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吞吞地走出最后一家招聘公司，脑海里还能回忆出前台小姐那张讥笑又冷漠的脸。
真的……好不甘心。
梁珂回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大厦，握紧了拳头，半响后才缓缓松开，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既然正经工作找不到，那么梁珂只能先做点类似服务员或许是收银员之类的工作。前前后后又跑了五六家，终于在一家新开的甜品店里得到了机会。
这家甜品店是一个星期前刚开的，就在梁珂公寓楼前的那个公园广场里，离得近又方便。甜品店老板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年纪也不大，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风度翩翩，温润尔雅，唇角总是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单单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叫杜志远，”他说，“你平日里叫我杜哥和老板都可以，不过我偏向于前一种，这样更能显得我年轻。”
他说这句话时嘴角都是勾着的，眼底丝毫不见任何一丝轻蔑和不屑，打趣的调侃更是让梁珂放松不少。
说实话，能得到这份工作，梁珂也是万万没想到的。他本来已经打算放弃了，回家的时候偶尔瞥见这附近开了这家甜品店，而且在招聘服务员，便硬着头皮去试试。谁料他刚问完，杜志远上下看了他一眼后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因为是新开的店，很多东西都在整理，其实也没什么好做的，平时除了打包甜点以外，下班前还是最好打扫一下店面……啊，不过我也是会帮忙的，毕竟两个人干起来会比较省时间，”杜志远说，“工资是2900元一个月，每个月中旬发到□□里，可以吗？”
“可、可以。”梁珂简直是受宠若惊了，他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份工作，要知道之前那份便利店工作也是他不要脸地软磨硬泡才得来的，什么活都干，对方给他工资也只有1800元而已。
似乎是从他瞪大的眼睛里察觉到了小心思，杜志远弯了弯眉眼，一身白衬衫更衬得他气质出挑，随和近人，“你不用多想，我挑人自然有套准则，像你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梁柯从很多人的口中听到过“可爱”这个词，眼前的杜志远却是除去顾泽以外，少有的让他觉得是真的被赞美而不是敷衍的人。
不得不说，只是凭借单单的几句话和良好的第一印象，梁科对于杜志远的好感却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工作一事找到了，梁珂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地。他步伐轻快地回家，路过菜市场和连锁超市的时候，顺便买了几斤苹果和一大包脱脂酸奶。
他准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运动之外，将午饭也转为水果代餐。
一定要在和顾泽下次见面之前再瘦一点才好，梁珂心想，这样才算是惊喜。
晚上的时候，梁珂心情很好地窝在沙发上给顾泽打电话，丝毫没提自己减肥的事情，只是告诉他自己找到了工作。
对此，顾泽似乎也是为他高兴的，电话那头轻笑起来，低沉的声音听得梁珂心痒痒的。
“那你好好做，若是吃不消就来找我吧。”顾泽说，“我在公司里给你谋个职位，你也可以拿钱。”
梁珂撇嘴，“我去你公司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懂，反而尽会让别人笑话，我才不去。”他低着头，一只手去揪靠枕的棉花，“我觉得现在的这份工作看起来就不错，杜哥人很好，今天下午的时候还告诉我可以预支薪水。”
“就2900而已，有什么好预支的，”顾泽在那头冷哼一声，只是语气怎么听起来都觉得酸酸的，“这么快就亲热地叫起杜哥来了，反倒是我还被你叫了全名。”
可不是么，之前没见面的时候叫的是顾泽枉然，见面之后叫的是顾泽，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觉得有恋人间的亲昵。
“那、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啊，”梁珂自知理亏，这一刻也不敢反驳什么，“顾哥？”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泽说，“你是我的人，你还不知道叫我什么？上次在沙发上不是软绵绵地就叫过几声的吗？”
经他这么一提，梁珂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两个人发生的那点脸红心跳的事儿，脑袋就有些傻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我不叫。”
老公什么的，他一个大男人叫这个简直不要太羞耻。上次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这次想让他头脑清醒地喊出这两个字，梁珂怎么都觉得难以开口。
顾泽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轻笑一声，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
“没关系，”他说，“你这次不叫，下次见面我让你叫个够。”
梁珂不知道怎么就打了个哆嗦，他回想起对方手掌滑过自己皮肤的触感，突然觉得全身火辣辣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没有面对面的压迫感，梁珂的胆子大了很多，尽管这话也是他硬着头皮说的，但比起上次被玩弄时那软趴趴的哭腔要有气势多了，“我觉得吧，称呼什么的不重要……”
“啧，我就后悔上次怎么就没把你吻趴下，”顾泽打断他的话，“现在想堵住你的嘴都堵不了。”
听到这里的梁珂不禁觉得心里更有底气了，反正一时半会儿对方也不可能过来弄他，有什么可怕的。想到这里，他不禁眉眼弯弯故意道，“顾泽，你的吻技其实很烂啊，每次都像是胡搅蛮缠，一点感觉都没有。”
谁知那头不怒反笑，“恩，受教了。那下次就不把你吻趴下，改成把你操趴下好不好。”明明是听起来一股色气满满，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似宴会致词般简单优雅，“让你哭着叫老公，叫到嗓子哑，恩？”
梁珂心里咯噔一下，听着他平静的语气觉得自己真的是踩进了一个大窟窿里。
梁珂不知怎么回答，实际上他也不打算聊太久，便借此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哎时间差不多了，我、我该睡了。”
顾泽那头顿了一下，随后不紧不慢道：“今晚不看我直播了？”
梁珂说：“我怕太兴奋睡不着，我可不想明天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顾泽没再说什么，两人又腻歪了一阵随后互道了晚安便挂了电话。
次日，梁珂是真的起得很早，他先是绕着公园跑了几圈，随后回家冲了澡，对着镜子把自己收拾干净，反复练习尽可能好看且可爱的笑容，最后才拿着钥匙出门了。
杜志远也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早，为了方便，甜品店内部是有间卧室的，这几天新店刚开张，他便索性睡在了这里，所以当梁珂出现时他便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你起得真早，”杜志远帮他打开玻璃门道，“要不是我刚好起来上厕所，还指不定什么时候看见你过来了。”
梁珂腼腆地笑了笑，“我就想提前过来熟悉一下环境和用物什么的，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杜志远点头，“你这话说得没错”，他轻轻笑了出来，“这一点我倒是要向你学习。”
梁珂一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半响才软软地叫了一声“杜哥”，那实在的窘态竟是让杜志远看得愣了一下，随后才不自在地转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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