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雪似乎还没从沉睡中回过神，嘟哝了一句“好”，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白素悄悄松了口气，他应该没想起昨晚的事情吧。
她不敢再房间多呆，立马跑了出去。
外面敲门声还在继续，韩昭雪却猛的睁开眼，眼中精光乍现，哪里有半点睡意。
白素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开了门。
门外，蒋一凡见到她，松了口气。
“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白素愣了一下，想起昨晚自己溜到韩昭雪房间拿衣服，最后在韩昭雪房间睡着的事情，她手机一直在囡囡房间，所以什么时候响的，她一点不知情。
“抱歉，”她拢了一下头发，“手机静音了，有什么事吗？”
白素样子清清淡淡，似乎已经不在意那天婚礼上的事情了。
但是蒋一凡明显觉得她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有了距离感，这样的转变，让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你还在生气吗？”
蒋一凡声音很低，语气充满诚意，“很抱歉，那天的事情，我妈她脾气不太好，她根本不知道来龙去脉，都是听别人胡说八道，所以她说的话，你也别放心上，我替她向你道歉。”
“不用，”白素垂下眼帘，“没什么好道歉的，我觉得她有些话，其实说的也没错，我自己什么身份，什么条件，我自己清楚，蒋一凡，你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
蒋一凡语气有些焦急，“你还没试，怎么就不知道不合适，你跟我在一起，是跟我过日子，又不是跟我妈，她跟我爸已经离婚很多年了，平时基本上不管我，这次——”
“可她始终是你妈，她还年轻，或许活个二三十年也不一定，你是她儿子，是她的依靠，你永远不可能对她不管不顾，而我也没有办法改变自己去迎合你们，”她自嘲的笑了一下，“是我想太多了，我们之间其实还达不到那一步，我对你，也并没有当年那么多的喜欢，这才是最本质的原因，我已经过了那个追求爱情的年纪，我不想我以后的生活是在争吵中度过，我不是一个很会迎合别人的人，我想，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你跟韩昭雪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吗，遇到点困难就把自己缩回壳子里？”蒋一凡的情绪有些愤怒，“从那天事情之后，你给过我解释，跟道歉的机会吗？我好不容易从家里出来，到处找你，可是你不接我电话，不跟我联系，白素，你不觉得你这样太不公平了吗？”
“你错了，这世界从来都是公平的。”白素一点点将他的手从胳膊上抹去，声音很轻道，“你当初接近我的原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白素抬起眼帘，“你喜欢的，是顾欣对吗？”
蒋一凡脸上血色褪了下去，“你听谁说的？”
“不用别人说，”白素笑了下，“爱是掩饰不住的，你一开始接近我的时候，我还真的以为你是还念当年的感情，甚至还为此困扰过，直到我不小心听到你们俩吵架……”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样一种关系，但我想，你应该是很在乎她的，不然不会利用对我的亲近，让她难受，痛苦，我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顾组那么讨厌我，原来是这样。”
她表情很淡，“你不能利用了我，还要强求我理解你，给你感情。”
蒋一凡脸色难看，紧张的头顶冒汗，“白素，我跟顾欣的事情，我可以慢慢跟你说，但是我喜欢你是真的，从我慢慢了解你之后，我对你的感情，就不再掺任何杂质，我一直想跟你找机会跟你说的……”
“谁啊，一大早的？”
他话音没落，韩昭雪便只穿着一条裤子，睡眼惺忪的出现在玄关，蒋一凡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第923章 告白
世界一下子寂静了。
蒋一凡怔怔的看着出现在白素身后的男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韩昭雪头发凌乱，明显刚刚睡醒的样子，脖子上还有一些意味不明的红痕，难免不让人多想，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向来冷静自若的蒋一凡，情绪也收势不住。
“他怎么在这儿？”
质问的语气，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甚至隐隐带了些羞恼。
白素皱起眉，很不喜欢他这种语气，像是捉奸一样，然而他们之间还没到那个地步。
韩昭雪心里却是舒畅极了，面上却是一副意外的表情，好像没有想到会是蒋一凡来找白素的一样，嘴里就更是“体贴大度”了，“你们有事要说吗？要不我先进去？”
“不用了，”蒋一凡怒极反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
韩昭雪心里腹诽，确实，一大清早的，本来他还能再抱着白素睡一会儿。
白素知道蒋一凡想到哪儿去了，只不过此时她已经无心解释，她早就该跟蒋一凡之间做个了断，如果注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无所谓。
所以她的表情十分淡漠，根本就没有去做任何辩解，只是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蒋一凡攥紧拳头，背在身后的玫瑰花掉落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白素微微一怔，抬眸的时候，蒋一凡已经离开，那一瞬间，她竟然从他的身影里看到几分受伤。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弯腰将那束玫瑰花捡了起来。
花朵是新鲜的，花蕊上还带着一些露珠，他应该是匆匆赶来的。
白素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
韩昭雪看她对着那束花发呆，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危机感，他咳了一声，没话找话道，“几点了。”
白素回过神，将花放在玄关的鞋柜上。
“八点多了，外面雪好像停了。”言下之意，你也该走了。
韩昭雪突然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停了吗？”
他朝窗外看了看，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没停吧，我怎么觉得这么冷。”
说着打了个喷嚏。
白素……
“我觉得你可以先把衣服穿上。”
韩昭雪……
刚刚为了制造某种假象，他故意光着上身出来，现在才觉得有点冷。
他头一次在白素面前显得有些局促跟尴尬。
他穿衣服的时候，白素回了卧室，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感觉得到，白素大概是有点不高兴。
是因为他气跑了蒋一凡吗？
大清早抱着花，一大早找上门，大概是个女人都会心动。
白素跟蒋一凡是同龄人，同龄人应该更懂同龄人，他们的浪漫大概是他这种老年人没办法理解的，至少他想不到这种方式来讨白素欢心。
虽然短暂的战胜了情敌，韩昭雪突然有种莫名的颓败感，他有些着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年轻人的浪漫，年轻人的套路，他大概永远学不会，他对白素，现在就剩下这一刻赤诚的心，偏偏人家还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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