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从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脸色平静而没有表情的，却又好像认真又执着着，想要追寻着什么。
“我从没有想让你哭，你也从不是一无所有。”湛南爵看着欧以沫的眼睛，继续说道：“你还有我，任何时候，你都不会一无所有。”
欧以沫的瞳孔骤然扩张，又不可思议的紧缩。
许久，她才仿佛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在说什么？难道是在跟我告白？”
湛南爵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就是在跟你告白，你听不出来？”
欧以沫的脑海顿时掠过千头万绪。
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不会答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却不想拒绝……
她的心情很乱。
湛南爵的眼神，仿佛深谭，将她吸附进无尽的深渊。
她从不知道，他是这样有魅力的英俊男人，只是一个眼神，都能够轻易让人沉沦。
原来，他跟宫诗娆只是在演戏……？
所以，湛南爵居然是喜欢她的？！
所以……她现在不算是一无所有对不对？
湛南爵是盛千夏的救命恩人，又是姑姑的徒弟，还跟宫诗娆是好朋友……
如果，自己抓住了湛南爵……
那么，盛千夏就算是碍于湛南爵的面子也不会真的向她出手吧？
然后她就有机会对付盛千夏了，甚至从她手中夺回宫北曜，也不是什么难事……
欧以沫突然笑了，好像自己一直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出口，忽而踮起脚尖，一把扑向湛南爵的怀里。
那一刻，湛南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欧以沫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躲闪，不由自主地愣在那里。
湛南爵好像也反应过来——
她这是……答应他了？
真的跟宫诗娆说的一样，他追到了欧以沫？
☆、921.第921章 至少我吻过你了（6）
这些年他做了多少努力都一直在失败的事情，他只是开口告诉了她自己的心事，她就答应了？
难道她也是喜欢他的？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开心，而且整个脑袋乱糟糟的。
湛南爵的脑海不断浮现出刚才宫诗娆扑过来主动吻住他的画面……
为什么刚才宫诗娆吻他的时候，他本能地没有躲。可现在欧以沫主动抱他，他却本能地躲闪了？
梦寐以求的事情发生了，他难道不应该觉得高兴，觉得开心吗？
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说不上的淤塞，仿佛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正在飞快的流逝。
不，他大概只是因为太过于难以置信，所以才会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吧？
湛南爵如梦初醒，对欧以沫说道：“我，送你回家？”
“……“欧以沫对湛南爵刚才的躲闪有点说不出的异样感，可是，她现在走投无路，只能仰仗湛南爵这最后一颗棋了，她想了想，对他笑了笑：“嗯。”
两个人很难得这么和睦的相处。
湛南爵倒有些莫名的不适应。
他将欧以沫送上车，之后又送她回去了。
回去之后，他想了又想，拿起手机，给宫诗娆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久才被接听。
“喂？”
宫诗娆的声音有点沙哑。
“是我。”湛南爵开口说道：“我想打电话谢谢你。”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浅浅地笑着说道：“追到了？”
湛南爵听见宫诗娆的笑声，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郁结，就好像被海绵堵住了一样不舒服，“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恭喜。”宫诗娆又笑了。
听她的声音心情好像还挺好的，刚才她应该真的……只是为了帮他吧。
可是他的脑海总是不停盘旋着她对他说的话。
她说‘湛学长，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从我遇见你的第一秒钟开始，就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他不能准确地形容出，当时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的震动。
只是，随口说说吧。
只是随口说说啊？
“你……”
“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开口，又一起停下，等着对方先说。
湛南爵想了想，开口：“你先说吧。”
宫诗娆沉默了一会儿，才有好像在确定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跟她，确定关系了吗？”
“嗯。”湛南爵说道，“应该算是吧。”
“那你大概也不需要我再假装你的女朋友了吧？”她的声音缥缈如风，清浅如云。
他有一瞬间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沉默。
她又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应该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联络了吧。”
“……”湛南爵只觉得很不舒服，他也不知道这样的不舒服从何而来，只是微微敛眉，开口，“还是朋友。”
宫诗娆仓促地说道：“不用了吧，引起你女朋友的误会就不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再见。”
她的再见说的太轻太快，他只觉得心脏被什么碾过。
“……”湛南爵收住自己想说的话，最终只能开口道别，“再见。”他说。
那边终于没有回应。
湛南爵觉得有一些怅然若失，正要挂电话，那边又传来宫诗娆的声音。
“湛学长。”她叫他。
他连忙又恢复了一些神采，专心地听电话那边的声音，“嗯，我在听。”
“……再见。”宫诗娆最终还是只说了两个字，然后挂断了电话。
☆、922.第922章 至少我吻过你了（7）
湛南爵听着电话的忙音，将手机从耳畔取下，看着屏幕发了一会儿呆，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联络了吗？
就算只是朋友也不可以？
奇怪，他在想什么？
他好不容易才跟欧以沫坦白了自己的感情，为什么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因为谁的离开伤过脑筋。因为作为医生，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
可是就在刚才……
他的内心有一种让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波动。
那是比死亡更让他触动的情绪。
他甚至不知道，这感觉来自于哪里。
他恍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欧以沫的画面。
那一年她刚被欧家认回来。
洋娃娃般精致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只受伤的白鸽，哭得伤心欲绝。
他走过来问她在哭什么。
她说，求你，求你救救这只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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