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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羞没臊_风间尺【完结】(38)

  曲珍摆摆手,朝前迈步却又眼前一黑。

  “别是病了,录完节目去医院看看,我陪你。”

  曲珍说不用了,拉开门走了出去。

  本是无心,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生这么大的气,她对老陈的包容与隐忍已经到了一个瓶颈。

  录节目的时候曲珍还是感到体虚,实在不行还是去了医院。

  出来的时候她手中攥着那张化验单,买了一杯西柚汁坐在花坛边上。

  这会儿刚到下午三点,老陈一直心里惦记着怎么跟小谢说,他头一回见到曲珍对自己动怒,还扇了她一巴掌,这事让老陈工作也无法心安,想着还是婉拒小谢吧。

  曲珍这时候打来电话“还是那件事,你去吧,交朋友不容易,是我小题大做了,跟你道歉,包括你说我对你母亲的事。”

  老陈感慨,心下温柔,说了活话“其实我也没真就答应他,离假期还有四天,到时候我就说我媳妇要回娘家,把车借他让他自己开就是了。”

  曲珍笑笑“老陈,你早晨说的话我知道是你气话,但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去吧,你也没去过延边,好好玩玩,听说很多好吃的东西,到时候给我带回来点。”

  老陈在那头半天没说话,最后只答应着说了声“谢谢理解。”

  曲珍挂了电话将这杯常温西柚汁喝完。

  胡同里放起的白鸽带着鸽子哨冲进蓝天。

  曲珍抬头看,母鸽后面带着幼崽,规律得飞翔。

  看了很久,眼睛酸了。

  她低头揩掉眼泪,看见前方有个火车票代售点,走过去,趴在窗口说“一张4月1日晚上到西安的高铁票,要商务座。”

  *

  吴南邶并不曾想过魏如月会有实质性的精神问题。

  他们是同类的人,争强好胜,得不到的会过分肖想,以至于疯魔。

  但吴南邶也还是没料到魏如月会如今这样。

  他好不容易回到那处住所,魏如月在家,吴南邶问她为什么没去上班,如月说自己请了产假。

  吴南邶皱着眉瞧她,如月在床上摊着几十件的娃娃肚兜和小老虎鞋,一样样拿起来给他看“多漂亮,我见着就买了好多,都是手工的,阿妈说娃娃就得穿手工的肚兜,你瞧瞧……还不知道男女,我就把龙凤的都买了回来!”

  吴南邶知道,他未曾碰过如月。

  吴南邶抓着她的肩膀注视着“如月,你肚子里没有孩子。”

  “怎么会没有……”魏如月笑着低下头,手慢慢摸上小腹“他在动,让爸爸也听听,你快贴过来?”

  吴南邶看着她好半晌才俯下身子贴着她的肚皮。

  “听见了吗?”

  吴南邶点点头。

  “他说,爸爸,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呢,快快,你赶紧跟咱们宝贝打招呼!”如月捏起吴南邶的手摆了摆,低头对说“爸爸跟你招手呢,宝宝快跟爸爸笑一个。”

  吴南邶直起身子,按住她的肩膀,刚要说话,如月将食指支在唇边“嘘……”

  她眼神涣散四处游弋“他说困了,想要睡觉了。”

  如月一把拎过边上的被子,卷着满床的婴孩衣服和鞋子一同裹到被子里。

  吴南邶到阳台给如月的父母打电话。

  讲了半个多小时,回来之时发现如月已经沉沉睡去。

  吴南邶知道自己无论跟魏如月的父母说了多少她的病情,最后的一句,永远都是自己的道歉。

  挂了电话,他想了很久,一颗烟接着一颗烟,感激魏如月父母的理解,这样的理解对魏如月的父母仿佛是一种解脱,二老解脱吴南邶又能将如月交回他们的手上,这可能比他们心里想得与狼共枕要踏实得多。

  节节退让,始作俑者永远在争取自己肖想的、无法收获的果实,而受害者永远在估算自己最后的受伤程度,步步妥协,二老已经不再催着他们领结婚证去,现在听到女儿的病情第一时间说要接回家去,这点痛快却让吴南邶第一次感觉到他对魏如月的抱歉,以及对自己的自暴自弃。

  突然手机复又响起,这样一个寂静的傍晚,节后的第三天。

  看着手机来电吴南邶将烟按灭在窗棱上接起“舅舅,什么事?”

  “你朋友刚走,给俺留了五千块钱是怎么回事?说是你给的。”

  吴南邶皱眉“什么朋友?”

  “假期第一天大晚上的到咱们村,说是采风,跟你同校的美术老师。”

  “我不认识什么美术老师。”

  “哎呀,就是那天站在你们宿舍楼门口,我见找你来那个女的。”

  吴南邶在思绪里找了两秒,就锁定了人选“她住了多久?”

  “三晚,假期第一天到,今天走的。”

  吴南邶想不通,也没时间想,他赶忙说“舅舅,把她从来到走的事仔细说一遍!”

  ☆、赤诚之恋

  舅舅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但吴南邶仍是不罢休,仔细询问细枝末节。

  讲了近两个小时,挂了电话舅母才从厨房走进来,手反复在围裙上擦了擦,之后给舅舅卷了根烟点上“问明白了吗?那钱咋回事?”

  舅舅叹口气“都没往这上面提,他一直问人家来了都干嘛了,让他一岔我也忘了问了。”

  “没个正事儿!人家大老远来投奔咱这儿,走了给那么多钱,你也不问明白!”

  “哎呀呀,你嘴怎么跟裤腰似的!许是城里人大方着呢,我听她有点北京口音,那地方是大城市,物价贵,凭心给的,你收着还怕烫手啊!”

  舅母白他一眼,又进了厨房开始炸她那油辣子。

  其实自己早就觉着不对劲儿,何家村是个什么地方,鸟不拉屎,从来没有找农家乐住的,那个姓曲的女人来到这里说是采风,又说是吴南邶的朋友介绍来的,一听是侄子的朋友何桂花自然要热情招待,前几日还好,曲姑娘起得晚,贪睡到了晌午才出门到山上走走,日落而归,随着民风一天两顿饭。

  可是有一天自己上山去挖洋芋,远远瞧见她坐在山岗上看着落日,一个人,坐在个土包儿上出神。

  晚上回来,曲姑娘问了些吴南邶的事,何桂花一下子打开话匣子,她拿出炕柜里的影集,黑白居多,翻了几张给她看“这都是南邶小时候。”

  舅舅在集市上买了只土鸡,当时心疼钱,人家说再买些干料就送二两菜籽油,舅舅想了半天还是放弃,觉得家里来的这个客人吃喝拉撒自己全管,到时候怎么要钱还是个问题。

  以临近几个村的标准,一天怎么着要80块钱不算多吧,谁让赶上了个小假期旺季。

  突然有了种做土财主的感觉,自己也是个老板了,舅舅乐呵呵得回去,见着自己婆娘盘腿坐在炕上跟人分享着影集里的照片。

  舅舅放下鸡走过去,浑身还一股子骚味儿“上次我见过你呀,就在南邶宿舍门口,你找他来着,记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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