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伸手一把拉起她，用杯口抵住她的下颚，慢慢抬起她的脸，戏谑地啧啧两声，“长得真不错，味道一定也很好。喝一杯？”
葛瑶接过酒杯，男人的笑容放大。
角落里的贺靳南楞了愣，握着酒杯的指尖紧了紧，没动。
倏地——
“操！”男人大骂，酒吧里似乎有半秒寂静。酒水从他脸上滴下来，粉色暗纹的衬衫也是一片酒渍。他恼羞成怒，一把扼住葛瑶的喉咙，“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葛瑶皱着眉，脸色有些发白，映着五彩缤纷的霓虹的眸子里透着倔犟。
宋循在后台陪着葛艾，不知情况。
“放手。”有人道。
简直天籁之音，葛瑶暗道。
程澍上前，捏死男人的手腕，眉目冷硬。男人有些发怵，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按揉着疼得要命的手腕，灰溜溜地走了。
“谢谢你，程先生。”
“这是小骁的地方，出了事我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不论如何，如果没有程先生，我恐怕无法全身而退。谢谢您。”葛瑶道，听不出悲欢。
“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要谢我，不如请我吃饭？”
“好。”
“明天中午？”
“好。”
“地点你定？”
接话极快的葛瑶犹豫半秒，点头，“好。”
程澍挑起淡漠的笑，“那么，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葛瑶报出一串数字。程澍没再聊下去，带着她的手机号退出舞台圈。灯红酒绿的角落，他拿着手机给葛瑶发了第一条短信，才慢吞吞地收起手机，眸色冰冷。
贺靳南努努嘴，挣扎许久，一句话也没说，仰头灌下一杯酒，压下心底某些烦躁的情绪，让自己做一个局外人。
时间没到，葛瑶又弹了一曲，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的脸色不大好，宋循一眼看出，“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葛瑶摇头，“没事。”
宋循没有追问，只说：“我这边结束还有一个场子要跑，你和小艾先回去吧。帮我弄口吃的，我回去一热就吃。”
“好。”葛瑶应允，想到刚才被人调戏，提醒道：“你晚上也小心点，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宋循没所谓的点头，跟葛艾互相亲了两口，乐呵呵的上台唱歌。
程澍的短信她到家才看到，简单明了：期待我们的午餐。程澍。
葛瑶没回复。第二天早上问了宋循意见，她才选定一家格调还算不错的西餐厅，将地址和时间发送给程澍。程澍回复的快，下一秒便表示自己会准时到餐厅。
程澍并未准时，比约定时间早了十来分钟。但葛瑶比他更早，他到的时候葛瑶已经坐在位置上。
因为人未到，桌上只有两只杯子，葛瑶正在倒茶。
程澍知道，葛瑶来自乡下小镇，大学未曾毕业，来到这座城市还不足两个月，交际圈里没有几个真正的上层人士，但此时此刻的葛瑶叫他移不开眼。她一举手一投足都拥有着独特的气质，这种气质叫人为她沉迷。
他的手中还抱着一束玫瑰花，娇嫩欲滴、芬芳四溢，他双手递过去，道：“看来我迟到了，抱歉，久等了。鲜花赠美人。”
葛瑶微微笑，接过花，不咸不淡地道谢。
侍应生来问点餐。
程澍绅士的请女士优先，葛瑶并不露怯。等葛瑶点完，程澍才放柔了神色点餐。
等餐的间隙，两人聊起来。程澍开的头，“都说跟女生约会要比约定的时间推迟至少半个小时，否则会等很久很久。没想到反倒让葛小姐等了我，真是惭愧。”
“是我来得早了。”
“葛小姐真是不同于一般女生，让我很意外。”
“程先生也很独特。”
“哦？怎么说？”
葛瑶眯眼笑笑，没有回答。
程澍挑眉。
餐厅里的环境很好，客人虽多，但还算安静。还有悠扬的小提琴弥漫着，添了几分情调。一切仿佛恰到好处。
门口进来一对情侣，侍应生将人请进来。
葛瑶抬头正好看见，怔了怔。对方比她先开口，诧异地喊着她的名字：“葛瑶？”她偏头看向葛瑶对面的男人，神色更加惊讶，“哥？”程骁讶异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睃巡，扫过桌上那束玫瑰花，噗嗤一声笑起来，玫瑰花黯然失色，她道：“你们在约会吗？”
沈络没插一脚。
葛瑶低眉敛目。
程澍仿佛默认了，“你们也来吃饭？”
程骁笑说：“今天沈络正好有时间，我就约了他一起吃午餐。没想到这么巧，吃个饭也能遇见你们。”
“是挺巧的。”沈络朗朗而笑，说：“既然这么巧，那就一起吃吧。反正这也是四人座位，够坐。”他招手叫来侍应生，伸手推了把葛瑶，示意她往里面坐一个。
葛瑶下意识的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沈络利落地坐下来，拿起菜单点餐。程骁眼色沉了沉，在程澍身边坐下。
四人座是四人座，但四个人坐下来还是有点相形见绌。尤其桌上还摆放着一束玫瑰花。沈络笑眯眯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束花我给你先放在这边上？”他指指自己边上的过道。
程澍和程骁的脸色都有点不太好。
葛瑶恍若未见，“谢谢。”她将花递给沈络。
沈络接过来，小心地放在地上，空间仿佛一下就阔大了。
侍应生送来前菜以及程澍先前点的主食。未久，葛瑶的也送了上来。香飘四溢。程澍刀叉并举，“看来我们要先吃了。”他轻笑，与葛瑶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谢谢。”葛瑶回绝的毫不犹豫。
沈络简直不知该说她什么好。程澍的态度很明显，他都感觉得出来，但葛瑶十分不解风情，还十分礼貌地说谢谢。他失笑。
笑声引来围观。
程澍目光冷漠，瞥过一眼。
这一顿饭的氛围诡异，餐桌上莫名安静着。有点尴尬。吃到最后，是沈络偷偷地结了帐，葛瑶没请得成程澍，却又欠了沈络一回。
“去公司？”饭后，沈络问。
“嗯。”葛瑶就坡下山。
程骁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沉默片刻，她道：“葛瑶下午应该没事吧，我记得你公司不忙的，特别是葛瑶只是钢琴师，不如我们一起逛一逛？”
葛瑶没有给她机会，道：“今天晚上有一场婚礼，有些地方需要跟策划再确认一下。抱歉，程小姐。”
“那只好下次再约了。”
沈络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问葛瑶，“跟我去取车？”
葛瑶点头，跟着沈络走了。
程澍拍拍程骁的肩膀，漠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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