给他安上了中国国籍，以叛国和破坏国际关系的罪名围堵到了中东。”
“那个时候我看到你死了！我明明亲眼看见那栋楼烧成灰烬了！”沈苍慌乱地挣扎道，好像他说出来他认为的事实这一切就会改变一样。
“是吗，”颜绝抬起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右手的皮肤，“确实，正常人在那个情况下早就死了，可你们的失策之处就在于忽视了我接受过长期药物试验的事实，高度强化过的身体在全身完全烧伤和部分躯干几乎烧毁的情况下依旧可以保持生物活性。我被抚养我的洛尘救了回去，用高密度合金重造了几乎全身的骨骼，移植了全身的皮肤，用起搏器维持心脏的跳动，直到现在。”
沈苍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的脸色了，两只眼睛惊恐地乱转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颜绝抽出沈苍小臂上的刀，嗜血的笑容在一明一灭的白炽灯下宛如地狱修罗。
“离日出还有很久，让我们尽情享受这段时间吧……"
第10章 永堕
惨白的月光从落地窗洒在房间的地板上，将整个事件浸染成绝望的黑色与白色。
嘀嗒，嘀嗒，秒针一度一度转动，林霜一个人坐在床边，眼下是青灰色的阴影。
一个星期。颜绝已经消失整整一个星期了。林霜打开手机，收件箱最上方闪烁的是颜绝消失前最后的话语：明天和你一起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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