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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谁?最美的年岁_长城长【完结】(5)


租的最便宜的,采光不好,哪怕天天晒被子都还是润润的带着湿气,这便是这边这个家的味道。
“要不我们不治疗了回去好不?小妹崽现在也比之前好很多了。”我妈说话很小声,奈何这年久失修的房子隔音太不好,我这边还是能听得真真切切。
“说什么呢!得给她治好让她能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啊!现在虽说是比以前好很多了,但是还是明显和以前不一样,和常人不同,会遭歧视的,得治,砸锅卖铁都得治。”我爸语气很坚决。
我眼泪一下就又出来了,怎么止都止不住,怎么擦都擦不干。
砸锅卖铁这词不是我第一次听了,以前我爸也说过。我的思绪一下飘到很远很远,“你考上大学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送,”我爸摸摸自己的肚子一脸满足,“等你毕业就好了,我就轻松了。”
我一直也是这么想的,等我大学毕业他们就轻松了,可是啊天不随人愿,姐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他们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我就出车祸了。
听说我出的那场车祸特惨烈,脑袋都被撞开了花,送进医院抢救了好久才救活。我爸妈为了给我治病把城里的房子卖了,真的可以说是炸锅卖铁,辛辛苦苦奋斗一辈子,又一遭回到解放前。好在撞我的那个人挺有良心的,否则我家会过得更惨。
一直别人吐槽医院收费贵,人可以穷但是绝对要无病无灾,我以前不信,但是现在信了,我家现在的生活简直就是倒退了几十年,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那场车祸。
有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他们两位上辈子欠了我什么,这辈子到老都在为我忙活,辛辛苦苦奋斗一辈子,到老了却什么都没有。死,我不是没想过,我也曾站在阳台上像无数言情剧女主一样,但是又被我妈拉了回来,她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的,姐也就不敢死了。
用我妈的话来说,钱我已经花了,要是现在再寻死觅活的,他们二老不就什么都没留下,白忙活了么!所以啊,我不能死,不然他们就真的没想头了,我这死乞白赖的活着,他们还有个念头不是么!钱和人至少还留下了一样不是么!
哎呀!别笑我,我也怕死,我也想好好活着,但是要活下去不就得给自己找个心安理得的理由,不然我该多愧疚啊!要是你们是我,你们会一点都不愧疚心安理得么?不知道你们行不行,反正我不行。
鼻子堵得要死,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了。折腾了好半天才睡着,那晚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我们的年少时,他还在,我仍好。

☆、他是瞎还是瞎?

  大人都是从小孩子一点一点长到大的,都是家长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阿呸,怎么这么恶心嘞。我呢也是那么过来的,也不是生下来就这么大,这么丑的。我也经历过年少时期,我也曾经萌过。单纯可爱的孩提时代,青春时期的迷茫狂妄,苦乐交织的青春期我也有过,可喜可贺的是我安全度过了。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的孩提青春都有一个人——安逸,他陪伴了我的整个青春。安逸是我邻居家的孩子,小我一岁,小时候就喜欢和我做家家泥;稍大一点后就跟着我爬树掏鸟、下水捉鱼,几乎是形影不离。说真的,若那时候有人告诉我,我以后会喜欢上安逸,我一定会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笑那人的无知,可是啊!我后来真的喜欢上他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小时候无时无刻盼望着长大,觉着自己长大后自己挣钱自己花不用再看谁的脸色行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长大后我才知道小时候的想法多蠢,有人养着不用考虑赚钱的读书时代是多么快乐啊!若再让我选一次,我想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再经历一次,哪怕被组长在屁股后面吹着要作业我也是很快乐的。
2006年十六岁的我正要过人生第一个独木桥——中考。十六岁的我被大堆大堆的作业压得喘不过气,绝望且无助。一到放假时间,各科老师就像是被打开了阀门似的,一个个走进教室两眼放光,像是恶狼看见了待宰的羔羊。虽然这个比喻不甚恰当,但是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比喻啊!我这个人词穷。
“你们明天就要放假了,放假不是意味着你们就可以休息了,只是换个地方学习而已,一定不能放松否则一切前功尽弃,我印了几套卷子,你们拿回去做一下,来的时候我要检查。”数学老师说完还不忘给大家一个精明且“善意”的微笑,紧接着一捆一捆的白花花的卷子就从讲台上飞了下来,一张又一张。
讲台下哀嚎声不绝,老师冷眼看了看,薄唇微启道:“我布置得也不多,你们写完后还有大把时间休息。”数学老师说话的语气特真诚,好像他布置的真的一点都不多。也不知道他这么明目张胆说瞎话良心会不会疼?不知道他们疼不疼,反正我是挺疼的,不过我不是良心疼,我是手疼。
他们发下来那么多卷子,你就是不做但是抄还是得抄吧!手,真的疼,我写字握笔又特用劲,右手中指顶笔的那明显有个大茧子。手握笔都能握起茧子,我爸非不信,后来他过年我把右手指间的茧子给他看他才信,然后张开手给我瞧了一眼他满手的老茧,他话还没说,我就无地自容了,和他一比,我这顿时就矫情了。
老师站在那三尺讲台上冷眼旁观,厚厚的镜片上泛着光。老师你站在三尺讲台上怕不怕哦?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师我就问你怕不怕,你的良心过不过的去?
都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姐现在脸上透着怎样的绝望。真不是我矫情,实在是卷子太多了,每个老师都说自己布置得不多,做完了我们还有休息的时间,可是我们有七门课啊!我们统共就放四天。
我把卷子放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真的很想把卷子全丢垃圾桶里,但是人怂,没那胆子怕挨揍。那时候未成年人保护法还没有出台,不过其实就算出台了也没什么用吧!咱这地方山高皇帝远,老师揍学生还真不是啥稀奇的事,大家都奉行的是黄金棒子地下出好人,所以我小时候没少挨揍。
安逸手没停抽着空挡瞄了我一眼,笑着说道:“顾清晨你又空在这唉声叹气怨天尤人还不如赶紧挤时间把卷子能做一些做一些,回去任务就没这么重了。”安逸说话的语气特轻松,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我无奈想笑,甚至觉得有点悲凉,真的是悲凉,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安逸的侧脸在在斜阳的映照下格外耀眼,眼前这个男生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需要我仰望了,不论是身高还是学习。曾几何时,他就像我仰望他这样仰望我,星星眼一脸崇拜着对我说:“清晨姐姐你学习真好。”那时他崇拜的眼神我还时常想起,可是……可是眼前这轻飘飘的叫我写化学卷子的货是谁?
“说你把我那可爱善良的安逸弟弟抓到哪里去了?赶紧把他还给我。”我拿着笔戳着他的脖子自顾自地说道。
安逸瞟了我一眼,一副我看你宛如看一个智障的表情,不过他脸红个什么鬼?不知道一副高冷样还配两坨红霞让人很出戏么?
“我,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他勾了勾嘴角,哎哟姐老脸一红,有些害臊了。
“那个哈,我,这,我就这么打个比喻。”你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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